当林间的微风轻抚过赵芳甸遮掩起来的秀美脸庞时,赵芳甸再也忍不住了,将脸上的覆盖物掀开,将自己的全部融入这美好的一切中。
“呼~”
在忘记一切的奔跑后,赵芳甸停住了自己仍然不顾一切想往前奔跑的双腿,“这他妈见鬼的一切。”
大水将一切都淹没了,漂浮的死尸、朽木、瓦片、杂草……
一切都没有变化,确切的说,噩梦般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鸟语花香和末日炼狱同时出现在赵芳甸的身后身前。
一切都没有结束,还在持续……
赵芳甸深呼一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当然不是走向洪水,而是抵达这座山体的边缘,确认这座山还能坚持多久。
空气里的花香、松子香、槐花香……都无法让赵芳甸再度沉醉,前方的发白肿胀的尸体让赵芳甸“呕……”的一声将在路上进食的食物一吐而光。
靠在一棵松树休息了许久,服下藿香正气水,赵芳甸心理泛恶心的情况终于得以缓解。
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赵芳甸一脚将眼前燃烧的火堆熄灭,朝着有可能复燃的火堆上淋上水,确保一切安全。
看着近在咫尺的山体边缘,赵芳甸驻足在不远处不敢向前。
生平第一次,赵芳甸的心里产生了惧怕感。
“你害怕了?”
一道人声出现,赵芳甸毛骨悚然,“什么人?”
“是我。”
一袭白袍宛如初见,赵芳甸认识这个声音,清一。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芳甸终于受不了这一切了,朝着清一的方向咆哮道。
清一歉意地看着赵芳甸,“一切都是考验,你知道……”
“考验,你们拿杀人当考验?”
赵芳甸想起自己当初朝着高个子开出的那一枪,自己用下地狱的勇气杀的人在这些人眼里只是一场考验?
赵芳甸一步一步地往后倒退着,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清一,“他妈的,都去死吧!”
这该死的一切……
赵芳甸拿着枪将一切横扫,都去死吧!
她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扳下扳机,赵芳甸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子弹出膛,从赵芳甸头中穿过,鲜血从赵芳甸的头上溢出,一切归于沉寂。
清一席地而坐,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一旁长得郁郁葱葱的野草,“真无聊。”
这样的戏码不知道还要在自己面前上演多少次,这次能不能结束了?
清一胡思乱想着。
这是自己第几次来这儿呢?
上次是这儿,上上次是这儿,上上上次还是这儿……
第三次是在一个人都死光光的小山村。
第7次是在一辆车都没有的地下车库。
清一举起自己的手指摆弄着,试图弄清楚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
地上的血慢慢回退,子弹穿过的痕迹被慢慢修复,赵芳甸的那永久闭上的眼睛开始松动,在试探地跳动之后,眼中未见之前的情绪。
“这是第几次了?”
从松软的土壤站了起来,拍掉衣服上的泥渣子,赵芳甸随意地问道。
那张美人脸上未见敌意和善意,就像对待一个平常的陌生人一般。
“第几次?”
清一伸手扒拉起来,算上之前有印象的估了一个数,“第九十八次?”
“谁知道呢?”
“这次总算落到正确的点上了。”
赵芳甸翻看着自己的身体,还算满意。
“这次找到寄主还不错……”
比起上次的跛脚男人,上上次的拾荒者,上上上次的殓尸员,这次这个扮相让赵芳甸觉得还不赖。
至少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身材,丰乳肥臀,腰细如柳。外貌也勉勉强强能看得过去,含情目,唇如血,眉如黛,勾得人心神动摇。
“你想做什么?”
清一看着赵芳甸一幅陶醉在欣赏这具身体的美貌中,连忙出声打断。
“我的习惯习惯嘛……”
赵芳甸嘟起嘴没好气地抱怨道,“我都待命多久了,现在才出来,总得让我习惯习惯吧……”
“好好好。”这人一直难缠的紧,为了自己的清净让她陶醉去。
清一复又坐下,无所事事地编起了草玩具。
草蚂蚱、草小狗、花环……
“这个给我戴戴……”
“耳环呢?”
“……”
瞧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清一摇了摇头,这次看来也不能成功了。
认命地拿出这女人讨要的东西给了出去。
赵芳甸终于在一番折腾后收手了。
“好了……”
不知何时,蝴蝶纷飞在赵芳甸周围,宛如花中仙子临世,赵芳甸一步一步踏向清一。
“这次任务又是什么?”
“活下去。”
“又是这个?”
自己都失败了好几次了,怎么还是这个,非要让自己成功才能放过她是吧!
气急败坏地轻跺了几下脚,赵芳甸在清一也无可奈何的摇头下接受了现实。
“所以,我觉醒花了多久?25年?”
“额……这具身体好像有二十七岁,所有……”
“那就四舍五入,算二十五年。”
赵芳甸从空间拿出一个苹果,含糊不清地斩钉截铁下了定论,二十五年。
清一则手脚忙乱地翻找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资料,上面印有五个大字《赵芳甸全解》。
“你是个生物学家。人生经历为15岁出车祸,16出国留学,25岁回国就业,直到末日开启。”
“这些我都知道……”
“你身边有个危险分子,这个你知道吗?”
“知道,江流,长得不赖,是我的口味。”
“额……你身边还有另外一股不明力量,你知道吗?”
“我们目前还没有查清楚来历,也不知道是否阻碍我们的行动。”
“姜可姜莱?”
“他们不是江流制造出来监视我的吗?”
“……不知道。”
清一合上了那本有关于赵芳甸一切的书,将其销毁,讨好着看着眼前已经享受地歪靠在一旁树上的女人,“那我们现在回去?”
女人拿下手中的松树枝条,点了点清一的鼻头,“我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呢?”
“什么事情?”清一无奈,只能巴巴地望着赵芳甸。
“考察这里,是否适合人类生存?”
清一:“……”
“这是我们打造出来的,你好不容易才到这儿,不用考察也行的……”
清一只想将赵芳甸赶紧弄回去,完成任务后回去看戏,她不想待在这里被这个麻烦的女人溜来溜去。
“我又没亲自看过……”
赵芳甸毫不在乎清一感受一般自顾自地往前去了,那夹带着无数泥沙的洪水,时不时被洪浪翻起的漂子丝毫引不起赵芳甸的任何反应。
“看来这个屏障做的不错。”行走在山崖边的赵芳甸随意地点评着这项耗费了巨大时间的工程。
“嗯。还不错。”清一打着哈哈,希望这位魔女不要太折磨自己了。
自己真的很想跑,为什么自己抽签抽到了那该死的长签。
让来被这个女人折磨一通。
想想自己之前的装疯卖傻,魔女肯定要折磨自己赢回去。
自己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兴起,忘记赵芳甸是这位魔女的转世。
现在魔女重生,自己这条小命不被她折腾的半死才能走?
当时的魔女有多好骗,现在自己的心就有多忐忑。
“他们怎么样?回去了?”
“你说其他执行任务的神职吗?”
“不然呢?难不成问那帮死老头……”
赵芳甸吐了吐舌,吐槽道。
“我只负责了你……”
每一次抽签,每一次我都抽到的长签……
我就应该在其他人提议短签中选的时候赞成!
“新手哇?可是我们不是见过很多次了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自己之前折磨赵芳甸的事情,还是以前转世的事情。
清一不敢乱开腔,只能当做没有反应过来,默不作声,只等着赵芳甸宣判。
“这一世还不错,不会中毒死了。”
从路边折了一根野菜,举过头顶,阳光透过叶片将不那么刺眼的光打在了赵芳甸的唇眼,泛起金光。
清一仿佛被魅惑了,慢慢挪动上前。
“你之前就是这样做的?”
一句话将沉浸在美人世界里的清一拉了出来,她拼命和那种诱惑自己朝前的力量对抗,无济于事。
一步一步地往赵芳甸处去,圣光就在一步之遥。
再走一步,便是灰飞烟灭。
他们这些侍者绝对不能迈过神者的圣光之域,绝对不能。
清一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自己等待的审判终于到来。
她终于不再担心自己下一次侍奉的神者是魔女了,也算一件好事……
认命地往前踏出最后一步……
原来这就是灰飞烟灭的感觉吗?
就像蒸发一样,全身都腾空起来,好似要跳跃一般,清一下意识想张开双臂迎合这种感觉。
“怎么样?好玩吧!”
恶魔低语,清一惊恐睁眼。
自己根本没有朝前迈出那致命的一步,强撑着瘫软的双腿,清一跪在了地上,“神,我错了,我之前不该戏弄你……”
“我觉得挺好玩的。”
赵芳甸手里拿着一盒饼干,笑吟吟地看着惶恐不安的清一。
“以后多玩玩。”
“都多少次了,一点新花样都没有,真烦。”
无聊地将饼干扔到了清一手边,“走吧!”
清一不敢抱怨,也不敢面露难色,只能立马起身跟上赵芳甸,“这片区域是山林。”
再不敢怠慢这位主子,清一做起了导游的角色。
“挺好。”
“你再说一遍,我的任务是什么?”
“活下去……”
“这意思是我一个人活下去就行,还是什么?”
“额……”清一摇摇头,他也不知这个活下去指的是什么……
自己接到的命令就这三个字,活下去……
“你不知道?”赵芳甸圆目一瞧,只把清一看得又想跪下去求饶。
“算了,反正没完成重来就行。”
赵芳甸看着清一一脸受气包的模样,摆了摆手,不好玩,不好玩,老是这个表情,就不能换一个有趣一点的。
赵芳甸无聊地摆了摆手,“下一个区域是什么?”
“唔……”已经被吓得脑袋空空的清一只能用语气词回到赵芳甸的问题。
“没意思,真没意思……”
“带我回去,好好搞清楚,再出来见我。”
“明白了。”
清一诚惶诚恐地带着赵芳甸原路返回,本来以为这次会是一个正经善良的人格,没想到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混世魔王。
也不知道里面那群Npc和灭世者能不能招架得住现在这个赵芳甸。
清一面露难色,好想回去坐着看戏。
“到了?”
清一将赵芳甸带到了老树面前,一脸为难地看着赵芳甸,“我不知道怎么开这个……门?”
“暴力踢开?”
赵芳甸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沉默的清一,将她拂开。
按照自己以外失败里的成功经验查找这老树树干上有可能存在的开门机关。
“这里不都是你们建的,为什么你们会不知道怎么开门。”
赵芳甸吐槽着四处搜索,果然,这个新手侍者果然是新手。
将老树树根角落里萌发出来的树苗点了三点,树干悄然弹出了一道不规则的门。
清一越发恭敬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那我回去看资料了?”
“无聊,随便。”
“是。”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记得随喊随到……滚吧。”
还没等清一回复,赵芳甸施施然地倒在了原地。
察觉到有人靠近,清一立马隐身,盯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一个男子悄然出现在清一和赵芳甸前方。
剑眉星目,沐光而来,只要被他看一眼便会沦陷在那双蕴含着万千星辰的眼中。
可现在男人眼中的焦急之色掩盖不住地似要将地上晕倒那人吞没。
“你看看,她怎么会晕倒在这里的!”
男人爆喝一声,从后面也急跑出来一个女人,脸上也是掩不住的担心和惶恐。
男人将地上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抱起,看也不看旁边站着瑟瑟发抖一脸悔意的女人,跨着大步急匆匆地离开了此处往通道深处离去了。
隐于一旁的清一只能悠悠地叹了口气,又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