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秋水想起青雀刚刚做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如今的他对仙门中人十分敏感,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辈子不要听到看到有关那些人的事。
曲秋水回到沈温的院子,想着跟沈温打个招呼就出门去了。他到了沈温的门前,敲了敲房门,却没有听到房里的动静,纳闷他又跑去哪里了。
曲秋水拿着包裹便又返回小花园,穿过小花园或了会客厅,就到了前院的大门了。
路过花园的时候,曲秋水又想起那个,把一棵树射出血的女子,他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多又了几步。
谁知刚好见到沈温在跟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他认识,不就是半疯的楚宴丘吗。
只见楚宴丘拦住沈温要离开的脚步,他道:“你不是一定要我杀了宛福吗?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难道你不想看我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吗?”
沈温道:“什么意思?那个宛福在昨晚没有被你杀了,你还把人带回了我府上?楚宴丘你这是要干什么?若是让北番国的和谈大使,知道宛福公主是死在我府上的,你知道我有什么大麻烦吗?”
这时青雀将一个血囫囵的人仍在地上道:“放心吧,他们不会知道的,就算是知道是死在你府上又怎么样?我可以做证,这臭女人是这个楚大人亲自做的,你根本没有下手,这下你放心了吧?”
沈温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地上那个血人身上,他指着这血人道:“这?这是那个优雅明媚的宛福公主?”
青雀得意的拍拍手,仿佛刚刚完成一件完美的工作似的,挑眉道:“是她啊!我给她身上戳了几十个血窟窿,她还得要感谢我呢,依照她过去所犯的罪孽,我戳它几十个洞,可免她地狱一百零八酷刑……嗯……其中的几个惩罚,本圣女可是无比仁慈呢。”
沈温道:“那她死了吗?怎么不见她动一动。”
青雀道:“没死呢,我这么好的飞镖手法,想留人一口气,就只伤皮肉。”说完,她掐诀念咒一番,那宛福公主便有了动静。
宛福公主得了自己的意识,疼痛的勉强翻了个身,眼睛环顾四周,看到青雀咬牙切齿的道:“呸!你不得好死!你这个丑女。”
青雀才不会在意她的辱骂,她这会儿高兴着呢,她道:“我才不是丑女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会儿全身是洞,以后你身上这些血洞会留疤,一个浑身留疤的丑女公主,会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再爱慕你,我相信,就算是条公狗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宛福被气的浑身抽搐,眼皮一直往上翻,进气多出气少,差一点背过去。
宛福好不容易缓过来,眼睛余光扫到之处,竟然看到了她的楚大哥在一旁。
她仿佛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像条毛毛虫一样,艰难的爬向楚宴丘,血洞流出来的血水,在这缓慢爬行中,留下一条血印。
“楚大哥……你要救我……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是要好了,你那时候……还答应我,会保护我我帮我教训那些欺负我的人。”宛福抓着楚宴丘下摆的衣角,嘴角眼角流着血泪,可怜的让人不忍直视。
楚宴丘将她扶起来,让她整个人跪坐着,还轻柔的替她捋了捋头发,让她看起来像个人样。
楚宴丘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完他们最后的谈话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曾问过我,若是你这个公主将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了这尊贵的身份,问我会怎样?”
宛福像个懵懂着双眼要答案的孩童一样看着楚宴丘。
楚宴丘将搭在她肩上的手拿开,叹了一口气,便缓缓的离她而去了。
然后,在场的人们便看到终生难忘的一幕。
宛福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整个身子便像坍塌的烂尾楼一样,支离破碎,成了一堆尸块烂泥。
“我的天……”
一个飘乎乎带着些许称赞的声音,从沈温三个人身后传来。
沈温回头一看是曲秋水。
曲秋水惊讶的指着地上的散落的尸块儿对楚宴丘道:“你?这?就这么拆啦?”
楚宴丘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曲秋水一想起前世,累的跟孙子似的把弄死的那些尸体给肢解了,然后想尽办法销毁,他就没来由的恼火。
他指着地上的尸块儿道:“杀了分尸不是这么玩儿的好不好?你好歹尊重一下一个人!他是一个人,人是花很长时间长大长高的好不好?你不应该拿着刀和锯子,好好的分解好好的享受……享受整个分尸的过程吗?”
沈温一听,翻着大白眼,已经预备阎踹人的脚,毫不犹豫的朝着曲秋水的肚子就去了。
谁知这次曲秋水很轻松的就躲开了。
他也知道他说这话会被很多人气愤,但是它真的忍不住,他真的是不吐不快啊!
楚宴丘也想揍曲秋水,他没好气的道:“哪里来的下人,脑袋是不是被打坏了的?没看见这些血肉弄脏了地上吗,还不快把这些不能吃的肉和骨头给丢出去。”
得!
曲秋水这回服气了,他真的成了跑腿擦屁股的小厮了。
曲秋水很给面子的点点头,然后撸起袖子去弄那些尸块儿了。
曲秋水把尸块儿装进一个袋子里,把袋子装进背篓里,然后抱着自己的包裹,背上背着尸块儿,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沈宅一路走进了太子府,然后在太子府找了一间偏僻的院子,把尸块给埋了。
曲秋水被阮青峡叫去临时找的工作房里,弄了很多不一样的泥土给曲秋水检查,问他哪个样品的泥土可以重塑头骨。
曲秋水从里面挑了两样中意的,就聚精会神的开始给头骨塑形,完全忘了他刚刚还大大咧咧的埋了一个死人。
一路跟随着曲秋水的暗卫们,回去楚宴丘那里把这件事说了。
楚宴丘拧着眉头,越来越讨厌沈温这个下人了。楚宴丘拿着小扇,扇着药炉的火,小心翼翼的看着里面的汤药。
暗卫问:“主子,咱们要不要把尸块儿挖出来,重新找个地方埋好了。”
楚宴丘道:“不用,尸块儿埋在哪儿都一样,北番国的人找不到宛福公主,就会请仙门高手出山,你不要太小看了那些仙门高手,一个销声匿迹的人,只要他们想找到,会有很多办法把他找出来的,哪怕是去了阎王殿的鬼。”
暗卫锁着眉头,有些担心楚宴丘。
楚宴丘也不在意,随口让暗卫出去了。
曲秋水废寝忘食的干到了后半夜,困的实在撑不住了,就一骨碌倒在地上睡着了。
至此,连同他还有楚宴丘的人,全都没有发现,本该好好躺在地上的宛福的尸块儿,被另一拨人,悄悄的挖了出来,然后带到了一所久不住人的豪宅里。
那些人把尸块儿埋在毫宅的后花园里,还顺便飞到一间燃着烛火的屋子顶上,听里面的人谈话。
那屋里里面有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做了个商人的打扮,虽说已经来这京城里时间不短了,却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人,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位假扮富商的公子哥儿,乃是这豪宅的少主人。
这豪宅的正经主人也是个大有来头。
他就是沈家的二老太爷沈炎沈大将军,这豪宅乃是先帝陛下时,赐下的将军府邸。
那位少主沈平阳气急败坏的,问着看宅子的老奴道:“我父亲和沈七老爷来往过密,现如今那个宅子里的人都被皇帝下了大狱,若是有什么,被朝廷编出来,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老奴一副淡定的模样道:“这个少主放心,皇上不会查出来的,就算那位沈七老爷说出些什么来,朝廷没有证据,也不能拿将军府怎么样。”
沈平阳道:“我父亲真的做了什么事?你是父亲多年的心腹,你能不能将你知道的事,跟我透个底?我跟你说……我曾经无意间听说……父亲当年想……因为世宗皇帝不是嫡出正统继位的皇子,父亲有意扶持圣祖皇帝的嫡孙,曾经被赶出京城的皇太孙佣兵造反是吗?有没有这回事?”
老奴听了沈平阳说这些话,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沈平阳一眼道:“绝没有的事,圣祖皇帝的皇太孙早就英年早逝了,他的陵墓乃是世宗皇帝亲自选址督派官员埋葬的。少主当时一定是听错了,应该是把民间流传的评书故事,想象成真人真事了。”
沈平阳看他没有表现一点异样,被他这么一说,他仿佛真的是自己错了,他疑惑道:“真的吗?那……那应该是我错了,都怪我平时好喝酒,大概是醉酒后听闲话听错了。”
沈平阳再三确认沈老七不会连累他们家,这才安心的偷偷离开了将军府,他在京城里有间富商身份的宅子。
沈平阳心里惴惴的,在两个奴才提灯照明指引下,走在寥落无人的大街上。
突然,两个悄然飞落的黑衣人,从后面一个罩头加手刀劈,将这位沈平阳公子,悄无声息的弄走了。
速度之迅速,就连前面引路的两个奴才,在这么里面的距离,也没有察觉到,直到又出去一段路,这才听不到他们主子的走路声,回头看时,吓的还以为遇到了鬼,差点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