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俾们一脸茫然的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忽地,只见姜氏犹如青燕飞掠屋檐,从头顶上方掠过,吓得她们跌倒成一团,脸盆和换洗衣物掉在地上。
“小姐恕罪???”
她们不顾自身磕碰到的伤痛,第一时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好似是跟姜氏的突然‘袭击’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姜氏双脚落地站稳,看着眼前几个被吓破胆的女俾,心里对郑氏的御下手段很是钦佩,至少她们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像五台山上的那些雇佣工,被凌秦骄纵惯了,一点做事的样子都没有,不过想来,在性子刻板的郑氏手底下做事,也真是难为她们了。
姜氏并没有难为她们,将匕首丢插进地面,轻轻拍着手说道:“好啦,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怪别扭的。”
闻言,女俾们相互看了看,却没有敢离开的,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姜儿姑娘,奴婢们现在该做的事就是服侍您,若是怠慢了可担待不起呀。”
姜氏摆了摆手说道:“无事,尔等莫要担心,回头我跟郑姐姐说一声不让你们来了就是。”
“姑娘饶命…切莫告知司政大人知晓。”
“额,至于这样吗?”
姜氏见她们如此害怕的模样,满心无语地暗想着这位新认的好姐姐究竟是怎么让她们如此畏惧的,难不成是妖魔化身食人血肉不成?
“姑娘不知,倘若您把我们退了,奴婢们可就会被逐出郡政署,以后想要再入哪个府邸就难了。”
“请姑娘饶命啊…”
“请姑娘怜悯…”
姜氏真的无言以对了,这里与五台山的氛围还真不一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苦苦跪求着要伺候人呢,无奈之下,她只好同意被人伺候着洗漱更衣,梳发画眉。
反正一连套下来,姜氏披金戴银的扭动身子,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如此浓妆艳抹真的不是她风格,还有这华丽的长裙,下摆如此不方便弄得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行走,还要女俾们小心搀扶才可以。
正当她被搀着溜达的时候,院外走来一身着官服的玉面女子,不是郑氏又是何人?
女俾们像参见皇帝一般地纷纷拜服地面,嘴里齐声山呼着:“司政大人早安!”
“早…安?”
姜氏听着她们的话语,‘早安’二字经常会在凌秦嘴里说出来,却不知为何会传到郡政署,难道是郑氏搞出来的恶趣味?想来应该也是从凌秦嘴里听来的。
心里这样想着,很自然的猜测出一定是凌秦大早上故意向郑氏献殷勤时喊的。
“都起来吧,天气回暖,各位还是要多添一层内衫以免生病。”郑氏稀松平常的说着,往往看似平淡的话,却能勾动下人们的心弦,给人以温暖之感,还不更加死心塌地的卖命?
“喏,奴婢告退…”
女俾们这才如释重负的缓缓退下,郑氏是她们的主子、东家,掌握着每个人的衣食住行,就算不说这些暖心之语,她们也会安安分分的做好本职工作,因为郑氏开给她们的工钱,比之成里其它府邸可是只多不少。
虽说现今的太原城实行了凌秦的雇佣制度,郑氏迫于一些根深蒂固的压力,也并没有当众宣布完全废除奴隶制度,这就使得很多大户人家依然我行我素,稍微跟风一点的也只是发给府内下人很少的铜钱。
相比之下,能在郡政署干活的下人们,那简直是身处天堂了,领着高新不打不骂,只有唯一一条约束着下人们认真干活,那就是逐出郡政署,谁也不愿意有这样的结局出现。
下人们退下去以后,姜氏提着裙摆歪歪扭扭的走下台阶,没走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郑氏扶稳了。只见后者见她这样不自然的微微一笑,“真想不到,姜儿妹子穿上这身新衣装还是满配的,只是这行走上还需要多多适应才行。”
姜氏很‘辛苦’的迈着莲步往前走着,早上热身练武都没喘一下,此时穿着如此长裙,额头都冒出一层细密冷汗了,眉宇紧皱着说道:“不行,我有些穿不惯这种衣服,姐姐你能不能给我换件短一点的…”
郑氏规劝着说道:“这可不行,贵族女人在参加正式场合的宴会时,人人穿的可都是这种襦裙,好歹你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女魁首,若不尽早习惯的话,以后还怎么出现于人前?”
“司政大人,冀州韩服、袁绍的使者已经到北城外三十里了。”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一个低沉声音,两女停住脚步,齐齐抬眼朝向那边看去,只见有一个小兵士拱手站在那里等候指示。
这里毕竟是郑氏的地盘,姜氏也不便多言,刚要说回屋话的时候,却被对方抬手挡住了。
郑氏如此举动已然对她表示信任,并没有要她回避的意思,而韩馥和袁绍派来的使者,也勾起了姜氏的好奇心,令她忍不住没有再提回屋回避的话。
自从姜氏夺回东边铁矿区以后,她才渐渐了解东边的情况,原本各方势力都会从矿区之中分一杯羹。
四战之地,只有考虑到各方利益,均衡实力之下才能长治久安,这也是之前那个守矿的家伙为何如此安逸的原因,竟然还被朝廷封赏为五官中郎将,倘若让洛阳那帮大佬酸儒们知道真相,还不得把这厮活撕了解气。
不过,那些都已成过去,以现在的形式,就算姜氏明目张胆的做矿材买卖,汉帝国也无暇来管,甚至在各地纷纷响应讨董联盟军之际,反而还会尽力拉拢力量加入反联盟军阵营。
不只是姜氏的五台山势力,掌控太原郡的郑氏,和北边的黑山黄巾军都是董卓要尽力拉拢的对象,然而不只是董卓想要拉拢晋阳与雁门,东边的各方诸侯也是这么想的。
其中最为积极的就属韩馥和袁绍二人,一个是封疆大吏的正牌州牧,另一个出身于四世三公的大家族,抛却与北方蛮族亲近的公孙瓒不说,整个北方就属他二人最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