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真的很想扑过去大口大口的狂吃一顿,却碍于凌秦杵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彼此的客气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荀彧是在试探对方的气量,而凌秦纯粹就是古不古今不今的一通乱摘词。
殊不知,咕咕叫的肚子已经把她给出卖了。
凌秦假装没听到,没看到,不挨打嘿嘿...
姜氏抬眼看向他,手按在手工锯上面,“你刚才是不是动我的武器了?”
凌秦回答道:“哦,我只是看它快掉下来了,顺手动了一下。”
唰!
凌秦只觉眼前一花,姜氏几个闪身来到近前,一把手工锯横架在他的肩膀,身体向后退几步,再次被壁咚在墙上。
“喂,不是吧,我只是碰了一下手工锯而已,你又这样...”
凌秦哭的心都有了,赌输没被赶走,大早上起来寻思着做顿好菜表示一下,没成想又被怼墙上了。
好歹咱也是个纯爷们儿,不过又一想山下那些赤膊壮汉,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自信呢。
姜氏没多说什么,将手工锯直接丢给他,转身走到桌前,将那盘热气腾腾的肉片炒菜端起来,淡淡的道:“拿去给我改造一下。”
没这样气人的,吃着我做的菜,你这态度好歹温和一点吧?
凌秦抱着手工锯,抱怨说道:“喂,求人办事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吧?”
姜氏粗鲁的坐在床边,手抓起一片薄肉往嘴里放,咀嚼着说道:“呵,我姜氏从小长大怕过谁?求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若不是看在这盘菜的份上,就凭你擅闯房间,我绝对会将你的双腿打断!”
“我...”
凌秦不忿地说道:“哼,筷子在旁边,别用手抓!怪野蛮的!”
说完话,气呼呼地抱着手工锯转身下楼去了。
凌秦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我才没怂呢,只不过看她是女人,又是愚昧无知的古代人,这才没有跟她一般计较...嗯对,就是这样!”
姜氏一口接一口的将肉片往嘴里放,配菜等会儿再吃,她真的是馋肉了。
凌秦回到自己房间,将手工锯随意丢在旁边,气呼呼地掐着腰,一个人在房间里打转。
微弱动静惊醒了熟睡中的老僧,抬头眯眼问道:“凌小子,你在干什么呢?”
凌秦转身一瞧,原来是大师睡醒了,“大师,姜氏她也太...”
刚想告状,就听到了二楼楼梯口的脚步声响,已经到嘴边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老僧脸上露出一丝寻问之意。
凌秦抬眼四下观瞧,嘴角上翘,心说:原来不是一群雕像,彼此都私底下窃窃私语呢。
于是乎,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听...
“你听说了吗?令君大人这次给黑山贼人准备的粮食供奉比上一次少了十石。”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我一个在府库当职的兄弟告诉我的。”
“那这次令君大人还敢亲自出城,就不怕黑山贼人翻脸吗?”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雁门那边早就有瞿恭瞿公子疏通了关系,这月的供奉降低了。”
“原来如此,有瞿公子做保,令君大人当无恙以。”
“嗯,太原有令君大人打理,和瞿公子的周旋,我等百姓无虑也。”
凌秦听到的大致就是这些内容,不管是真是假,那十石粮食多半跟他的手工锯有关。
眼睛下意识看向姜氏背在身后的手工锯,这东西目前来说太显眼了,等会还是找块布包一下为妙。
荀彧的轿子出城以后没走多远便止住了,轿夫似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敢再踏前一步。
人们陆续将头抬起来,却并没有离去,都在关注着轿子这边的情况。
凌秦趁机拉着姜氏悄悄后退,并没有让之前的守城门士兵发觉。
然而,性子直率的姜氏却并不想走,只因刚才那士兵说了句掳走长宝长汐的黑衣人,身上腰牌是荀彧府上的。
瞧她的意思,似是要直接上去问个清楚,这可把凌秦吓了一跳,一个劲儿的拖拽。
“走吧,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晚上再去他家里找。”
姜氏脚下却像是生根一样,任凭他如何拽也无济于事,小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轿子。
就在凌秦竭力劝说的时候,远方升起小片烟尘,伴随着马踏之音,由远及近,来了一队黑山骑兵。
希律律...
勒马止行!
马队清一色的黑巾布甲,将领身背萱花战斧,斧刃处明光闪闪,一看就非善与之辈。
于毒,前锋将军,黑山大王张燕的一员得力干将,以作战勇猛,手段狠辣着称。
不想今日竟亲自前来与荀彧会面,其中不免有那个神秘瞿公子的两边周旋。
姜氏不顾劝说,在人群中逐渐朝着轿子这边走来。
“喂,姜儿,你冷静一点!”
凌秦在后面紧忙拦不住,干着急。
双方碰面,轿帘斜拉,里面竟坐着一位玉面郎君,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
当凌秦看清轿中之人时,心里大感讶异,印象中的荀彧,可是个老成某国的面相。
怎么见到真人以后,竟会是...一个奶油小生?难道东汉末年就有流量男生了?
拍戏也没这么不走心的吧...
其实,却是凌秦先入为主的想错了,有文献记载,荀彧本就是俊美公子之模样。
这功夫,姜氏已经从楼梯口走下来了,手里端着一盘‘素菜’,肉片已经被她挑着都给吃光了。
姜氏面带着微笑,可在凌秦眼中,却分明看到了两把匕首闪着寒光。
凌秦轻拍了拍额头,无奈的违心说道:“姜氏她...太懂事了,大一早起床硬是拉着我给您做了盘炒菜。”
闻言,老僧微微一笑,从床上坐起身子,将僧袍穿在身上,一边说道:“姜儿从小被我惯坏,没想到你来以后,她改变了不少,难得呀...”
隔着一堵墙,姜氏听见两人的对话,小脸蛋却是一红,貌似这还是师父第一次这样夸她。
低头看向盘中的剩菜,却是一阵担心,老僧的鼻子可是出了名的敏感,尤其是对肉类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