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未来京城成功人士在郊区县圈地搞项目,就不得不提蒙古国海军司令王老爷子的儿子于老师,人家直接弄了个动物园。也不对外开放,就自己养着玩。
陈小二陈大师更早,九十年代就在郊区包了山种树。
何情见妈妈和女儿不在,让孙朝阳陪着俩老头,自己去找。
孙朝阳立在旁边看,眼前这口池塘和其他养鲟鱼和虹鳟的却不同,要大些,四方形,水质也差。就好奇地问这里面养什么的?
何水生笑呵呵地回答说:“这是咱们的自留地,用来钓鱼玩的。虹鳟和鲟鱼要赚钱,还没长大,不能钓。再说了,鲟鱼成年后,两三百斤重,你也没办法钓啊。这里面的鱼可多了,主要是大板鲫,还有白条。都是从市场上买的,投放在鱼塘里。”
苏朝阳好奇:“养这玩意儿又有什么意思?”
何水生:“意思可就大了,这些杂鱼买回来放进去后,我们也不喂,任其自生自灭。另外,今年年初我和亲家还买了几百尾鳜鱼放进去吃鲫鱼和白条。”
孙朝阳:“原来你们的目的是养鳜鱼啊。”
鳜鱼是凶猛的肉食性鱼类,国内的有三四个品种,以身上的花纹区分,对气候也没有要求。江浙可以养,最北方的黑龙江也可以养。在东北,鳜鱼又叫做敖花。滋味极其鲜美,没有小刺,全是蒜瓣肉,苏州名菜松鼠桂鱼就是用这种鱼做的。
在古人心目中,鳜鱼乃是上品,这才有“桃花流水鳜鱼肥”的说法。
钓鱼老也是有鄙视链的,最底层的是新能源,那是要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再上一层是人人喊打的泥鳅钓,然后是台钓,再上一层就是路亚,最让人敬仰的是飞蝇钓。
八十年代玩路亚钓的人不多,主要是资源少,而且大伙儿也觉得用塑料片钓鱼有点天方夜谭。
这样看来,何水生和孙永富算是走到最前头了。
却见,两亲家各自握着一支孙朝阳从国外给他们弄回来的天价碳素鱼竿,不停甩动,亮闪闪的路亚片在水中跳动,犹如色彩斑斓的鳑鲏。
下午的阳光很大,不片刻,两位老爷子就挥汗如雨了。
孙朝阳定睛看去,他们面庞黝黑,脖子后面都变成了小麦的颜色,还有点微微发红,红脖子说的大概就是他们这种人吧。
路亚钓很折磨人,今天也是奇了,鳜鱼死活没口。孙永富就恼了:“我还说要给喜悦蒸鱼呢,一条都没钓到,怎么给宝贝交代?”
他非常是气恼,把鱼竿一扔,找来一只抛网,撒了两网,终于弄了五六条。
二老开心起来,在里面挑挑拣拣,留了一条一斤左右的,和一条三斤上下的,其他又都扔回池中。
蒸鱼用一斤的最好,再大肉就有点不够鲜美。三斤那条则用来做松鼠桂鱼。
正在这个时候,何情抱着喜悦,和两个妈妈一起过来。
小丫头已经在牙牙学语了,伸手就圈住孙朝阳的脖子:“粑粑,粑粑。”竟是四川口音。
大家都笑,孙朝阳看到女儿粉妆玉琢模样,心都要化了。上一世,他是个孤寡,自由自在,对于家庭生活没有任何概念。重生之后,有了家庭,有了这个小宝贝,突然体会到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愿意付出所有的感觉。
你也不需要任何回报,只要宝贝对你笑一笑,就足够了。
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吧,很简单的。
江浙人擅长整治鳜鱼,所以,这两条鱼都是何妈妈做的。如果换成孙妈妈下厨,有点糟蹋原材料。无论什么鱼落到杨月娥手里,都会变成麻辣水煮,况且她的厨艺实在是可圈可点。
何妈妈的手艺真是绝了,蒸鱼做得很简单,就是在鱼肚子里塞上一把葱,然后把生姜片和火腿片盖在上面。
起锅后,夹一筷子放进嘴里,鲜掉眉毛。
至于松鼠桂鱼,起了花刀,放了芡粉,下锅油炸,身上的肉都绽放如菊。再淋上汤汁,色香味俱全。鱼的眼睛那里还放了两颗樱桃。因为炸的时候鱼身弯曲,状若松鼠,故而得名。
这道菜的关键是汤汁,后世饭馆多用番茄酱,图的就是个省时省事。但正宗的松鼠桂鱼得用冰糖和醋,这样,那种酸甜味才层次丰富带有回味,而不像番茄汁,就一个酸字罢了。
说起用番茄酱,川菜的鱼香肉丝是重灾区,多吃一口都是浪费表情。鱼香肉丝的鱼香,得用醋用泡菜。
孙朝阳女儿吃蒸鱼吃得开心,围嘴上都淋满了汁水。
小丫头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的,口水很多,不片刻,围嘴都被打湿了。刚开始的时候,孙朝阳也不在意,还给她取了个口水公主的外号。后来感觉不对,去看医生。大夫给娃吃了一颗药就好了,害他这个老父亲白担心半天。
其他人却不爱吃鱼,主要是吃腻了。家里有两个钓鱼老,见天都是一桶一桶地钓回家,大伙儿看到鱼就反胃。
所以,今天晚上,大人们的筷子主要用来对付木须肉、凉拌三丝。
因为有喜悦公主在,酒是不能喝的,烟也不能抽,熏到孩子可不得了。
吃过饭,喜悦早早睡觉,几个老人则在客厅看电视。
孙朝阳则和何情一道坐外面乘凉,山里的晚上温度低,不片刻就舒爽了。
他感慨道:“何情,两个老头弄的这地儿真不错,夏天的时候要常来”
何情:“夏天怕是来不了吧,唐大姐和老吴约咱们去东京,那边的生意也要照顾。”
孙朝阳:“去东京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一两周,不耽搁的。”
广场协定后,东京地产已经涨得惊掉人下巴的地步,也是时候慢慢出货了。
何情好奇:“朝阳,老吴调去哪个单位当一把手了,一直没听你怎么说过。”
孙朝阳回答说老吴去的是金融口那边一个单位当boss,从文化部门调去金融系统,还是单位一把手,吴胜邦这人有点能耐。
八十年代的北京地区风沙大,这里却不错,漫天繁星,银河清晰可见。孙朝阳道:“过一段时间,等征文活动结束了,我就会调走,站好最后一班岗吧。不过,周宗阳搞了这么一出,还真是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了局。”
他有点烦恼。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一大早,何情和孙朝阳就回到京城。
孙三石同志是个闲不住的,也懒得在家里发呆,径直去了单位。
刚到《中国散文》门口,就看到林淘沙正坐在齐娜和齐红霞的门市外面说说笑笑。
齐娜姐妹满面春风,一扫前番死活也开不了张的晦气。
看到他,齐娜招手:“孙朝阳,过来吃茶,摆会儿龙门阵。”
孙朝阳:“我跟你说得着吗?”但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