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淘沙林大少今天的打扮很离经叛道,他依旧是标志性的扎了个马尾发型,上身藏青色文化衫,上面印着上美的哪吒闹海。下身灯笼裤,人字拖。
不过,林大少的左手无名指留了长指甲,还涂了蔻丹指甲油。脖子上挂了根项链,摩登得令人发指。
但你还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少爷真的很英俊潇洒。
孙朝阳还真有点怕他,忍不住笑道:“大老爷们戴什么项链,女里女气的,我教你个法子。”
林淘沙好奇:“什么法子?”
孙朝阳笑道:“老林,你弄几斤银子,打七个骷髅头穿项链上。”
林淘沙:“孙朝阳你什么意思。”就要拍案而起。
孙朝阳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心点,别摔了琉璃盏。”
林大少面色铁青:“懒得跟你说,告辞!”便拂袖而去。
齐娜和齐红霞笑了笑了场,都说,林大少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人品不佳,看谁都敢张口骂娘,也就你孙朝阳治得了他。
孙朝阳问:“这两天他又骂谁了?”
齐娜回答说:“还能是谁,骂冉云啊。”
她说,冉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前天被林大少骂了一顿,林淘沙还摔了杯子。按说,两人已经彻底翻脸成仇家了。不想,昨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冉云又来,说她根据林主编的意见又改了一稿,请编辑大人斧正。
林淘沙一看,我靠,还是小学生作文,就再次提起一百斤重的宣花大斧砍下去,对着冉云就是一通大骂,祖上三辈都问候到了。
冉云受不了,在休息室里又哭了一场。
今天中午,小丫头又拿出第三稿,然后再次被林大少骂娘,再次哭得梨花带雨。
她天天在休息室哭,大伙儿都没办法去看录像,搞得很烦。
齐娜:“孙朝阳,冉云是你朋友的小姨子,林编辑一而再再而三骂人,完全不给面子,刚才他看到你心虚呢。”
孙朝阳:“他会心虚?”
冉云简直就是送上门给林大少骂,这样搞,孙三石同志还真是无语到家,这丫头魔障了。
摇了摇头,他又道:“齐娜,看起来你生意开张了,不然也不会满面红光。”
不等齐娜说话,齐红霞就插嘴道:“林编辑可真是了不起,竟然出了那么好的主意。”
原来,林大少前天给二女出主意后,也是雷厉风行,立即找到大林让他弄了个广告纸,印了几百份,带上齐娜和齐红霞,又让嘎子找来五六个同学,一起上街发传单。
广告传单在这个年代可是新鲜事物,不像后世,已经成为一种公害。
路人一看有人发广告纸,心中好奇,都驻足围观,加上嘎子和几个小朋友实在可爱,于是,就有顾客跑来店里看鞋。来的多了,人气就上去了。昨天就卖出去了八双鞋,两姐妹晚上一合计,竟赚了两百块。
这让她们吓了一大跳,一天两百,已经相当于两三个月工资了,几个月就是万元户,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两人缩被窝里畅想未来,竟失眠了。
今天一天,又卖出去了四双,爽歪歪。
这生意就怕上不了路,一上路,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坐着就能赚钱,得来毫不费功夫。
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林淘沙一手操作,本来齐娜齐红霞姐妹对他感恩戴德,不料林大少却道,就是个玩,我闲着也是闲着,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折腾。齐娜,记住你的承诺。
今天看到孙朝阳,齐娜就道:“孙朝阳,你是不是该给人林编辑写个稿子了,我可是答应过他的。”
孙朝阳色变:“谁答应的谁写,关我什么事?”
齐娜:“孙朝阳,我可是发过誓的,如果拿不到你的稿子,让我一辈子受穷。”
孙朝阳:“那是你的问题。”
齐娜怒道:“孙朝阳你可不能这么说,嘎子可是一直喊你爹的。我一辈子受穷,嘎子也会吃苦,你忍心吗?”
孙朝阳气道:“我就是逗嘎子玩的,少跟我扯这个,走了,走了,上班去了。”
单位里的气氛很凝重,所有人沉着脸不说话。加上天气热,都懒洋洋地打不起精神。
孙朝阳好奇:“你们这是怎么了,害了瘟?”
小玉凑过来,低声道:“孙哥,周宗阳的举报信已经交上去了,老高今天上午就被领导请去问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单位里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孙朝阳:“怎么全是反义词,有这么形容同志的?”
小玉:“其中最害怕的是两个副社长,他们天天在外面公款吃喝,今天纪念米丘林,明日纪念巴普洛夫,账目上有点乱。他们从昨天开始就在筹钱补款,都抓马了。”
孙朝阳摸了摸额头,低声道:“这两爷子是挺好吃的,吃出问题来了吧。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是负责后勤什么的那一块儿,不管具体业务,周宗阳是冲着我们编辑这边来的,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小玉,你在想象平时工作中有什么漏洞,该亡羊补牢就补一下。”
小玉满面担忧:“孙哥,我倒没什么,平时也没犯什么错,倒是你得小心点。您是我社的招牌,整个编辑室的架子都是你搭起来的,杂志从小到大,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功不可没。周宗阳要抓权,首先就要整你。”
孙朝阳倒是不在乎:“我怕什么,平时接待应酬都是按照规定来的,日常吃穿用度都是自掏腰包。”
小玉:“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孙哥你凡事小心点。”
苏朝阳:“周宗阳呢?”
小玉:“他今天没来,估计是去上级那里告黑状去了吧。”说着话,小姑娘顿足:“孙哥,事情都过去两天了,一直没有后话,大家都担心的要命,感觉脑袋上悬着一把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孙朝阳:“落下来也没办法呀。”
小玉叹息:“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先斩孙哥你。”
孙朝阳:“呸,呸,呸,我肯定屁事没有,你少说这个。”
正聊着,忽然,两个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问哪一个是孙朝阳。
孙朝阳:“我是孙朝阳,你们是谁?”
两人亮了证件,是上级纪检部门的,道:“孙朝阳同志,我们能够谈谈吗?”
孙朝阳倒是不惧,点点头:“好,我们去休息室谈。”
背后“嗡”一声所有编辑都小声喧哗。
孙三石同志觉得好笑,心道:“你们找我谈什么呀,浪费时间。”
休息室沙发上趴着一个女孩子,见有人进来,哽咽一声出去,正是冉云,双眼红得像个桃子,显然还沉浸在被林大少谩骂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两个中年人也直接,关上门,坐下了,其中一人问话,一人记录。
“孙朝阳,据群众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
孙朝阳:“啥玩意儿?”
“女方已经让她儿子改口叫你爹了,还不承认?”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