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所以,再见了】
微暗的天色中,少年静静地靠在体育场出口边的门框上。
久违地点起一支烟,曲奇的心情无比复杂。多年来按照自己的规划而成长起来的卓芊,今天终于在曲大最高水准的舞台上,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证明是证明了,然后呢?
“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说吧,你想赌什么。”
“你在屙屎上的一切荣耀。相对地,我也会赌上我的全部。”
那么,你所谓的全部,又是什么呢。
长出一口气的曲奇,心情沉重地吐出了口中的云雾。
熟悉的瞳域者气息出现在身后,熟悉到自己根本不用去特意感应。
“和你那些朋友,都告别过了吗?”
在垃圾桶上捻灭烟灰的少年,缓缓转身。
看着卓芊的身影,曲奇不由得在内心深处发出了感叹。
两年前许下的约定,那个让双方都赌上了一切的约定…
履行它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
“嗯。”
缓缓点头的卓芊,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少女似乎是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曲奇,不过这样一来,反而省去了很多麻烦。
有些话语,终归无法逃避。
夏日的晚风抚过少女的面庞。看着那个在自己眼前轻抚发丝的身影,曲奇不由得微微出神。
两年半的时光过去,当初15岁的幼女谦,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然而卓芊还是卓芊,无论再长大,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卓芊。
当初哭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少女,已经不在了。
“一定要…离开么?”
面对着那个平静而又充满了坦然的面庞,曲奇的声音在颤抖。
事到如今,注视着熟悉身影的他,竟然有些空虚。
“如果你希望我能够肛下PP榜世界第一,我会肛下给你看。”
卓芊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如今立于自己眼前的少女,早已不是两年前的初心者,而是无所不能的神。
至少曲奇是这样认为的,卓芊所说的【肛】并不限定于PP榜,在多个变态谱面肛下了自己和狼叔的多个#1之后,他已经认可了卓芊的能力。
【你在屙屎上的一切荣耀。相对地,我也会赌上我的全部。】
那时的话语依旧在耳畔回荡着,荣耀已逝的当下,卓芊的一切也已不再属于自己。
或许那个人的全部,从始至终就未曾属于自己吧?
“不用了。”
苦笑着的曲奇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掏烟,但他忍住了。
这种情况下的再三挽留,只会让自己败的更加彻底。
自己输了,在那最为光鲜的舞台之上,败给了卓芊两年的努力。
虽然曲大S2季后赛是自己一手策划,冠军的奖项也是为卓芊量身定制,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多少还是有些伤感。
“行李的话,你把地址给我,我会统一帮你寄走。”
这个时候的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呢,我自己。
明明不想迎来这种结局,却无奈到连对方的地址都不知道…
“呐,欧尼酱…”
以轻快的步伐掠过曲奇身旁的少女,突然回眸一笑。
“对于当初把我送进曲大的决定,现在后悔了么?”
直面自己的弱小,才是真正的强大。
那么接下来几年的时间,我绝对会竭尽所能地让你后悔…
多年来想要说的话,在这一刻终于脱口而出。
把我送进这里,就是你最大的失误——倒不如说,我一直都在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着。
为了得到你的认可,我早已拼尽全力。
这里的一切,全部都只是让我靠近你的跳板而已。
“可能比起后悔来,更多的是欣慰吧。”
没有否认的曲奇,迎上了少女的眼神。
“你,自由了。”
那个身后散出了天际余晖的身影,下一刻便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
【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赌约就好…毕竟那可是我重获自由,证明自己并斩断与你全部联系的唯一途径啊。】
回想起YACA上的一幕,少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证明自己之后,斩断了全部联系的你,如果能够更加自由就好了…
有些愣神的卓芊,似乎没有料到曲奇会如此爽快。
如释重负的心绪让少女猛然醒悟,原来一直以来努力屙屎的自己,竟然只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让那个人,说出那句话的这一刻。
“欧尼酱…谢谢。”
走下了阶梯的少女,遥遥地朝着曲奇挥了挥手。
所有的行李,我早就整理好了。
那么…再见了。
伫立了数秒的那个身影,最终还是在曲奇的视线中逐渐远去了。
曾几何时梦幻般的邂逅,在履行了约定之后那如同既定般的结局…
“曲奇大人。”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曲奇不由得一阵颤抖。
略微收敛了自身瞳域者气息的惠惠,就那样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
“惠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果然是伤感到陷入那种情绪无法自拔了么,我真是…
望着卓芊背影出神的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正好出现在这里的惠惠。
“从一开始,卓芊出现之后。”
看着有些尴尬的曲奇,低声回答着的惠惠同样神色复杂。
自己看到的场景,还有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一切,让少女一时间无所适从。
“我一直想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卓芊今天一早就收拾了所有行李,打包之后还给我做了早餐…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些的曲奇,瞬间恍然大悟。
“我要毁约。”
那个时候这样说出口的身影,早就计划好了之后的事情。
所以说,季后赛第一天迟到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么。
早在两个月之前,那家伙就打算在这场比赛中斩断一切…
“难道是,兄妹吵架?”看到曲奇呆愣在原地的惠惠,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惠惠…对不起。”
“哎?”
听到曲奇道歉的少女不由得呆在了原地,那个无比郑重的表情,自己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到过。
“对不起,一直都瞒着你…”移开视线的曲奇,颤抖着攥紧了双拳:“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妹妹…而是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