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曾思勤的解释,李弘贞也释然了。
这个问题就像某些人会给乞丐施舍一口吃,但绝对不会给乞丐几百块钱,要不然乞丐就有可能变成强盗。
随后曾思勤又跟李弘贞说了,为了确保这条路能顺利开工,现在起就要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首先李弘贞要跟着曾思勤去秦岭建立据点。
等管理人员和施工人员居住的地方搭建完毕,就要开始招募流民、生产动工设备。
当然,这些事情,陕西官府是一分钱也不会出的。
全部都要李弘贞一人自掏腰包。
而那个手握十万两巨款的王都事,他的钱也只能用在四川这边修路。
四川这边修路的钱不用李弘贞操心了,那么他只要负责陕西的就行。
可问题是,他手头上的现银,只有两银子,该如何是好?
李弘贞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去秦岭再说,假如那片山地能挖出宝藏,资金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弘贞又向两位都事询问什么时候出发。
曾思勤说越快越好,于是李弘贞写了封请假信,派镖师给送到石柱卫所。
告诉吴广,最近不回卫所点卯了,下个月底押送任务会准时去执行。
临走之前,李弘贞特意去了一趟酆都。
把牛头马面约来吃顿饭。
“今日邀请两位兄弟前来,乃因有笔大买卖,想与两位一起做。”
牛老黑猥琐笑道:“去年李老板向我打听,那里有异族女子贩卖,该不会是要开妓院吧?”
李弘贞脸色一沉:“是正儿八经的澡堂子。我要买些胡女,来伺候客人洗澡、推拿,不干那种事,懂不懂?”
“小的糊涂,当时听错了,嘿嘿...李老板莫怪。”
李弘贞继续道:“我之前听一个云游道士说,他在秦岭修行期间,曾发现一处红色山地,疑似地下有巨量铁矿。”
马大孔是做垃圾回收的,对矿业也有所了解,便提出疑问:
“红色土地很常见,但一般下面都是红土,如何敢断定下面就一定是铁矿?万一挖出来并没有,那咱们这笔买卖可亏大了。”
李弘贞胸有成竹的说道:“马兄弟不必担心,如果你读过《管子》,就知道我们的先人,在先秦时期是如何找矿的。”
“《管子》有载:人山之上有赭者,其下有铁,山之上有铅者,其下有注银。上有丹砂者,其下有柱金,上有慈石者,其下有铜金。”
“所以我敢拍着胸口肯定,道士说的那片山林,绝对有铁矿。”
马大孔又问:“可是李老板,不是未经官府许可,民间不得私自贩卖盐铁吗?李老板莫非背后有大人物撑腰?”
李弘贞如实回道:“马兄弟就不必担心官府禁止咱们卖铁,因为那片山林是陕西官府没钱修路,拿来抵押给我,用以换取我出钱修路。当然,假如在那片土地发现铁矿,陕西官府会不会见利忘义,这个我现在无法保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陕西官府还要靠我出钱修路,前期绝对不会把土地收回去。”
“再者,依照朝廷律令,我在那片土地开采铁矿,也要向官府缴税,税率也就三十税一。”
牛头马面听他说得信誓旦旦,心中也再无疑虑。
“好!我马大孔 ,决定跟着李老板赌一把,要是赔本了,就当做跟李老板学个经验。”
李弘贞对马大孔的态度很满意,随后转头看向牛老黑:
“老黑兄弟,你呢?”
牛老黑抱拳道:“俺也一样!”
李弘贞点点头:“那好,我现在就和你们说一下分成。”
牛头马面顿时集中精神、竖起耳朵。
“由于我目下已经在石柱卫所当差,公务缠身无暇顾及。而你们手下弟兄众多,各行各业都有,如此之多的能人干将,用来看守矿场最合适不过。所以我给你们各自分两成股,让你们来帮我经营,也就是说,我提供土地和资源,你们提供人手来经营打理,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牛老黑问:“让俺俩入股?那要是李老板不在,有事该听谁的?”
李弘贞道:“放心,我不在的情况下,你们平日里各管各的。老马,你本来就是收破烂的,对铜铁冶炼烂熟于心,所以就让你来负责这一块。”
“老牛,你手下弟兄都是干苦力的,那就负责采矿。当然,如果条件允许,咱们可以雇佣流民干活,或者从人贩子那里买些胡人奴隶来挖矿。哎!不管是你的弟兄,还是流民,那都是咱们中国人,干苦力的活,能用外族就尽量用外族吧。”
听了这番话,牛老黑顿时对李弘贞肃然起敬,猛地站起来抱拳说:
“原以为李老板是一个只知谋财的商人,没想到竟是心怀天下大义之人。老牛佩服!”
李弘贞笑道:“老牛兄弟过奖了,我要是一个穷酸落魄之人,也会先让自己填饱肚子。”
马大孔道:“我心中已无疑虑,就按李老板说的办。”
李弘贞端起酒碗,豪气万丈的说道:“好!那就祝愿我等财源广进,干啦!”
“哈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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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酆都回到忠州的时候,李弘贞还把王初一给绑了回来。
这家伙似乎已经习惯了舒适区生活,对于李弘贞这次给他调动岗位很不满,一路上一直在絮絮叨叨。
“大哥啊,我义薄云天的亲哥啊,您还是让我回去吧!”
“店里若没有我坐镇,帮忙出谋划策,咱们的生意就要被同行抢了去。”
李弘贞抬起手掌作势要抽他:“我呸!为了抢生意,你竟然对外宣称咱们的蛋糕是人奶做的。就咱们店每个月几十两银子,能请几个奶娘?”
“可是大哥,真的有人好这一口哇!大哥不是说客人有需求,我们要尽量满足吗。我就让瘦子在他媳妇身上挤点出来,结果客人尝过之后大加赞赏,还说要介绍朋友过来光顾。”
“闭嘴!你这厮满肚子馊主意,就不应该把你放在铺子。以后到我身边跑腿打下手。”
闻听此言,王初一眼中满是生无可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他这一年来在蛋糕铺子每天吃香喝辣,兜里有点钱就去烟花柳巷溜达,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听说要跟着大哥去荒无人烟的秦岭,内心是十万个不愿意。
船在长江上航行了没多久,就在镖局的码头靠岸。
李弘贞前脚刚迈进镖局,还没来得及找秦良玉探讨一下“夫妻之道”。
后脚就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拦住了去路。
“阿祖,你不是去参加院试了吗?怎么快就回来了?”
来人正是杨继祖。
他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向李弘贞拱手作揖道:
“回少爷,我确实去府城参加院试,事后没什么紧要的事,便先回来了。”
说到这,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不过很可惜,我又落榜了。”
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李弘贞便让他先进屋里再说。
落座后,杨继祖这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少爷,我已经决定好了,以后我就在你手下做事,还望少爷不要嫌弃我这个落榜生。”
李弘贞端详了他一会,才问道:“读了这么多年书,考了五年科举,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杨继祖默默地垂下脑袋,拳头攥得紧紧的。
坚持了五年的科举,怎么甘心就此放弃?
本来今年的院试,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连书院的夫子也说他这次发挥得好,一定能考上秀才。
可是一个偶然的事件,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
起因是那个家里卖烤鸡的姑娘,父母在过年期间把她嫁给城里一个衙役。
杨继祖知道这件事后万念俱灰。
白月光没了,考科举还有什么意义?
是以,没了精气神的他,在考场上发挥失常,以至于悲剧落榜。
想到此事,杨继祖自嘲的苦笑两声。
到底是有多傻,才会为了一个连话都没说上几回的姑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是,少爷!”
“科举考了五年,次次落榜,说明我没有那种天赋,这次我是真的放弃了。”
李弘贞听后,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他能看得开就很好,就怕他这种出身贫寒的读书人,至死都不愿脱下那身长袍。
“那成,以后你就是镖局的副掌柜,不过在此之前,明日你得跟我去一趟陕西。”
“敢问少爷,去陕西做什么?”
李弘贞瞟了一眼旁边座椅正在挖鼻孔的王初一,说道:
“我这次出行是和官府的人一起办事,本来我只带初一,既然你来了,我觉得还是带个读书人,也方便帮我处理官府交派的事。”
王初一欣喜道:“大哥,既然有阿祖在你身边,我是不是不用去了?”
李弘贞斜眼瞪他:“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我告诉你,休想着回蛋糕铺子躺平,年轻人就该多奋斗。好了,你带阿祖回家准备一下行李。我去医馆那边看看。”
李弘贞走后,王初一懒洋洋的说:“走吧,咱们去牵驴子。”
杨继祖却说:“不急,一哥,能不能带我去个地方?”
“去哪呀?”
杨继祖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去青楼。”
王初一登时就乐了:“哎哟喂!秀才公这是要破童子身治痘痘啊?”
“废话少问,快带我去,定然少不了你好处。”
“忠州有个屁的青楼,现在连个窑姐都没有。”
“为何会如此?”
“还不是因为咱大哥,说什么为了将来自己能开青楼,竟然怂恿他老丈人去扫荡烟花柳巷,把整个忠州的窑姐抓了一个不剩,还劝其从良。哎!现在弄得全忠州的老爷们全往酆都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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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贞去医馆转了一圈,发现秦邦翰正在诊治病人,看样子一时走不开。
于是他转头就去演武场找秦良玉。
“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一去恐怕得一个月后才能与娘子相见,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或许有什么事要对我做?”
秦良玉嘴角含笑,有点羞涩的垂下脑袋。
跟潘云瑶探讨那么久的御夫之道,怎会不知这死鬼想干嘛?
冲李弘贞甩了甩头,示意他去演武场旁边的小树林。
李弘贞却不乐意:“竹林多蚊虫,不如室内舒适。”
“不行,万一像上次那样被二哥抓住,如何是好?”
“放心吧,方才我去医馆看过了,有不少病患在那排队呢。”
“那好吧。”
随后两人狗狗祟祟的来到私人小院子。
门刚关上,李弘贞就迫不及待从后面抱住秦良玉,罪恶之手祸祸之下,交襟大开、巨兔乍现。
秦良玉轻咬下唇,骂道:“臭流氓,你啷个吼急个啥嘞。”
陡然间,感觉到身后有股洪荒之力正在酝酿。
回手一揪,哎哟,我滴乖乖!爱了爱了。
“怪了,多日不见,相公火气如此之猛?”
“最近在军营,给憋的。”
“那相公去哪儿躺着,天气太热,妾用内功帮你降降火!”
不多时,李弘贞感觉丹田正在燃烧,好像就要突破境界,飞升成仙。
“娘子,加油!”
秦良玉似乎有点生气,稍稍加大内功输出,瞬间让李弘贞面目扭曲。
“娘子干嘛呀?”
秦良玉抱怨道:“哼!相公只顾着自己。”
李弘贞很纳闷:“我也在帮你啊!”
秦良玉用力甩了甩头,羞涩又恼怒的说:“不是,我不要这样的,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啦!算了,那我就不跟你要了,反正事后你自己去领悟吧。”
完事后,李弘贞盘腿坐在摊上,托着下巴思考人生。
“现在若是那样的话,守宫砂必然消失。”
“不对,她肯定不会这样做,她不会轻易放弃武功,现在也不能让岳父岳母知道。”
“那她刚才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