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为远面容严肃，郑重其事，仿佛这是一句极为重要的承诺。
阿奶转过身，望着被黑夜浸染的远处说：“有空的话去看看小乐…”
她的声音苍老微弱，虚无缥缈，却精准地传到李为远耳朵。
李为远身躯一僵，心渐渐抽痛起来，这次他没那么快回答，默了半晌，才垂着头应：“好，我会的…”
声音略带呜咽，悲伤。
阿奶不再理会他，静静看着桌上的蛋糕。
小乐走那天也给她买了个哈密瓜蛋糕…
李乐为跟程余清洗好碗回来看到桌上蛋糕没动。
“阿奶，你干嘛不吃蛋糕？”
李乐为上前拿刀切蛋糕。
阿奶微微靠着椅子，一副随意舒适的模样。
“我老了，切不动蛋糕，就要你来切，你切的好。”
“……”
阿奶又睁眼说瞎话逗他了。
李乐为把一块蛋糕放在她面前哄她，“好好好，以后你吃的蛋糕都由我来切。”
阿奶拿着叉子吃了口蛋糕，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
李乐为摇头，表情无奈。
阿奶还跟之前一样总爱逗他玩。
不过…
要是阿奶能永远逗他，他愿意一辈子被她逗。
他又切了块蛋糕递给李为远。
“李管家，吃蛋糕，喝奶茶。”
他拿起他那杯奶茶给李为远。
李为远下意识望向阿奶，阿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才敢接过蛋糕。
“奶茶就不用了，我不爱喝奶茶。”
阿奶咕噜咕噜吸着奶茶，撇撇嘴。
李乐为没再坚持，“好，那你吃蛋糕吧。”
他本想给程余清切蛋糕，没想到程余清自己切了。
望着程余清静静吃蛋糕的样子，李乐为有些心疼。
余清还是老样子，总不爱麻烦人…
几人吃完蛋糕陪阿奶聊天，聊了会儿，阿奶就轰他们回去。
阿奶理直气壮地说：“走走走，赶紧回去，我老了，要早点睡觉，没精力陪你们闹。”
李乐为看了眼时间，确实有点晚，该回去了，不然等阿奶熬过困劲，她就睡不着了。
李乐为起身，“好，阿奶，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
阿奶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好好上学要紧，对了，你明天不用上课吗？”
“我明天上午没课，下午才有课。”
“哦…那你赶紧回去睡觉吧，上课重要，休息也重要。”
李乐为跟她告别，“好，我们走了，阿奶拜拜。”
阿奶不在意地回：“拜拜。”
等他跟程余清走后，阿奶紧紧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含着泪光，神色依依不舍。
不知道她还能再看乐为几次…
她明白，就算她再自私，也不能限制乐为的自由。
乐为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提醒他，让他走路时轻松点，快乐点，平坦点。
直到他俩身影消失在黑暗里，阿奶才慢慢收回目光，看着旁边站着不动的李为远，神情衰败，无力地说。
“你也回去吧，没事的话不用再来了，省得乐为怀疑。”
李为远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