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黎蒙感觉自己很悲惨。
她翻遍自己所有的记忆,也找不到一个像她一样倒霉的人。
自己勤勤恳恳为城主大人做事,认认真真挑圣冰影的毛病,哪里做过一件亏心事?
但是现在她却成了东域的祸害。
她知道陈镜是一个假大师,是圣凌颜为了除掉圣冰影而特意找来的。
但是,为什么陈镜不说圣冰影是那个祸害,反而说是她兰黎蒙呢?
她兰黎蒙招谁惹谁了?
她兰黎蒙勤勤恳恳干了半辈子,混上了东南城的城主,结果圣君的女儿,东王圣凌颜来了。
她能怎么办?退位让贤呗!
而且退位让贤甘心从老大变成小弟之后,她可是一点没有对圣凌颜不忠过。
不是没有圣族的人找过她,想让她搜集一点圣凌颜的问题,抓圣凌颜的把柄。
那开出的价码,丰厚得让她以为是做梦。
但她当时答应,反手就汇报给圣凌颜。
然后圣凌颜只是轻飘飘地夸了一句“干的不错”。
就这,兰黎蒙仍然忠心耿耿。
虽然她也没有很突出的才能,虽然她喜欢溜须拍马,但是她的忠心天可明鉴!
结果呢?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关进了地牢?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要死掉了?
凭什么啊!
“难道是忌惮我当城主那些年来积攒的人脉和势力吗?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动摇你东王的位置啊!”
“难道是……难道是,难道是,觉得我不是圣族,是外人,所以不愿意重用我?可是那也不用弄死我啊!”
兰黎蒙自言自语着,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是要哭。
如果再时不时笑一笑,就很像是疯子了。
“诶,我听说,圣族其实早就想要真真正正地掌控整个圣界,而不甘心于坐镇中域施号发令……所以她是想把东南城也彻底掌控在手里?”
“对了,一定是这样!好啊,原来你们两个圣族人互相算计,都是演戏给我看,实际上,就是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把我解决掉!”
“好啊你个圣凌颜,好啊你个圣冰影,我真是*了你们的爹……呸,你们真是该死!”
兰黎蒙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角落里走出来。
此人黑布缠目,正是来自西荒的陈镜大师。
“陈镜??”
兰黎蒙一惊:“你也被关进来了?不对,你她爹的终于也进来了,我掐死你!”
兰黎蒙说话间就要冲上去掐陈方。
但是她却跑不动,因为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她。
兰黎蒙缓缓回头,正看见背着剑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叶秋言。
叶秋言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甚至没有伸手,但是兰黎蒙在她面前就动不了。
可她兰黎蒙高低是一个玄皇啊,虽然只是初期。
那么眼前这个人……
“你想动我的雇主,先问过我。”
叶秋言冷冷地说道,始终没有正眼看兰黎蒙一眼。
兰黎蒙没有说话,尴尬地把头转了回去。
“陈大师,您怎么来了?”
“兰黎蒙,你应该知道,导致你如今处境的罪魁祸首是谁。”
陈方淡然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三天之内,圣凌颜就得公开处决你。”
毕竟圣凌颜都把陈镜大师吹上天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陈大师的这一场推算,那被陈大师推算为东域祸害的人,还能活着吗?
不仅不能活,而且得尽快杀,而且得公开处决。
不然圣凌颜这个东王如何自处?
而且圣君肯定知道了这件事,她不会关心兰黎蒙是否真的有问题,也不关心这是不是圣凌颜用来铲除异己的手段,她只关心圣凌颜处理得够不够干脆利落。
如果不干脆不利落,圣凌颜作为东王的声望和颜面大损,过往的功绩直接大打折扣,想要回到中域就更加困难了。
所以,兰黎蒙必须杀。
这些问题,兰黎蒙自然也是能想明白的。
“陈大师,您有什么办法?”
兰黎蒙沉默许久,出声说道。
人在极度的危险和紧张中,有时候会变得不知所措,但有的时候,也会展现出超乎平常的冷静和智慧。
陈镜既然出现在这里,还说了这样的话,肯定是给自己活下去的机会的。
“我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成功之后,你可以做回东南城主,圣冰影可以成为东王,而圣凌颜,会一无所有。”
其实陈方也不能打包票,但是既然要拉人上贼船,自然要把宝藏说得丰厚一些。
果然,兰黎蒙一听这话,先是满脸震惊,随后就双眼放光。
“陈大师,我兰黎蒙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起来吧,”陈方淡然道,“好好听着,你需要做的事,其实也很简单,你和你旧日的死忠,应该有独特的联系方式吧……”
————
陈方和叶秋言回到住处的时候,南十七还没有睡。
她如同在野外一样,呆呆地坐在厅堂里的地上。
“南十七,你怎么还没有睡?”
陈方出声问道。
这些天,他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他的神念镜,无法窥探南十七的心声。
虽然他本来也不会去用这玩意窥探身边的人,但是偶然一试的发现,还是让他感觉震惊。
当然,他也窥探不了叶秋言,那是因为叶秋言是玄帝。
可南十七只是玄尊,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她有十七种人格,有十七种心声,神念镜直接过载了?
便在陈方思索着的时候,南十七平静地说道:“我想等你再帮我恢复一下感觉。”
“我回房间休息了,陈大师,你好好帮你的爱徒治疗吧。”
叶秋言见状,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现在她已经淡视了这种事。
毕竟陈方可不是一只柔弱的金丝雀,相反他是一只雄鹰。
而在他手上,绝大多数女人都会变成金丝雀。
姜缘是这样,她叶秋言大概也是这样。
而且,雄鹰捕猎,会只满足于一个猎物吗?
所以,再多一个南十七又何妨。
更何况南十七确实也有些可怜,因为过往的经历,她对所有情绪的感觉都是麻木的,在被陈方治疗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出过声。
这是叶秋言难以想象的。
如果是姜缘知道这件事,更是会惊掉下巴。
陈方也是轻轻叹息。
这些天为了算计圣凌颜,确实一直没有给南十七治疗。
现在可以稍稍松半口气,那就来治疗一下吧。
一放松,陈方的恶趣味就从心底升起。
“好徒儿,咱们可是师徒呀,这样是不是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们也不是真正的师徒,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不在意。”
“师父,帮帮徒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