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浆池中火焰熊熊,炽烈气机弥漫,那些红色藤蔓从根部开始剧烈燃烧,呛鼻烟气充斥洞中。
张元敬闭住呼吸,把碧睛狻猊兽放了出来。
这黑鬃大狮子,从嗅到烟气的第一息起,便似沉浸于美妙体验中,张口嘴、吸着鼻、舒张全身毛孔,疯狂吞噬这些不知名的毒烟。
“元敬,那四个贼子都被斩掉了这是他们的须弥戒。”猿十三快速走来,把战利品递上。
张元敬伸手接过,传念与它:“此地弥漫毒烟,先闭住呼吸。”
池中岩浆迅速下沉,露出黑乎乎的石头,一个个冒着浓烟,而那些红色藤蔓正是从石头中长出的。
罗元昊看到这些石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但很快克制住情绪,只是低头观察。
“罗道友,你是北域修士,可认识这些石头是何物?”张元敬没有发现罗元昊的异样,但觉此人出身九寒谷,又是几万年前的人物,或许知道些什么,便传音问道。
罗元昊却是一惊,以为张元敬有所察觉,迟疑片刻,方才慢吞吞地回道:“此物,此物有些像是种子,但也可能是某种奇石,被人埋入了这红色滕蔓的种子。”
张元敬早已看出,黑石所冒出的浓烟,与红色滕蔓燃烧时所生烟气,乃是一个东西,只是前者更加纯正而已。罗元昊所说的情况,两种都有可能,但以第二种为大。
“红色藤蔓是何物?”
罗元昊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传说中的食火藤。此藤一般生于地火或岩浆之旁,日日吞噬火力,故而,靠近这种地火或岩浆,几乎感觉不到炎热。”
“此物有何用处?”张元敬听出了罗元昊一开始的犹豫和遮掩,不动声色地问道。
罗元昊道:“这食火藤就是火毒很重,可以用作布阵或炼制毒丹。当然,也有用此藤破坏地火的。”
两人传音交流,池中岩浆已经落下足有三丈,石柱的底部也露了出来。浸泡于岩浆中的这一截,依旧完好无损,符文时不时闪动光芒,但已无法形成光晕。十二石柱间的力量交通早已荡然无存。
黑色石头仍旧在冒烟,但比之刚才,已经大为减弱。这等石头,也有二十多块。再往下,便是普通的火岩和机缘巧合生成的火属性灵石。
张元敬把神识往岩浆中侵入,向下方探去。一直到五丈之下,方才探至底部。
这是圆滚滚的一块巨石,它的两端深深插入土层中,托起岩浆池的上侧弧面,足有十多丈方圆。
石头的表面,微微发黑,但并无被火焰长期焚烧的痕迹,反而十分光滑透亮,内中似乎蕴含着强大的火属性力量。
十二根石柱,其底部都与这巨石相连,但并非是浑然一体,更像是垒砌在其上。
张元敬再把神识往下探查,却被某种特殊之力挡了回来。
此时,碧睛狻猊兽已经把洞中弥漫的烟气吞噬掉大半。它站到池边,两只碧眸直直盯着那些黑色石头,露出渴求的神色。
“猿兄,你去把那十二根石柱拔掉。”张元敬吩咐道。
又对碧睛狻猊兽道:“这些石头,若有助于你的修行,你尽快取走吞食。”
碧睛狻猊兽摇摇头,抬起一爪,指了指黑石头,又指了指空中的烟气,吱吱叫了两声。
“元敬,狻猊兽说,它只要吞这石头放出的烟气。”
猿十三替狻猊兽解释了一句,飞身至一根残缺石柱侧方,伸出两臂,如铁钳一般牢牢环住石柱,大喝一声,便往上提。
石柱晃动,符文闪烁,一股股力量往猿十三撞去。猿十三把护体金光放出,硬扛禁制之力,徐徐增力,终于在三息之后,将这石柱拽出些许。
刹那间,岩浆池底部的那块巨石晃动了一下,一股强大的火红气劲,瞬间穿透岩浆,打向猿十三。
猿十三汗毛一竖,感到这气劲极强,有可能破开它的护体金光。此时,它的绝大部分力量,皆用在拔提石柱上,根本来不及转去加固护体金光。
这时,一枚黄色土盾于它身下凝出,将将拦住火红气劲。
“轰!”
气劲想要从土墙中穿过,却被精纯的土力所封,而这土力中蕴含的丝丝雷力,在受到火红气劲的激发后,瞬间爆开。
土墙毁坏,而那火红气劲也就此覆灭。
猿十三吐出一口浊气,用力一拔,将石柱整个往上一提,然后对着旁侧的石柱甩了出去。
“嘭!”
旁侧石柱被砸得一歪,但没有倒下。而被甩出的石柱,断成数截,掉落岩浆池,激起数丈高的火舌。
猿十三被刚才的凶险激起了狠劲,取出裂天棍,临空纵越,举棍下劈,“当”的一下结结实实砸在石柱侧面。
这根石柱上的符文,如同被火烧了一般,一个个放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反冲之力震得裂天棍剧烈颤动。但猿十三以蛮力强行握住,顺势一旋,再次劈下。如此数次,竟硬生生将石柱砸倒。
这一次,仍有火红气劲冲出,却被早有准备的猿十三一棍劈散。
它杀得兴起,以金光护体,施展三头六臂,五件灵宝皆出,于残柱间迅猛出手,只用百息,即将所有石柱尽数破去。
当最后一根石柱倒塌,岩浆池下方的那根圆形长石开始上浮。
“轰轰轰——”
整个地洞晃动起来,洞顶不时有石头掉落,地面也迅速开裂。
岩浆池四分五裂,那些岩浆尽数漏去土层中,不时发出嗤嗤之声,灼烧出一个又一个坑洞。
那些黑色石头,被张元敬用法力卷起,尽数收入一个闲置的储物镯中。
他把炼阳伞放出,悬于头顶,将罗元昊、碧睛狻猊兽遮护起来。
当那圆形长石半数高出原本的岩浆池时,它终于停止了上移。
在长石下方,悬挂着两根粗大无比的锁链,锁链深深扎入土层中,连通一处地界,那里被奇异的力量所环绕,以张元敬的神识,也无法穿透。
两根锁链之间,为土层所塞满,但其底部,却与一处门户相连。
门上没有禁制,只有一个形似禽鸟爪印的凹槽。
凹槽上分明还残留着淡淡的气机,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足以让张元敬感到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