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啊,不,宗主,宗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当骆襄心中这些念头转过之后,一股恐惧油然而生,让得他再也坚持不住,噗嗵一声跪倒在地,爬到秦阳面前开口求饶起来。
面对师父吴成景或者说宗主清玄子的时候,骆襄都能表现得颇为硬气,因为他知道那二位多半不会真的杀了自己。
那个时候骆襄都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被秦阳给废了,要不然被抓回来所遭受的痛苦,一定会强烈十倍。
而这几个月时间以来,哪怕他在潜龙大会上又捣了一次乱,清玄宗依旧好吃好喝地供着他,甚至都不需要他做事。
可此时此时,听到秦阳那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时,骆襄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成为废人之后,骆襄心中的求生欲念无疑变得更加浓郁了,他可不想死。
对此谷清于飞他们都没有说话,而在他们的心中,自然是无比痛恨这个清玄宗叛徒。
姑且不说骆襄以前做出来的那些事,就今天在这清虚堂之内,骆襄就不止一次鼓动清玄宗弟子,让他们向敌人妥协服软。
这家伙自己是个软骨头,还要影响其他的清玄宗弟子,最后差点真的交出了正宗清玄经心法。
像谷清这些道门嫡传,或许还有一丝慈悲为怀,但像顾慎于飞等俗家弟子,无一不想骆襄受到严厉的惩罚。
不过现在秦阳已经是清玄宗的代理宗主,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个风吹两面倒的叛徒,还是等新任宗主来决定吧。
唰!
然而就在众人觉得秦阳也不会杀骆襄,只会给出一些严厉惩罚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光芒已经是亮了起来。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骆襄抬起头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更是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咽喉要害。
“嗬……嗬……”
从骆襄的口中,不断发出一道道没有意义的声音,而殷红的鲜血,也同时从他的指缝之中冒了出来。
“三番五次兴风作浪,该杀!”
冰冷的声音从秦阳口中发出,让得所有的清玄宗弟子全都机伶灵打了个寒战。
外门弟子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极度恐惧之色。
直到现在,这些清玄宗的弟子,包括顾慎和沐清歌他们,似乎才第一次见识到了秦阳的另外一面。
这个年轻人恐怕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般无害平和,当他真正生起气来的时候,那是真会杀人的。
就
算骆襄已经被废掉了修为,成为了一个废人,但他这一次的表现,实在是让秦阳愤怒无比。
对于这样的人,秦阳肯定是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
将这样的害群之马彻底灭杀,以后自己不在宗内的时候,才能更加保证清玄宗的统一性。
噗嗵!噗嗵!噗嗵!
就在鲜血不断从骆襄手指之间喷出来的时候,一连串的跪地之声随之传出,片刻之后清虚堂内就跪了一地。
这些人自然都是清玄宗的外门弟子,他们之中的不少人,先前都被骆襄蛊惑跟着起哄,劝说过内门弟子交出正宗清玄经心法。
如果之前他们还在想着法不责众的话,那这个时候看到骆襄的下场,他们就不会再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宗主,虽说前边有代理二字,却是心狠手辣之极。
此人连已经变成废人的骆襄都没有放过,更不要说他们这些或多或少都有些修为的外门弟子了。
就算他们猜测新任宗主不会像对骆襄一样对自己下杀手,但该有的惩罚肯定是会有的,就是不知道会多严重。
“所有跟着骆襄胡闹过的弟子,禁足半月,自思其过!”
秦阳环视一圈,直到众外门弟子心情紧张到一个极点的时候,他们才听到了新任宗主的声音。
这个惩罚不由让他们大大松了口气,同时心想自己是不是误会这位新任宗主了,这也不算是太严厉嘛。
“于飞,此事由你来监督!”
秦阳侧过头来对着于飞说了一句,让得后者躬身领命,心底深处不由对这个新任的年轻宗主极为佩服。
很明显秦阳这个时候是恩威并施,用这样的方法来彰显自己这个新上任宗主的威严,不得不说效果相当不错。
先用雷霆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灭杀首犯骆襄,震慑所有弟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然后在所有人觉得他要严惩那些跟着骆襄捣乱的外门弟子时,他又轻轻放下,仅仅是禁足半个月了事。
这既让人见识了秦阳的杀伐果断,又不会觉得他小题大做,是个嗜杀之人,同时也让谷清等人微微松了口气。
说实话,以前谷清他们见识到的,其实大多都只是秦阳在战斗力上的体现,至于此子心性如何,那不过是一个片面的了解。
只是如今的清玄宗,确实需要一个本身天赋不错,又有深厚背景的人来守护。
再加上清玄子的手书,秦阳无疑就是最
合适的人选。
可如果这真是一个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杀人,甚至喜欢在犯错之人身上施展酷刑的暴戾之辈,那他们未免也会有些失望。
还好秦阳并不是那样的人,诛了首恶骆襄之后,并没有太过严惩这些受到裹挟的外门弟子。
事实上秦阳清楚地知道,在之前那样的情况,或者说极强的压力之下,明哲保身其实是人之常情。
就算最后那些内门弟子真的交出了正宗清玄经心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有错。
毕竟只是一门心法而已,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性命相提并论?
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这些外门弟子跟有心作恶的骆襄不同,骆襄就是纯粹的坏,但这些只是因为害怕而妥协的外门弟子们,确实情有可原。
砰!
再过片刻,骆襄的生机终于全然消散,这个搞得吴成景一脉焦头烂额,更差点葬送了清玄宗的家伙,终于身死道消了。
谷清他们心头都有些感慨,心想连宗主和副宗主都下不去手的骆襄,最终却是了结在了这位新任的年轻宗主手上,不得不说可悲可叹。
“来个人,把骆襄的尸体弄出去吧!”
顾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深深看了一眼骆襄之后,便是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当下自有人来收拾清玄堂的残局。
说起来骆襄还是顾慎和沐清歌的师兄,在遇到秦阳之前,天赋和修为都在顾慎之上。
如今却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要说顾慎心中的复杂,可要比谷清浓郁得多了。
只可惜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骆襄自己选择的路。
他受不了古武界这清苦的生活,去到外边花天酒地,而且恃强为恶,终究受到了应有的制裁。
“你这家伙,倒是有些手腕!”
大喇喇坐到正中上位的南越王,也不顾旁边诸人异样的目光,赫然是侧过头来对着秦阳称赞了一句。
“啧啧,能得到阿芷你的一句称赞,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秦阳似乎只是做了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转过头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当即让南越王撇了撇嘴。
不过秦阳这话也不算是说错,以南越王眼光之高,就算是楚江小队那些人,她也一个没看上眼,最多就是赞一句庄横的厨艺。
可秦阳之前翻云覆雨做出来的那些事,再加上后来对骆襄和外门弟子们的惩处,都让南越王有些刮目相看。
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南越王其实就已经感应到了唐傲云这一群不速之客的内气修为,那可是玄境中后期,比秦阳高了一个大境界。
原本南越王以为秦阳想要化解这些麻烦,多半会让自己出手,至不济也会让那条合境初期的大白蛇出手。
南越王打定主意,要是秦阳真的让自己出手,自己可不会轻易听他的话,先看看这小子的笑话再说。
可让南越王没有想到的是,秦阳不仅没有让自己出手,都没有让大白蛇显露本体,就凭他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震慑得一众玄境高手不敢轻举妄动。
南越王没有经历过半年前的潜龙大会,虽然她灵魂附着在二娘体内,听说过一些潜龙大会的事情,却也了解得并不是很清楚。
可就算这小子获得了潜龙大会的冠军,那也不过是在年轻一辈之中称雄罢了。
即便秦阳已经突破到了融境大圆满,那些各大古武宗门的宗主家主们,应该也不会害怕成这样才对?
可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南越王不信,所以她这个时候说秦阳有些手腕,并非是揶揄嘲讽,而是真的有点佩服这小子了。
因为从自身出发,南越王觉得就算是自己这玄境初期的修为,强势出手也未必能震慑住唐傲云那些人。
她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甚至没有突破到玄境中期,相差两个段位的话,单打独斗之下,她并没有把握能战而胜之。
如果唐傲云这些家伙不管不顾,终究还是决定要对秦阳动手的话,就算南越王再不愿意,应该也会信守承诺出手保护秦阳。
到了那个时候,局面或许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好在这种最恶劣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甚至秦阳仅仅是显露了一下自己暴涨的修为,就将各派之主吓得落荒而逃。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南越王隐隐猜可能跟大夏镇夜司有关,但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或许还需要时间才能想得明白。
能在面对这么多玄境中后期的高手之时,做到宠辱不惊,更好像能跟对方平起平坐,这可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轻易办到的。
南越王跟在秦阳身边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越是跟这小子接触,她就越能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让得她极度好奇。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些东西,可能仅仅是秦阳全部本事的冰山一角,这家伙还有很多隐藏的秘密呢。
而且在这家伙身边待的时间越久,南越王就越觉得自己体内
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浓郁,让她下意识就不想离这小子太远。
这感觉让南越王很不舒服,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想待在这小子身边的。
本王什么身份,用得着依恋一个毛头小子吗?
这些内心的想法,南越王自然是不会说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坐在清玄堂的主位上。
清玄宗诸弟子之所以眼露不虞之光,是因为南越王现在所坐的那个位置,原本是属于宗主清玄子的,现在也应该是代理宗主秦阳坐才对。
他们不知道这个气质惊人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秦阳自己都没有意见,那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顾兄……”
“秦……,您现在是清玄宗的宗主,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就在秦阳转过头来说得两个字的时候,顾慎便是神色严肃地纠正了他的称呼,态度极其恭敬。
以前秦阳都是称呼顾慎顾兄的,但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了,再叫“兄”的话,你让其他的清玄宗弟子情何以堪?
“好吧,顾慎,你安排点人守住清玄山的各处入口,一有异动,就发信号示警。”
秦阳从善如流,他也知道自己要树立宗主的威严,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谷清于飞他们都是脸色一变。
“宗主,你的意思是,还有敌人会来?”
谷清下意识就问了出来,让得旁边众弟子全部竖起了耳朵。
“防患于未然嘛,小心总无大错!”
秦阳先说了一个万金油的理由,然后冷笑道:“那三大超级宗门可都还没有人来呢,我就不信孔文仲那家伙突然就转了性?”
听到秦阳称文宗宗主为“那家伙”,清玄宗众弟子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心想在年轻一辈之中,敢在言语之上对文宗宗主如此不客气的,恐怕有且只有眼前这位一个了。
不过他们也清楚地知道,当初在潜龙大会结束前后,秦阳无论是跟文宗第一天才孔正扬,还是跟那位文宗宗主孔文仲,都闹得极不愉快。
后来若不是镇夜司掌夜使齐伯然及时赶到,说不定秦阳这条性命都得丢在孔文仲的手中,两者之间可谓不死不休之仇。
而秦阳所说的话也颇有道理,当初就是在孔文仲的鼓动之下,众宗门家族之主才选择对清玄宗发难,那家伙就是个带头者。
后来各大门派没有得到正宗清玄经,想来是很不甘心的,现在得知清玄宗
正副宗主失踪,唐傲云等人都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众人心想连唐傲云这些人都知道清玄宗正副宗主失踪,没理由三大超级宗门的人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三大宗门的人没有在之前现身,说不定就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呢。
其中嵩林寺的那些高僧倒也罢了,文宗和天道府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这两大派联手来攻,未必就会再顾忌秦阳的身份。
“而且,你们可能没注意到刚才那些人临走之时的态度。”
秦阳脸上冷笑依然,听得他意有所指地说道:“他们可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秦宗主!”
“对啊!”
听得秦阳这话,谷清他们回想了一下唐傲云司天刚等人离开时的话语,尽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些人明明亲眼听到了谷清所念的清玄子手书,秦阳这个代理宗主的名头,也是得到所有清玄宗弟子承认的,可谓是名正言顺。
可是在此事都板上钉钉的情况下,那些人在离开之时,依旧只是称呼秦阳为“秦小哥”,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看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想承认我这个清玄宗代理宗主的身份啊!”
秦阳自嘲一笑,算是道出了那些人的心声,也让清玄宗众弟子明白了一些东西。
古武者和变异者天生不对付,古武界宗门被大夏镇夜司压制这么久,自然对大夏镇夜司的变异者极不待见。
现在清玄宗竟然让一个大夏镇夜司的变异者来当新任宗主,哪怕只是代理,这在他们看来,也是不合规矩的。
只是因为忌惮秦阳身后的背景,还有其本身的修炼天赋,唐傲云司天刚他们才没有据理力争,却没有过多提这件事。
想必在他们的心中,恐怕都不会承认秦阳这个清玄宗代理宗主的身份。
甚至可能在未来的某些时候,还要出来集体反对这件事。
也就是三大超级宗门之主没有在这里,要不然秦阳想当上这个清玄宗代理宗主的位置,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
“哼,我清玄宗自己的宗主,还需要他们来承认?”
于飞的脾气还是有些火爆的,这个时候忍不住冷哼一声,让得旁边的谷清顾慎等人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古武界虽然看似同气连枝共同对抗大夏镇夜司的“压迫”,但其实每一个宗门家族,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受其他人管辖。
只是这些年来,文宗逐渐势大,大有成为古武界
一家独大的趁势。
这其中天道府府主张道丘性子暴躁,不擅用计,嵩林寺高僧又一向不问世事,导致文宗在古武界内的话语权越来越大。
到得最近一些年,很多宗门要是想要做一件大事的话,都得先问一问文宗才敢做。
要是文宗不同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久而久之下,文宗威严愈盛,这对古武界来说,说不上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或许在文宗宗主孔文仲的心中,就是要将各自为政,像是一盘散沙的古武界联合起来,这样才能有对抗大夏镇夜司的资本。
这一次的潜龙大会,孔正扬就是文宗内定的冠军。
没想到最后却出现了变故,冠军花落别家,还有让孔正扬灰头土脸,差点丢了性命。
最让孔文仲不能接受的是,作为本届潜龙大会最大赢家的清玄宗,竟然跟大夏镇夜司攀上了关系。
那个夺得潜龙大会冠军的清玄宗弟子秦阳,最终居然是大夏镇夜司的成员,这就让孔文仲无法容忍了。
自己在后边联合各大门派,想要一起对抗大夏镇夜司的压制,你清玄宗竟然暗中跟大夏镇夜司眉来眼去,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于文宗的强势,古武界各大宗门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对于这些清玄宗弟子来说,现在的心态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反正在文宗天道府眼中,咱们清玄宗早已成了古武界的叛徒,多这一桩也不算什么。”
旁边的沐清歌接过话头,道出一个事实,也让清玄宗众内门弟子吐出一口长气。
说实话,在潜龙大会结束的这大半年时间以来,清玄宗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清玄宗这些弟子,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清玄宗跟大夏镇夜司走得太近了。
这其中多半有文宗天道府在背后推波助澜,这就给各门各派营造了一个恶劣的印象,觉得清玄宗就是古武界的叛徒,跟大夏镇夜司沆瀣一气。
对于这些流言,清玄宗弟子自然是义愤填膺,但他们又不可能去一个个解释。
更何况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就是事实。
最后两大宗主只能约束门人不要随便外出,就待在清玄山清修,等自身实力壮大了,那些流言自然会消失不见。
古武界一向讲究实力为尊,就拿文宗来说吧,他们做出的那些事同样会让人诟病,但谁又敢在背后乱说呢?
文宗宗主孔文仲,已经
算是古武界明面上的第一强者了,要是被他听到那些不利于文宗的流言,直接打上门来怎么办?谁又能抵挡?
只可惜清玄宗最强者只有玄境中期,而且只有一个玄境高手,又拿什么来震慑那些一流宗门呢?
“好了,不说这事了。”
秦阳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多纠缠,听得他话锋一转,问道:“还是先说说清玄子宗主和吴前辈的情况吧。”
“谷清,你是怎么发现清玄子宗主不见的?”
秦阳将目光转到谷清身上,之所以来到这里,是想要实地查探一番,但在此之前,他还想先了解一些情况。
“师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闭关,我开头也以为师父是闭关清修了,直到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谷清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听得他说道:“师父就算闭关,差不多每半个月也会换一炉檀香,刚好换檀香的工作,是由我亲自负责。”
“当我感觉到师父闭关之地的檀香香气黯淡之时,便想要悄然换掉檀香,没想到房中根本没有师父的身影,我这才发现不对劲!”
谷清继续说道:“所以我立时通知了顾慎师弟和清歌师妹,然后他们也说联系不上吴师叔了!”
“后来我又仔细查验了一番师父的闭关之地,最终发现了这封手书!”
谷清重新将那封清玄子的手书取了出来,然后毕恭毕敬地递到了秦阳这个新任代理宗主的手上。
秦阳接过来一目十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他又用精神念力仔细感应了一番,同样没有什么发现。
这应该就是清玄宗弟子发现两位宗主失踪的所有细节了,秦阳一时之间不得头绪,沉吟片刻之后便是站起了身来。
“走吧,先去清玄子宗主的闭关之地看看!”
秦阳一边朝着外间走去,一边开口出声,让得后边的谷清顾慎等人连忙跟上。
可这个时候南越王却是没有跟上来,依旧坐在那个最上首的位置上,手中端着一杯沏好的香茶,在那里轻轻抿着呢。
对此谷清他们虽然有些不满,但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思来管这些小事。
既然秦阳自己都不在意,那他们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在谷清的带领之下,秦阳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并太大的房间之内。
看来清玄子并不注重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这个房间不过二三十个平方,房中布置一目了然,依稀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檀
味余香。
“手书是在哪里发现的?”
秦阳环视一圈,又用精神力感应了一番之后,依旧不得头绪,只能转过头来又问了一句。
“是在蒲团之下!”
闻言谷清朝着那供着三清像下的蒲团指了指,然后秦阳就径直走到了蒲团之前,第一时间拿起蒲团翻看了起来。
但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蒲团而已,而且应该是清玄子打坐多年,颇有磨损,却浆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味。
“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阳忽然放下手中蒲团,然后将目光转到了前边不远处供奉的三清神像之上。
道家供奉的三清,居中是元始天尊,两边则是道德天尊和灵宝天尊。
道家一脉虽然祖师各有不同,但同为道家,三清之像却几乎相差不多,对此秦阳也有一些了解。
不过此刻秦阳倒不是发现这三清之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是在释放出精神念力的时候,感应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最中间那尊元始天尊的神像,似乎被人移动过,而这一点小小的移动,单凭肉眼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就拿谷清顾慎这些人来说吧,哪怕他们也是古武者,也曾仔细探查过这间清玄子闭关清修之地,却从来没有发现这点变化。
也就秦阳已经是融境大圆满的精神念师,又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角落,这才有所发现。
在秦阳目光注视之下,元始天尊神像的细微移动几乎微不可见,就连下方的灰尘似乎也被人刻意清扫过。
就是不知道是谷清每天都过来打扫,还是这间屋子一直就是一尘不染,此刻的秦阳不得而知。
“这神像有问题,介意我动一动吗?”
秦阳倒是没有直接上手,而是转过头来问了一句,他所问的对象,自然就是清玄子的嫡传弟子谷清了。
“这个……好吧!”
谷清微有一些犹豫,毕竟那是道家三清神像,一般来说是不能轻易移动的。
不过现在秦阳已经是清玄宗的代理宗主,而且看起来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若是动一动三清神象就能找出师父和师叔失踪的线索,那就没什么不能动的了。
得到了谷清的首肯,秦阳便不再犹豫,直接上前一步,用手掌轻轻推动了那尊元始天尊的神像。
咔!咔!咔!
一道道轻响声传来,当这尊神像被推到一定位置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完全不一
样的声音。
啪嗒!
当这道声音传出之后,就在这个供着三清神像的台面之上,赫然是翻开了一块石板,露出其内的一个凹槽。
“这……”
看到这一幕,谷清三人不由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踏前一步朝着那个凹槽内里看去。
“又有一封信!”
师兄妹三人这一眼看去,第一时间就看到那凹槽之中躺着一个信封,顾慎更是开口惊呼了一声。
“说不定答案就在这封信里了!”
秦阳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犹豫,直接伸手将那封信拿了出来,而他的心里则是有了一些猜测。
秦阳可以想像清玄子离开之前心里的纠结,那位清玄宗的宗主,好像既不想让弟子们知道自己的去处,却还是留了这一条隐晦的线索。
而若不是秦阳这个融境大圆满的精神念师前来这里探查,恐怕谷清顾慎这些年轻一辈,在突破到玄境之前,都是不可能发现这个机关的。
既然已经是清玄宗的代理宗主,又答应过顾慎要帮其找师父师伯,所以在秦阳在心中念头转动的时候,已是打开了信封,拿出了一张信纸。
“谷清吾徒……”
当秦阳念师这信纸之上抬头的称谓之后,众人就知道这封信是宗主清玄子给弟子玄清所留。
只不过这个时候玄清并没有伸手来接,他的神色有些复杂,隐隐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有勇气亲自去看那封信上的内容。
万一这是一封师父的绝笔信,自己再也看不到师父了可怎么办?
道家固然讲究冲和虚静,斩断一切俗事,但多年的师徒之情,又岂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下的?
“为师在创派祖师亲手所书的清玄经心法总纲之中,窥得武陵秘境之秘,欲与成景师弟前往一探究竟……”
随着秦阳口中念出的书信内容,清玄子和吴成景失踪的秘密也终于渐渐浮出水面,让得秦阳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要知道当初那门清玄经正宗心法,乃是他从古画之中找出来的,最后被吴成景鉴定为清玄宗祖师亲手所书的清玄经心法总纲。
可秦阳早已经将那张纸上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却从来没有发现竟然还有什么“武陵秘境”,这让他惊异之余,又多了一丝好奇。
“为师无法确定此行之凶险,甚至不敢确定还能不能回得来,纠结半月有余,决定留下这封密信,如若天意使然,尔等切莫找
寻,处理好清玄宗事务即可!”
在书信的末尾,清玄子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跟之前秦阳所猜测的并没有太大出入。
想来清玄子确实不确定自己和吴成景去探查所谓的武陵秘境,到底能不能回得来。
而清玄宗现在就靠他们二人撑着,他们不是不知道一旦自己二人回不来,清玄宗将会陷入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
书信内容之中,其实也说了清玄子师兄弟二人为何要铤而走险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因为文宗宗主孔文仲已经不再多加掩饰的野心,到得一定时候,恐怕清玄宗也会成为文宗的附庸。
清玄子二人更有所担心,文宗宗主孔文仲,说不定很快就能突破到虚境层次,到时候就真能碾压古武界一切强者了。
再加上清玄宗在潜龙大会之后,跟文宗恶劣的关系,清玄子和吴成景都担心,孔文仲一旦突破,多半会拿清玄宗第一个开刀。
所以当务之急,清玄子和吴成景都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武陵秘境,又能不能在秘境之内,得到一些实力大进的机缘。
他们已经从清玄经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但短时间内想要继续突破,无疑是难上加难。
可他们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动等待,到最后束手待毙,所以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碰一碰运气。
由于不知道武陵秘境会不会有危险,危险又有多大,清玄子和吴成景商量之后,都决定不让这些年轻弟子们知晓。
一旦他们失踪的时间太长,弟子们心急如焚之下,寻到了武陵秘境,到时候全军覆没了可怎么办?
若是连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扛不住的危险,难道你指望这些连斗境都没有的年轻弟子全身而退吗?
可两位清玄宗的宗主又不愿自己的生死一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所以他们最终决定,在这三清神像的暗格之中,留下这一封道明真相的书信。
他们可以肯定,没有达到玄境层次的古武者,是不可能单凭肉眼就看出这个暗格的。
而且由于谷清顾慎他们对道家三清的尊敬,也不会直接上手搬动,这样短时间内是肯定发现不了这封书信的。
真要等这些年轻弟子达到了玄境层次,那时候就算是发现了这封书信,再找到武陵秘境,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
顷刻之间,秦阳就在脑海之中刻画出了清玄子师兄弟二人临走之时的纠结,让得他的心情颇为复杂。
这二人的苦心,秦阳倒是颇为理解,可如
果让那二位知道清玄宗今天所面临的劫难,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你们两个倒是一走了之了,留下这些徒子徒孙独自面对各大宗门家族之主的刁难,他们真的能扛得住吗?
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玄子和吴成景是为了清玄宗的未来,可若是连眼前的难关都过不去,又谈何未来?
“武陵秘境……武陵秘境……”
秦阳手中撰着书信,口中喃喃出声,脑海之内则是浮现出自己了解过的各大秘境来。
整个地星有七大S级秘境,三十六座高级秘境,一百零八座中级秘境,还有大几百的低级秘境。
其中大夏境内有S级秘境两座,分别是昆仑仙宫和神农界;
高级秘境九座,中级秘境二十七座,低级秘境若干。
秦阳可是强横的精神念师,过目不忘只是基本操作,所以他早早就记住了大夏境内诸多秘境的名字。
可此刻这些秘境在他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之后,却没有任何一座秘境叫做“武陵秘境”,这就让他有些郁闷了。
不过转念一想,据清玄子书信上所说,武陵秘境是他在正宗清玄经上发现的,这镇夜司资料上没有记载,似乎也很正常。
“顾慎,你们知道那门我找回来的清玄经心法总纲,现在在哪里吗?”
心中念头转过,秦阳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再去看一看那张古纸,或许能找出一些线索。
“我知道,就在我清玄宗祠堂之内。”
顾慎还没有说话,谷清已经是接口出声,然后轻声道:“宗主请跟我来!”
当下谷清当先朝着外间走去,身后几人缓步跟上,不一会众人就来到了清玄宗的祠堂。
对于清玄宗供奉历代祖师牌位的这座祠堂,秦阳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上一次正是在这座祠堂之内,孔文仲等人向清玄宗发难,最终由齐伯然强势出手,打得各派各家之主灰头土脸。
只不过那时秦阳觉得清玄经总纲供奉于祠堂之内,只是清玄子的托词,但现在看来,清玄宗对这门心法总纲,确实是极其重视。
见得谷清朝着诸多牌位极为恭敬地跪拜在地,似乎是喃喃了几句什么,然后才站起身来,朝着某处走去。
秦阳也朝着诸多牌位微微躬身,毕竟他现在算是清玄宗第三十九代宗主,哪怕只是代理,也必须要向历代祖师说一声才对。
当然,也正因为秦阳只是代理宗主,所以继位仪式才没有那么隆重和正
式。
要不然这可是清玄宗最大的事情,必须得焚香沐浴,祭告祖师,再让古武界各大门派之主过来观礼,才算是名正言顺。
“啊……清玄经总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