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的王朝,就是一个麻烦制造者。它日若与我们比邻,紫霞国定会遭到疯狂的挑衅,永无宁日。”赵楠顿了顿,右拳一下子砸在左掌中,辞气狠洌,毅然决然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狠狠教训它一顿,把它打趴下,让它永远也站不起来。”
“但凭公子吩咐!”
众将军拱手施礼,异口同声道。
“大军继续西征,由天竺的火枪军带路,让他们为先锋,攻打腾冲府。”赵楠又思虑一番,方道,“腾冲府乃是一处重镇,对紫霞国来说,位置非常重要,也是西南门户,我们要尽快拿下此地,然后以腾冲为跳板,进入天竺,与他们展开大决战。”
“得令!”
穆桂英率大军向腾冲府进发。
忽闻斥候来报,“禀统帅,前方出现一支人马,乃黎朝大将军李公蕴。”
“再探。”
待斥候下去,穆桂英勒马回转,找到大军后面的赵楠道:“公子,前方发现黎朝人马,我紫霞国向来与黎朝井水不犯河水,大军相遇,是战是和,还请公子示下。”
“率军之人,可是黎朝的大将军李公蕴?”
“正是。”
“令大军拦截,他若不听招呼,就地消灭。”
穆桂英领命而去。
赵楠知道,这定是大理皇帝饥不择食,搬来的救兵。
黎朝,弹丸小国,竟想在大国之间的纠纷中,分一杯羹,捞些许好处,实乃自不量力。
黎朝,就是后世的越南。大将军李公蕴,不久会篡位称帝,建立越南李朝。
赵楠本不想理会他。
李公蕴称帝与他何干?但其称帝后,屡次攻打北宋兵力薄弱的邕州城。
邕州城就是后世的南宁。
据史册记载,李公蕴率八万大军围困邕州城,整整四十二天,粮尽水干,城破之后,北宋皇城使苏缄先叫自己家属三十六人自杀,本人随后纵火自焚,高呼“吾义不死贼手!”
敌军破城后,找不到苏缄的尸体,竟然大肆屠城,先后杀害了邕州军民六万余人。还把邕州城拆毁,用以填塞邕江。
邕州城原本为北宋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此战过后,人烟稀少,一片荒芜,变成一座“死城”。
越南的皇帝,老实本分点,守护好你自己的家园,也就罢了,却偏偏要作死,对邻国北宋大肆烧杀抢掠,赵楠岂能听之任之?
不久,穆桂英差人来报,“禀公子,黎朝李公蕴率五万兵马,先是负隅顽抗,被我火器营一阵扫射后,人人胆寒,萌生惧意,已归降。”
李公蕴这样的人,留他何用?赵楠想了想回话道:“通禀穆统帅,令黎朝大军为先锋,与被俘的天竺人一起攻城。”
“得令!”
腾冲域内九十九座火山纵横交错,八十八处温泉星罗棋布,可谓风景如画,山水迷人,堪称旅游胜地。
跨过泸水,腾冲府高耸的城楼出现在眼前,穆桂英令大军包围了城池。
冲锋在前的第一梯队,是天竺俘虏;第二梯队,是戴罪立功的黎朝军;第三梯队,是火器营,负责监视二者的动向;殿后的,是紫霞国三十万大军。
腾冲府。
皇帝闻报紫霞军正在渡过泸水,心惊肉跳,忙请正在青楼饮酒作乐的阿言到行宫议事。
他焦急万分,坐立不安,一直等到城池被围,一身酒气的阿言方姗姗来迟。
皇帝忍气吞声,放下身段,拱手施礼道:“大将军,你言辞凿凿,保证紫霞军不会突破你布置的地道、瘴气双防线,而今紫霞军已将腾冲府团团围住,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无妨,莫要惊慌。”阿言醉意朦胧,强睁双眼,舌尖发硬道,“扶我前去城楼一观。”
皇帝心里这个气呀!
心想,这天竺和黎朝,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老子不惜拿江山换你们来帮我出气,甚至身家性命也系你们于一身,嘿!你们倒好,天竺人白天醉了,晚上睡了;而黎朝人呢?迟迟不见踪影,说好的诚信呢?这叫朕的国恨家仇如何得雪?
气归气,不仰仗人家还不行。
谁让人家是大爷呢?皇帝脸上尽陪着小心道:“丞相,你亲自搀扶大将军到城楼,不得有一丝闪失,腾冲府可全指着阿言大人解脱困境了。”
稀世珍一脸嫌弃地看着走路摇晃,不断打嗝,还浑身酒味的阿言,无奈摇摇头,上前搀起他就走,只想早到早解脱。
阿言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登上城楼,放眼望去,远处密密麻麻全是人。
副将忙伸手给他递上一个头盔,他歪歪斜斜戴了,身躯前探,想看一眼城墙下面的具体情况,不曾想刚一露头,就是一阵枪声袭来,他头盔上的红缨都被削去半边。
稀世珍心里哎吆一声,“额滴神啊,看来我大理寿数已尽,吾皇难逃此劫啊,从大理到无量山,又到腾冲府,可谓步步该灾,处处是难,天意如此也!”
“他……他奶奶的,我还就……不信了!”阿言恼羞成怒,好似清醒了一些,扔掉头盔,咬牙切齿道,“对本将军如此大不敬,简直是目中无人。来人,传令火枪军迅速集结,给我狠狠地教训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须臾,阿言麾下的四千名火枪军齐聚,列成战队。他看着眼前齐刷刷的将士,一种俯瞰天下,唯我独尊的自豪感悠然而来,火枪,就是他的底气。
“给我打,狠狠地打!”阿言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天竺的火枪军,瞬间加入战斗,一拨又一拨,分批向城墙下猛烈开火。城下身处第一梯队的俘虏,一开始不愿意自相残杀,装模作样攻城,应付差事。
忽然被城墙上的自己人劈头盖脸一阵猛打,无处躲无处藏的,俘虏们顿时心生怒火,骂骂咧咧道,“兄弟们,既然他们无情,也休怪我们不义,开火!”
火枪军一比四,对战起来,一时枪声大作。第二梯队的黎朝军,出师未捷,也极不情愿地搭弓助阵,朝城楼射击。
霎时,几万支箭镞射来,城楼上的人纷纷格挡闪避,阿言动作迟缓,又未披甲戴胄,臂膀正中一箭。他当下痛的哇哇大叫,酒醒了大半,“给我开枪!不许停顿。”他龇牙咧嘴指着一个士卒狠狠道,“看什么看,就说你呢,给老子开枪!”
城墙上又一阵猛烈的攻击,火药倾泻而下,城墙下方的俘虏和黎朝军成片倒下,为了活命,他们全力还击。
约一刻钟过去了,双方互有死伤;激战半个时辰后,第一、二梯队攻城的队伍早已被消灭殆尽。
守城的天竺火枪军,他们居高临下,凭借城墙的阻挡,以及先进的胄甲护身,黎朝军的弓箭并没能奈何他们,反而是被敌军俘虏的自家兄弟,相互火拼杀死了几百士卒。来时五千人马,现已不足三千五百人。
第三梯队,火器营正式亮相,与火枪军正面对决。
大将军暴风一声令下,先是榴弹炮发威,尽管它的杀伤力难以比肩红衣大炮,但它有着不可比拟的优点,体积小,重量轻,能持续不间断发炮。
一刹那,爆炸声声,城墙及城楼上,顿时化作一片火海,火枪军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葬身火海之中。
火枪军的惨叫,终于彻底把阿言唤醒了,他醉意全无,汗如雨下,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皇帝更是惊悸,龟缩在墙角,口不能言,瑟瑟发抖。
可怜丞相稀世珍,不知何时被榴弹炮击中,衣衫不整,手足不全,成了一具焦尸。
“禀公子!”火器营副将墨之林,近前恭声道,“暴风将军请令,是否轰开城门,请示下。”
赵楠沉思,轰碎城墙,还得重建,劳民伤财,纯属多此一举。于是他出言道:“告诉暴风,先喊话,凡受降者,既往不咎;凡顽固抵抗者,格杀勿论,满门抄斩。”
皇帝看看阿言,他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怔怔发呆。
“唉……”皇帝仰天长叹!“终是天竺误了国,万里江山诉蹉跎。”皇帝踌躇再三,知大势已去,只得令人打开城门,献城而降。
至此,大理灭,紫霞国兴。
第二日。
腾冲府衙。
赵楠等人正在议事,忽闻奏报,“禀公子,昨夜,与大理皇帝段素英同囚一室的阿言,不知去向。”
紫霞军内部既然藏有奸细,这对众将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当头一棒。这还了得?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不约而同,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会不会搞错了?
“穆统帅,昨晚,由谁看押重犯?又是谁人当值?”赵楠云淡风轻,似成竹在胸。
“回公子!”穆桂英面色凝重,略一沉思道,“末将深知事关重大,特意嘱咐由火器营看押,副将墨之林当值。”
“哦?”赵楠不由一笑,“我深信火器营铁板一块,不会有人吃里扒外。来人,宣墨之林到衙。”
“末将墨之林见过公子!”赵楠话音未落,他已快步走了进来。噗通跪地求饶,“末将当值饮酒,误了公子大事,知罪责难逃,前来领罪,还请公子责罚,末将愿军法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