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梦妍自刚才就退至一旁和吴哲韵站在一起,留给他们叙旧。
她一直在守着容妙妙,比他们更早和容妙妙相认,自是心满意足,给他们留足时间相聚。
反而抱手环胸的华熠, 独自一人在房内很是怪异。
司梦妍向吴哲韵使个眼神,示意他过去林慧敏那边凑凑热闹。
吴哲韵心领神会她的好奇心,无奈点点她的鼻尖,神情带着宠溺,听话地过去掺一脚。
自是人马喧闹几分。
司梦妍则挪近华熠的身,低声问:“你怎么不过去?”
华熠正了正身,自热闹的场面收回眼神,瞥了瞥司梦妍,丹凤眼勾起。
“你说我是以容妙妙未婚夫的身份过去,还是姜曼曼熟悉的陌生人的身份过去?”
绕口令般的话,司梦妍听得两眼发晕,皱眉,挠脸:“有区别吗?”
华熠扬眉,这其中的区别大得多了。
正好那边歇了会儿,容妙妙恰听见华熠的话,她别脸望过去,“华总,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了。”华熠耸耸肩,“当年邀你加入华谊,没想到你反而出事了,
不过阴差阳错 ,我们不但做了同事,还成了未婚关系,缘分啊!”
“的确。”容妙妙温和点头。
这四年来隐有的不成熟和傲慢的性格,自融合记忆后,变得沉稳、坚不可摧。
也让她多了几分温柔和淑雅。
旁观的四位观众诡秘对笑,以林慧敏为先。
她抱起安锡笑道:“哈哈,我们还没有去探望学旭呢,先过去一趟。”
司梦妍给两人升的VIp病房,刘学旭就在隔壁。
林慧敏开头,司梦妍接话:“对!我带他们过去,你们慢慢聊!”
话毕,便齐唰唰的离开了。
房门一关上,室内分外的安静,风吹过窗帘的沙沙声都清晰听闻。
静谧片刻,倒是容妙妙眼周噙着笑,先出声:“谢谢您这三年来的照顾和包容。”
“啊!可别谢我!”
华熠挑起眉,长腿一踏出,几步走近,嗓音不温不热:“我们可是互利互用的关系。”
“姜总可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
久远的称呼响起,容妙妙有一瞬恍如隔世的错觉,失神几秒,在华熠似笑非笑下,反应过来,便点了点头。
容妙妙:“没忘。”
她自己亲口应下的条件,她怎会忘记。
容妙妙垂下眼睑,陷入回忆中……
四年前,她住在老师家,怀着孕,人美体娇,身旁却无丈夫相陪,
同个小区,闲来无事的大妈们整日在背后说闲话。
当前容妙妙只能咬牙压下,可到安锡两岁时,周围的流言蜚语就成了攻击孩子的武器。
两年前,那时安锡快两岁,身体羸弱,由于某种迷信的原因,给他减了一岁,对外称一岁。
当然,现在记起,容妙妙也清楚是老师们为了挡住贺家的追查,刻意为之。
暂且不提此事。
安锡柔柔弱弱的,身体像破了个窟窿,怎么补都补不康健。
所以自他会走路,容妙妙鲜少让他独自一人出门。
直至某天,单独出门玩耍的安锡哭着跑回来,扑在她的怀里,哭着问他是不是野种,贱皮子时。
容妙妙惊怒交加,恨不得将说闲话的人撕成几瓣!
可又无可奈何。
毕竟靠一人之力如何堵住悠悠大众的嘴。
而华熠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找来和她谈了条件。
华熠是她怀孕中期的时候遇见的,当时她独自一人在外出了点意外,是华熠送她去医院的。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偶然间知道华熠是来m国开分部的,会驻守在m部,她当他是朋友,听见这消息,也高兴。
所以当他提出和她假装未婚关系时,她是有点犹豫的。
可当他说是互利互用,后面需要她还人情的。
后面更是拿孩子没爹,上学后会被其他孩子欺负等等理由堵住了容妙妙回绝的口。
容妙妙想到安锡,犹豫了。
回去深思熟虑两天,最终再一次和华熠商谈条件,才答应了下来。
接着,华熠就成了她的未婚夫,参与了她的生活。
老师们不知道他们的秘密,私下总是想要撮合他俩快点结婚,容妙妙一般都是转移话题,没让他们说下去。
就这样,过了两年。
她还不知道,他需要她做什么。
这般想着,容妙妙狐疑地看着华熠:“华总,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华熠朝诡秘笑了笑。
“还不到时候。”
容妙妙蹙眉:……
这话……该是想好条件了,却不说?
还不到时候?他想要的是什么?
容妙妙不由升起了好奇, 一会儿又抑制住,不让自己过于好奇心。
毕竟他终归要说的,待他想说的时候吧。
容妙妙颔首,道好。
话刚落,病房门再一次被粗暴地推开,钻了走廊的凉气和嘈杂声进来。
门外的男人一推开门,却见房内的二人贴的非常的近,一前一后,就差头部重叠。
惊慌的情绪被燎原的嫉妒烧光,男人一个箭冲入了门。
容妙妙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那男人便闪到华熠的身后,揪住他的后领就将人甩到一边。
嘭的一声,柜上的水杯都颤了颤,足见他使得力度多猛烈。
吧嗒!危险至极的脚步靠近华熠,那声音宛如铁丝栈道上行走,每一步都踩在人们的心坎上,扑通直跳。
仿佛要跃出胸腔。
那男人着一身纯黑的睡衣,挽直肩头的袖子暴露出两臂紧致的绷带。
他赤着脚,脚侧有不少的划痕,密密麻麻透着红丝,却怎么都比不上他眼周的赤红,如浸泡在血水的玉石。
红的诡异。
男人举起绷紧的手臂,拳头硕大,骨头凸起,即将挥拳发泄。
“贺唯!”一声响亮、蕴含无比愤怒和憎恨的嗓调。
男人停下了。
猩红似红宝石的眼定在她身上,颤巍做薄唇,“曼曼,你记起来了。”
容妙妙厌憎看着贺唯,“对啊!托您福。”
声如毒药,细慢地渗进体内。
贺唯却扬起了笑。
笑如三月花,带着如愿以偿。
毒?
他本就无药可医,体内早毒气泛滥,无所畏惧。
只要她再也无法无视他。
她亲手赐予的毒药,他甘之如饴地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