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蒋曼玉捂住自己红肿的侧脸，愤然死瞪着姜曼曼，不可思议夹杂着暴怒，“你敢打我！”
姜曼曼冷瞥，“滚！”
蒋曼玉顿时哭着向贺唯告状，“唯哥哥，姐姐打我！你要给我做主！”
办公的贺唯听到争执声，从办公室出来，扫过蒋曼玉脸上的巴掌印，眉头凝成死结，冷言，“姜曼曼，道歉！”
姜曼曼扫量二人，径直把手里捏得褶皱的辞职信掷给贺唯，“老娘不干了！道歉？没门！”
下一秒，她痛得心梗蓦地扭头朝电梯口去，脚步生风，三秒拐入走廊。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飘荡着，秘书们噤若寒蝉恨不能消失在前台，低着头盯着飘扬落地的辞职信，屏住呼吸。
贺唯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寒冰，视线落在地上凝成火焰似要把信给烧尽。
蒋曼玉低眉掠过合乎心意的恶毒神色，巧笑的扯着贺唯的衣角，撒娇道，“唯哥哥，既然姐姐要离职了，她的办公室就给我吧。”
贺唯静默了许久，蒋曼玉一观他冷若寒冰的神态，瞬间心慌乱，这是触到他的底线了？
她俄而甜笑打哈哈，“我刚是开玩笑的，我对我现在的办公室很满意呢。”
贺唯没说信不信，漠声道，“下去吧。”
“好～”转身一刹那，蒋曼玉笑容就落了下来，贺唯对姜曼曼越来越在乎了，她的猛药要加大剂量才行！
目送蒋曼玉离开，贺唯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辞职信进了办公室，大门合上，秘书们四眼相对，齐齐摊手，活到如今都是他们福大命大。
策划部，姜曼曼用收纳箱快速的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门被敲响，“进”
应声进来的是秦逸冰，他万分歉意道，“曼曼，对不起，她和我保证不往外说的，不知怎么流言还是传开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被造谣了。”
姜曼曼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看他一脸无措抱歉的样子，无所谓的摆手道，“没事，清者自清，学长也不要太内疚。”
哪个公司内部不是有好几个群的，一个人说一句，谣言就传的到处就是了，根本来不及防备的。
反正她都要走了，多点谣言又如何？
秦逸冰低落着，紧瞅她收拾东西，没忍住问她，“曼曼，如果当初你不喜欢贺唯，你会接受我吗？”
姜曼曼抬起头，毅然地说：“不会，也没有如果”
秦逸冰落寞杵在空地，轻声问出最后一个心结，“曼曼，你后悔嫁给贺唯吗？”
姜曼曼怔忪，后悔吗？或许吧！
她凝视紧张的秦逸冰，在他不知所措抿紧双唇时，没有直面回答，婉转道，“逸冰学长，你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哥哥，我相信未来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的，你该放下了。”
闻言，哀伤染上眉宇，秦逸冰艰难的笑了笑，“我会的”旋即略狼狈的道别。
十几分钟，姜曼曼抱着收纳箱在员工的异色的目光下走掉了。
她径直回了半月湾庄园，既然选择离婚，个人物品就提前收拾，省得贺唯以为她死皮赖脸的不想走。
这一收拾，从白天到夕红挂天，姜曼曼撑着腰倚在窗台歇息，开了一指空隙的窗户飘来佣人们的议论声。
“你说少夫人收拾东西干嘛，昨晚也不回来。”
“啧，打算离婚吧。据说少夫人出轨了！被公司的人在办公室撞见，哎呦，那个场面可尴尬了！”
“擦，真？”
“比珍珠还真，少夫人都提离职啦，百分百是没脸待下去了！”
“哇，这么看来，少爷是发现少夫人出轨了，忍无可忍也带了个小情人回来。”
“说啥呢，蒋小姐可是少爷的初恋对象，据老人说，十二年前，蒋小姐就是凭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让少爷对她一见钟情，后面对她更是宠的不得了，要星星都给摘。”
“当初大家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以后要结婚的，不料十年前蒋小姐要出国，两人分手了，那之后少爷就郁郁寡欢，一直想念蒋小姐咧。”
“这么说，少夫人是他们中的第三者？”
“还用说，看她与蒋小姐一模一样的眼睛，八成是靠这个勾住少爷的心，不然少夫人的头衔挂在谁的头上还不一定咧！”
*
二楼，姜曼曼全身颤栗，耳边都是他们的非议，像鞭子一样抽在她的身上。
她再也支撑不住滑倒在地，瞬息捂住耳朵，双眼像漏了底的水桶，泪水俄顷放纵地朝外淌。
姜曼曼紧咬着手腕，口腔满是血腥味，她嘶哑的哭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那夜他会那般温柔的夸她的眼睛好看。
两个月前，喝的醉醺醺的他，迷离着眼睛，撑在她的身上，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深情，一丝不剩全部都倾注与她的双瞳里，让她也不由的微醺，沉溺于他给予的温情中。
他微凉的指腹轻柔的勾勒着她的眼廓， 一遍又一遍，含情地说：“你的眼睛好美，清澈的像一颗水晶球，我好喜欢。”
那时她笑眯眯的翘唇，笑得如偷吃到粮食的仓鼠，笑柔可掬细声细气嗔道，“都属于你的，无论是我的眼睛，还是我自己。”
“曼曼……喜欢你”他温柔的说。
她灿烂的应了，却不知他叫的其实另有其人。
回顾所有，他彼时的甜言蜜语宛如一碗鹤顶红直灌进她的五脏六腑，狠厉的撕裂她的三魂六魄，痛不欲生。
剧烈的怨念翻滚着，姜曼曼匍匐在地失声泣泪，贺唯！你好狠啊！
不爱我，为什么要回应我的感情！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不爱我，你怎么不直说！
这一切都是你先开始的，却让我像个卑劣的替代品，试图祈求早心有所属的狠心人一点爱，最终活成了第三者，受尽其他人的侮辱和非议。
凭什么啊！贺唯！我到底哪点得罪你了，你要这般的折辱我！
她更恨的是当初的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才让他有机可乘的把她伤的体无完肤。
啊啊啊啊啊啊！怨念在身体里乱窜，绞碎她的经脉，击毁她的情念，姜曼曼情感开始崩塌。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她只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份普普通通的爱情，她有错了吗？她贪心了吗？
呜呜呜呜！心好痛啊！妈妈！姜曼曼伏在地上感受着沁凉的地砖夺走她的体温，控制不住攥紧了手指，迸裂了指甲。
冬风从窗缝倒灌进房内，刮起浅黄的窗纱罩住她颤抖不止的身子，留给她一点虚无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