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唯，你有爱过我吗？”
冷清的走廊，偶尔有人经过病房，诧异的看他们在门外，气场低压的对峙着，快步离开现场。
姜曼曼压抑说完，视线投向他冷峻肃然的脸，他神情分毫不变。
爱与不爱，他的全然不在乎神态，已经给出最好的回答，她还在奢求什么？
她哀痛的垂下眼帘，目光定在他黑色的皮鞋上，眼尾带起了一圈圈的红，升起了水雾，手指颤巍的落下曲成拳头。
她当初就是被他不苟言笑又暖心的行为所吸引的，自以为找到了真爱，自以为自己能改变他，自以为他最终会爱上她，不料成了小丑。
“贺唯，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她语调稍夹抽噎问。
贺唯也垂下双眸，焦点锁定在她的发旋上，神色暗沉，许久都没有回答。
姜曼曼在窒息的沉默中，嚼碎苦涩的回忆，嘶哑地说，“离婚！”早该结束的痛苦旅程。
贺唯俄顷眯起眼，皱起眉头，但随即恢复原样，试图恢复冷静，“你失态了，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谈，走吧，我送你回去。”
旋即伸出手过来拉姜曼曼，却被她快速的躲开，她咬紧下唇，斜瞥厌憎地说：“离婚！”
贺唯终于展露出一丝的躁烦，两指按揉着眉心，口气生硬道，“姜曼曼，你能别胡闹吗？我说了她是我妹妹，离婚这两个字我当没有听过。”
姜曼曼仰头讥笑，“噗嗤！妹妹？亏你贺唯说的出口啊！你问问蒋曼玉有没有当你是哥哥！”
贺唯蹙额呵斥：“姜曼曼！”
姜曼曼早已经受够他，高声的嘶吼，“去你tm的妹妹？呵！你就带你的情妹妹滚吧，和我离婚，立刻马上！”
尖细的嗓音不断在走廊回荡，屋檐的冰锥断裂掉下，啪啪啪，碎了一地。
贺唯听见她的话，掀起了一股怒气，眼珠爬上血丝，视线紧紧的盯着她发红的眼睛，抑制道，“姜曼曼，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和你离婚！”
姜曼曼恨意堆叠，凝眸直视贺唯，满脸讥嘲，“哈哈，当然，我一个破落户哪值得贺总留恋的，现在就离婚！”
贺唯板着脸，眼瞳一缩，细察到她眼里的怨恨，转瞬瞥撇开眼，“好！我成全你！”
话落，贺唯脚尖一转，棕色西装的衣摆惯性向后甩
，他迅疾迈步朝前走，步伐沉稳，留给姜曼曼一个冷漠的背影。
姜曼曼抿紧粉唇，立时转过身，强忍住的苦涩冲到心头，她鼻子一酸，终究忍不住泪，滴答滴答，无声的滑落。
*
司梦妍倚靠车侧，见姜曼曼靠近，一眼就见到她通红的眼瞳，疾呼一声：“曼曼，你哭了？谁惹的！”
转念间想到贺唯，气的牙痒痒的大步跨近，扶着她的手，“是不是贺唯那个渣男！”
姜曼曼眼眶微红，轻微的点了点头，右手揪住司梦妍的手，嗓子干涩地说：“他承认了，他就是把我当成蒋曼玉的替身，他根本就不爱我！”
她哽咽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我提离婚，他也同意了，我要回半月湾把我的个人物品都搬回我家。”
司梦妍抚摸着她纤瘦的肩背，气冲冲道，“离！姐跟你去！”
“嗯”姜曼曼重重的点头，白色大衣裹紧的身子仍然显得单薄，散发出哀恸的气息。
冬雾乍现，天空零星的飘落雪花，司梦妍陪同姜曼曼来到半月湾庄园，他们的车刚在主宅停下，就看见贺唯和蒋曼玉从宅里出来。
他们交谈的话语也随风从窗缝飘进来，“……唯哥哥，医生说姜曼曼的肾脏可能和我的匹对的上，你让她给我配型吧，之后我就可以健健康康的嫁给你了。”
刹那，司梦妍像个被点着的炸弹，在姜曼曼一脸呆滞下，猛地打开车门，冲过去就抡了蒋曼玉一巴掌。
“死绿茶，你肖想谁的肾脏？你tm再说一遍！你敢动曼曼一根手指头！老娘让你后悔来这个世上！”
蒋曼玉完全没有防备被司梦妍打偏了头，甜美的笑凝在嘴边。
她两秒才反应回来，“啊啊啊啊！”她尖叫的捂着发痛的右脸，凌乱着鬓发，红眼凶杀的怒瞪司梦妍，恨不得扑过去咬下她一口肉。
蒋曼玉扫了眼下车过来的姜曼曼，忽地心生一计，下一秒，眼泪盈眶抬起头，松开浮肿的右脸，可怜兮兮地面向贺唯诉苦。
“唯哥哥，曼曼得罪了这位姐姐了吗？呜呜呜～，她打的曼曼脸好痛，呜呜～”
贺唯晦暗的视线须臾缩回，闻言扫过蒋曼玉脸上五指明显的巴掌印，轻微的凝眉，侧步挡在蒋曼玉的前面，漠视司梦妍，沉声道，“道歉！”
司梦妍修长的眼睑一眯，面色不善的平视贺唯，手背在身后发颤，“你做梦！像这种小三，我见一次打一次！”口气僵硬。
蒋曼玉咬牙切齿的愤然揪住贺唯的衣角，“唯哥哥，她骂我，人家才不是小三，呜呜呜～”语气与脸部俨然不同，哭唧唧的告状。
贺唯目光闪过冷意，“道歉！”
司梦妍咬牙一抖，死倔着瞪着他。
姜曼曼从她身后靠近，左手覆上司梦妍颤抖的手掌，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对上贺唯冷然的黑眸，她脸上的冰霜比前几次还要重。
“道什么歉？是她肖想我的肾脏没错，还是她知三当三没错？”
贺唯冷下脸，低声警告，“姜曼曼，注意你的言辞……”
姜曼曼冷漠的凝眸，猛地插话，“我有说错哪一句了？贺唯啊！贺唯！你当我是什么！她的平替，器官移动库吗！”
他知不知道，她只剩下一个肾了，他要她给蒋曼玉捐肾，不就是相当于让她去死。
何其可悲啊，姜曼曼！
姜曼曼悲痛的红了眼，转瞬噙着泪，一脸愤恨又脆弱的样子，贺唯心头一抖，眉梢烦闷地压下，翕动薄唇想说什么，姜曼曼已然不想听。
她率先开口，语调比天山的顶峰都要冷，“离婚手续我让张律师和你沟通，离婚财产我也不要，权当还了当年你帮我的报酬，以后我们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