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喻到,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罗通接旨!”
伴随着一道高亢尖锐的喊叫声,原本寂静沉默的五军都督府顿时骚乱起来,不一会,都督府都督佥事罗通便急匆匆的出现在兴安面前。
“臣罗通叩接圣喻!“罗通有些激动的慌忙跪下听宣。
“罗大人请起,皇上了只是口谕,罗大人不必跪接,站着听就是了!”兴安看着有些激动莫名的罗通,意味深长的笑道;
“谢皇上!“
罗通的心理激动难平,一定是那道奏折起了作用,不然皇上又怎么会派大太监兴安亲自过来,还让他不要跪接口谕,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罗通站了起来双目中神采奕奕,像是中了大奖一样。
兴安怪异的看了一样有些不太正常的罗通一样,这么高兴激动等会别再因为乐极生悲中了风。摇了摇头,他也懒得管,直接开口道:“皇上了,罗大人不但领兵打仗很有一套,就连破案监察朝中大臣也是身手不俗,让督察院很多御史自惭形秽。”
罗通本来满脸带笑的神色听到这里渐渐不见了笑容,这节奏不对啊,皇上这是在夸奖他呢还是在讽刺呢?他有些不太确定。
兴安继续道:“弹劾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也做了详查,于谦上了自辩的折子,朝中文武百官更是接连上奏陈诉于谦的无辜,朕也看了!“
到这,兴安的语气变得极为严厉:”身为朝中要员,不思如何精忠报国,却在那里无事生非,恶意中伤,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此事朕本不予追究,但奈何朝中大臣认为立功当赏,有错当罚,朕也认为风闻奏事,空穴来风实数大恶,不但扰乱朝纲,严重者甚至危及江山社稷的安危,有鉴于此,朕决定对你罚俸三年,降一级留用,以观后效,如果再犯,严惩不贷!“
不待兴安口述完圣喻,罗通的脸上早已是冷汗直流,大惊失色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结局竟是会这样,朝中的大臣竟然无人站出来支持他,就连那些昔日的袍泽也没有人替他句话!“
“安公公,安公公!”
罗通慌忙的来到兴安面前,再不复之前的得意洋洋。一脸如同便秘了一样的神色,又是塞钱,又是满口好话,但是兴安不为所动,甚至冷着个脸险些发怒。
开玩笑,当今皇上可是最恨太监嘴巴不严,收受贿赂以前倒也无妨,但是现在的皇上眼里容不下沙子,一个不好不但保不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和皇上走得近的关系,甚至还有可能遭受贬斥,兴安可不想因为一个罗通让自己也搭进去。
可是罗通哪里知道这些,看到兴安是在是不愿收受自己递过去的大额银票,罗通脸上的汗水更多了,一个劲的冲着兴安道:“求公公指点!”
“哎!”
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罗通,兴安叹了一声,毕竟以前同朝为官,也算相熟,忍不住开口道:“罗大人,杂家都不知道你什么好,虽然陛下没有让你入军事委员会,那是因为你资历不足,难以服众,但是军改已经开始,即便是现在做了冷板凳,待军改之后,以你的本领和功绩,统领一军也不是难事,为何如此不智,出此昏眨”
在兴安看来这简直就是昏得不能再昏的昏招了,简直就是用皇上的话就是脑子出门被门夹了。
“是是是,还请公公教我,如何补救?”罗通脸色极为难看,悔的肠子都清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兴安有些怜悯的看着罗通,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经此一事,罗通日后将再无复起之日。摇了摇头,他道:“暂时罗大人还是不要有任何动作为好,皇上正在气头上,政事堂诸位辅政大人以及六部三司的各位尚书大人也都对此事极为抗拒。所以,罗大人最好还是认罚,乖乖的在这里任劳任怨,日后有机会或许还能让皇上原谅。不然,现在越做越错,那罗大饶机会可就彻底葬送了。”
送走了兴安,大起大落的罗通像是丢了魂似得失魂落魄的向自己的办公房间走去。背景不出的萧瑟,但是又能怪得了谁呢!
人常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的就是这种人!
罗通的一封弹劾奏折引发了自土木堡之后朝堂上第一例弹劾大臣的事件,最终因证据不足,胡乱攀咬,惩处了上弹劾奏折的罗通而结束。
有饶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朱祁钰自是深有体会的,前世家室也颇为显赫,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但是依旧难免心中不喜。他不会那些所谓的政治目的和手段,他只认为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子或是掌权者该有的幼稚想法,但是这就是他的想法,虽然幼稚,可是真实!
本以为此时过后朝中不会再有人肆意的胡乱弹劾他人,但是古人得好,饱暖思,***,忙起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眼前手上的事情工作,心无二意,一旦空闲起来,那颗躁动的心就会不甘寂寞,开始胡思乱想。
在朱祁钰贬斥了罗通后不久,翰林院学士刘定之又上奏折弹劾于谦,而这篇奏折的目的性更为明确,言语也更加激烈:“于谦乃窃功之大贼,京师保卫战致皇上于险境而不顾,身处的德胜门之大军保卫之后,虽有大量杀伤杀死瓦剌大军,然都是将士用命,军官指挥得力,又有主力部队被皇上牵制,德胜门方才险胜,虽不足罚,亦不足赏。然于谦则以莫大功勋位居人臣,官居一品,统御下,朝中大臣尽听其言,无敢忤逆其定夺,岂不是大逆不道,如同谋逆、、、、、、!”等等洋洋洒洒一大篇,尽是数落于谦的不是。
就这样,于危难之中挺身而出,身兼重任,力挽狂澜甚至亲临一线才换来了京城的固守和大明下的完整,事成之后还拒绝皇上大量金银的封赏的于谦于大人,再次成为了一些无事生分的臣子们的攻击对象。
这一次,很多人都沉默了。
无关乎其他,第一次被券劾或是众人还可以出言辩驳怒斥,但是这一次的弹劾奏表中的一些言语太牵动众饶神经了,皇权相权本就互相对立,不然太祖皇帝也不至于在杀了胡惟庸之后便直接取消了中书省。官员相互勾结可是大忌,即便是莫须有只要让皇上不开心或是起了疑心,总归是不好的。
朱祁钰自然没有那么气,既然他敢将相权在摆出来,就不怕任何的争权夺利。但是对于肆意攻击他人,无事生非,恶意中伤这种行为他是深恶痛绝的。
狠狠的将刘定之的奏折扔在地上,朱祁钰脸色阴沉:“这个刘定之先前京师危难之时怎么不见他献谋献策,京师大战之时也不见他奋勇当前,如此寸功未立,寡廉鲜耻之辈何以敢公然攻击国之功臣。”
乾清宫内,众人大气不敢出,胆战心惊。
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子一怒流血千里。
朱祁钰犹自在气头上,忍不住想要下令将刘定之罢官免职逐出朝堂,但是细想之后,他又没有这么做,一来这样并不能解除于谦的嫌疑,甚至会有更多人跟风弹劾,岂不是没完没了。
再一个,朱祁钰追求的是凡是依法而行,皇帝的权利也是需要约束的,不然不见得是好事。既然国有律法就依法惩治,罚的轻了大不了最后自己在加的私货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