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和花好刚回到冥宫,便有底下的人来报。
“君上,宫里来了客人。”
“什么客人?”桑青不记得这两日有谁递过拜帖,心中正疑。
“是仙宫二殿下。”
桑青听见是辛迟来了,顾不上说话,快了几步往里走。
花好在他身后淡淡撇了一眼,跟上了他。
“辛迟兄。”桑青一见那殿内站着的人,可不就是他的好兄弟么,他高兴坏了,跑着就到了他跟前,“你我数十年没见了,你怎么来了?打哪儿来呀?”
辛迟抿唇只看他淡淡一笑,而后放眼看向他身后正走来的花好。
“好久不见。”他先开口。
多年不见,她看上去更沉稳了,他面色颇有欣慰:“不愧是升了仙了,花好如今也不同了。”
花好略略低头:“见过二殿下。”
辛迟点头回应,心中却觉得空空的,好像他们之间,隔得远了。
那中间隔着的,便是他们都不愿再提及的。
花好明显不想叙旧,行过礼便说:“师父,你与二殿下多年不见,定有许多话说,我就先下去了。”
她说着,也不等桑青回答,自顾转身离开。
桑青无语,只得看着她的背影干干一笑,不好意思道:“她就是如此,我这个师父,当得像是她徒弟。”
辛迟笑而不语,只是笑中带苦,他何尝不理解花好,他知道她为何要离开,难道让她留下与他叙旧吗?
旧时的回忆里满满都是那个人,不如不叙。
桑青叹气:“你别生她的气,她今天出去有些不高兴。”
辛迟表示理解,两人方才坐下说话。
桑青为他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也就几十年不见,他总觉得,辛迟看起来又沧桑了几分。
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如今却常是满目阴沉,好像眼底再也没有了光。
“还没放弃吗?”桑青问他。
辛迟笑了笑:“放弃?放不放弃又如何?”他喝了一口茶,“有没有酒?”
桑青招呼着人摆上了酒菜,辛迟连喝了几杯,才觉得心中畅快了一些。
桑青脸上担忧:“你们都找了一千年,也该放下了。”
青要仙子仙逝,可他们却执着于此。
他们没有亲眼看见,便不作数,便不愿意相信,这叫什么事?
辛迟长长吐了一口气,直到好似将心中的不痛快吐了干净,这才说:“放下与不放下,日子都还是这么过。”
“难道你就不打算回仙宫了?”
辛迟没有回答,又押了一口酒。
桑青知道他心有不甘,这么多年,他也没能帮上他什么,他这一走又是几十年,再来,他总该好好陪他喝喝酒消消心中的闷气。
直到一坛子酒喝了个干净,底下人又去酒库拿新酒来,辛迟坐着不动,桑青看着他,几次犹豫,这才说:“我觉得,太子可能也在找她。”
辛迟蓦地抬起头来,眼底似燃起了什么,炯炯看着他。
桑青继续说:“这么多年,太子似乎也去了很多地方,但凡花好知道的,她都会跟着去看上一眼。我虽说不好太子究竟是在做什么,但总觉得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