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将今日在雪山边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与辛迟一说,辛迟沉默了。
这事,他也说不上是不是与她有关。
也许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这千年,太子怀微始终如一,除了与瑶歌公主的事闹得不太愉快,再也没有其他,他行事稳重,这么多年在仙界的声望一直很高。
而她,只是他一个妾罢了。
转瞬即逝。
新酒来了,桑青为他倒上一杯,又为自己满上。
他端起酒杯看向辛迟:“千沧神君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辛迟只看了他一眼,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他仰头喝下。
桑青一笑,什么都懂了:“太子殿下,果然深不可测。”
他现在突然回悟过来,与其怀疑太子怀微去雪山放火的举动是因为青要仙子,还不如相信他是为了去示威。
千沧神君向魔界的示威。
过去了四千年,魔界蠢蠢欲动,老魔君的尽数修为,还有那不知底细的上古魔兽参天,如今的魔界,也可再战。
两人默默喝完了一坛又一坛的酒,启封到不知第几坛时,桑青已有了些醉意。
桌上摆满了酒坛,他眼花,已数不清了。
“你说,青要仙子究竟是不是被害死的?”
桑青醉眼朦胧的,脑子里有了酒意,说话更也大胆了起来。这件事,仙帝不让提,仙界便无人再提。
辛迟捏着空空的酒杯,始终一言不发的他,醉意呢喃:“谁又说不是呢?”
桑青醉眼蓦地睁大开来:“真的是被害死的?”
辛迟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谁说是害死的?说又说不是害死的?”
桑青糊涂了,他晃了晃渐渐昏沉的脑子,他想不明白了,辛迟的话,到底是还不是?
手中渐渐用力,他紧捏着酒杯,专注地看着它在自己手中,缓缓道:“晚晚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想害她的人更少,你觉得若她真是被害,会是谁?”
桑青晃了晃脑袋,任他喝了再多的酒,也不敢在这件事上乱说。
直到手中的酒杯被无情捏碎,辛迟终于醉了。
真相和她,他终究要找到其中一个。
桑青扶着酒坛歪下了脑袋,嘴里还在喃喃念着:“辛迟,这次回来,就在我冥宫住些日子再走吧,你也该歇歇了。”
此刻殿内,哪里还有辛迟的影子。
翌日,桑青领着花好上了仙宫。
今日是花好的授封大典,上一次的授封大典,还是云轻仙子时。
今日云轻仙子也来了。
花好在大殿之上向仙帝行参拜大礼,承德仙官诵读了仙帝亲自颁布的圣旨,洋洋洒洒读完了一大段,承德仙官只觉得口干舌燥。
“起身吧。”仙帝说。
“谢陛下。”花好又拜,这才站了起来。
桑青站在一旁观礼,忽生一股老泪纵横之感,恨不能扯起袖子擦擦自己的眼角。
虽然他这个徒儿不听管教,有时甚至比他这个师父还凶,但好歹,他也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入仙门了。
仙帝坐于帝椅之上,颇有威严道:“你既是花树精,今后便归百花仙子统管。原本你的名字与百花仙子相撞,应该为你改一字,但你执意要此名,百花仙子也没有意义,朕便不做那恶人,今后,你便是百花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