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是不着急走,便在外头等我片刻。”水月说着,不再等他离开,他自顾挨着床沿边坐下,伸手先是摸了摸镜花冰冷的脸颊,眼中万般疼惜,而后不知从怀里掏了什么出来,他将拿出来的东西捏在手中施法,后面的事,怀微已转开脸去不再看了。
等怀微离开了屋子,水月这才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嘴角忍不住浮了一抹笑,心想这个太子醋劲还挺大。
水月所说的片刻,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怀微站在廊下,始终抬头看着天,天边那抹深邃的蓝,始终透不出那抹红来。
真是漫长的一夜。
门开了,怀微蓦然转身,水月从里头走了出来。
水月看见了他,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怀微却笑不出来,冷着的一张脸像是蒙了一层霜。
“抱歉,久等了。”水月先开了口。
“她怎么样了?”怀微绷着脸,没空与他讲场面话。
水月抬头看了看天道:“天快亮了,寒症便会慢慢消退,她每月都是如此,只是痛苦,绝无性命之忧,无需惊慌。”
“无需惊慌?”怀微眼中寒厉,“她是你的妹妹,可你却说无需惊慌?”
水月与他并肩而立,他盯着前方浩瀚的天空,大吐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也经历五百年月月如此的日子,兴许你也会像我这般淡定一点点。”
怀微脸上晦涩不明,他低了低头,想起那样无数个日日夜夜,握紧的拳头恨不能将自己的骨头都捏碎了。
水月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水月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惹得怀微身躯一震,惊疑之中向他看去时,他却转而道:“早知道她有这样的病,是不是后悔答应了以身相许?”
他似笑非笑,好像捉弄了眼前的人一把,心中偷着乐。
怀微沉着声音:“你知道我是谁。”他笃定,没有疑问,就像他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魔君一样。
“知道也不知道。”水月说着,抬眸侧过脸去看他,“不知该称呼一声太子殿下,还是千沧神君?”
看着他透出的那一点狡黠的笑意,怀微自是哼了一声,重重地道:“魔君果然深藏不露,看似久居魔宫不问闲事,知道的事情倒不少。”
“那你便是认了?”水月挑眉,“仙界太子果然是仙界太子,坐的端行的正,可是,为何偏偏要欺瞒一个小姑娘?太子是觉得单单我魔界的小公主最好哄骗是么?”
水月要问他,他自然也有很多问题要问水月,但是眼下他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个,他先要搞清楚里头那件事。
于是他开门见山:“她为何会有如此凶险的寒症?”
“太子对小妹的事情如此感兴趣,难道真的是动了心?你那高高在上的仙帝父亲,可会答应?”
怀微冷言:“你先告诉我。”
水月眉目舒展,缓缓叙述起往事来:“镜儿大约已经告诉了你她的身世,我在此便不再复述。这寒症,是当年她还养在冰心中时,我一时大意,让她在雪山之中受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