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莽的灵气附体之下,两米多高的围墙朱由崧轻松越过。
这可把在一旁观看的道源惊得目瞪口呆,郡王殿下啥时候有这种身手了?这可是两米多高的围墙啊!
朱由崧得意地越过围墙。
“噗嗤!”一声,朱由崧感觉到右脚着力处有些黏糊糊的。
低头一看,好家伙,脚底黄澄澄居然是排泄之物!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他娘的,居然有人福王府后墙拉屎,怎么这种好事都让我碰上了!”真是晦气。
“殿下,你没事吧?”墙内传来了太监道源的声音。
“没事!你赶紧回去!”朱由崧可不敢说踩到屎了,这要是让这个小太监给传了出去,他这德昌郡王的面子往哪搁。
他出来时穿的是布鞋,遇水便透。
想拿水洗等同于将鞋跟屎泡在一起洗,于是他打消了用水洗鞋的想法,将沾了屎的布鞋脱掉,又在草丛里擦了擦脚。
之后着单鞋,一深一浅沿着墙根的大理石板朝外走去。
走了一会,干脆将另一只鞋也给扔了。
好在是白天,有太阳,气温适中,赤脚行走在大理石板上,倒也很是凉快。
洛阳福王府建设规模庞大,东至原县前街,西至十字街北,南至察院街,北至莲花寺,四周丈高围墙,建有内宫、外宫,并修四座府门楼。
南有正华门、西有西华门、东有东华门。北修望京门。其正大门在察院街。
大门正对府文庙后大门,与府文庙同一中轴线,都是南低北高,阶梯而上。大门筑五间,进深三间,歇山式建筑,府门外一对大石狮。大门正南建丈余二龙戏珠大型照壁墙。
外宫有仪门、圣谕牌坊、中正殿、皇恩殿及近百间厢廊房,东为驻守和马房、仓库及马王庙。东华门与西华门之间修宫内大道,以区分内外宫室。
外宫后门前建有一丈余高,三丈余宽照壁墙,朝南二龙戏珠,面北上书“皇恩浩荡”。
内宫筑大门三间、外设一对石狮,门前一座大照壁墙,朝北上书皇帝万寿,朝南是二龙戏珠。
内宫里、左右私宅、中间有客堂、书房、后筑文昌楼,东为练武场、土地庙。
西为花园,园内筑人工湖,引莲花寺泉水入湖,湖岸筑亭台楼榭,假山奇石,奢华至极。
自元代始,洛阳不复为京,曾经的六朝古都洛阳被降为洛阳县,归河南府治下。
河南府辖洛阳、偃师、巩县、孟津、登封、新安、渑池、宜阳、永宁、嵩县等10县,是河南第一大府,也是河南的行政中心。
洛阳原本是伊王的封地,不过这伊王朱进作为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五子,可没有学到太祖半点爱民如子之风,朱进受封伊王,就藩洛阳后,便在洛阳城胡作非为,残害百姓。
他好武厌文,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喜好砍杀,经常携刀带剑到市郊游猎,遇到躲避不及的人,动辄斩劈,弄得血溅一身,而他竟喜欢穿着溅血的衣物逛街。
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男女不着寸缕杂混取乐,生活极度奢华,作风无耻。
他死之后,朝中群臣还上奏请求剥去他的爵号。
不过朱元璋对此事不置可否,剥爵之事不了了之。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朱进死后,他的子孙们,再次发扬光大了祖业,比起他来更是有过则无不及,传到第六任伊王朱典楧时,更将这种恶的传统发展至顶峰。
朱典楧为人贪婪无厌、刚愎自用,他对下属残狠,又侮辱士绅,笞打朝臣,侵夺学宫,强凌民女,强占民居。
如洛阳一通判刚到洛阳时没有及时讨好朱典楧,朱典楧便派人硬生生扯光了他的胡子和头发。连当官的都是这种待遇,可想而知,老百姓更加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朱典楧在任期间,抢掠百姓妻女500多人,强占民房4000多间,又选民女10岁以上者800多人,抢夺的其他财富也不计其数,使得河南百姓怨声载道,民愤滔天。
不过,伊王朱典楧也不是无所作为,他在明朝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他夺得了大明第一恶霸的称号。
伊王一系品行恶劣,周围百姓官员无不谈之色变,大慨是坏事做多了,伊王一系只传到了第六代朱典楧香火就断了。
嘉靖四十三年(公元1564年),终于在朝廷上下官员和河南府百姓的同声谴责下,朱典楧被明世宗削去伊王爵位,废为庶人,终身囚禁在河南开封。多行不义必自毙,作恶多端的朱典楧没多久就病死了,明代的伊藩王国便这样夭折了。
自伊王朱典楧病死后,洛阳便成了无藩之地,百姓总算得到了几十年的修生养息。
但随着朱常洵就藩洛阳,这种好日子又结束了。
朱常洵跟朱常洛两人便是史上着名的“国本之争”主角,朱常洵是万历皇帝的宠妃郑贵妃所生,朱常洛却是万历皇帝酒后跟一个宫女所生,是一个意外。
正所谓,爱屋及鸟,万历皇帝宠爱郑贵妃,自然也对朱常洵喜爱有加,心中早有册立朱常洵为太子之心。
原本朱常洵有很大的机会登上太子之位,但无奈他的出生时间比朱常洛稍微晚那么一点,先去了先机,朝臣也已“有长立长,无长立嫡!”的祖训,跟万历皇帝打起了擂台。
结果导致万历皇帝三十年不上朝,长达三十年的国本之争也给大明王朝埋下了衰败的种子,因为国本之争,许多官员卷入纷争,有下狱的,有流放的,有冒犯天颜被处死的。
最终,大臣们获得了胜利,万历皇帝册立长子朱常洛为太子,国本之争告一段落,朱常洛也成为最后的赢家。而失败者朱常洵只能接受就藩洛阳的结果。
但一个国家的主人怠政长达三十年,可想而知,如此做法造成的后果和影响是多么恶劣,万历皇帝对明朝灭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努尔哈赤还未叛明之前,朝廷六部,吏、户、工、兵、刑、礼居然只有吏部赵焕一个尚书,户、礼、工部各只剩下一个侍郎。
尤其是刑部,因为少了审案子的官员,许多案子积压,许多犯人超期关押,无人理会。
内阁只剩下首辅叶向高,即使如此,叶向高开始还是尽心工作。
但是,万历的做法给了他当头一棒。
所有呈上去待批的奏折都是有去无回,无论什么请示、报告都没有回音。一气之下,叶向高干脆在家称病不出达三个月,整个明朝的内阁就停止运作了。
可以想象,一个国家的中枢都停止运作,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在努尔哈赤叛明,惊醒了万历帝,天下是姓朱的,他不能这么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大明江山要亡在他手中。
于是这才开始处理积压的公务,任命空缺的官员,总算让大明朝走上了正轨。
可这个时候,失败的种子已经埋下。
朱常洵就藩洛阳,受封福王后,虽然没有跟伊王一样罪恶滔天,但福王极度爱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都喜欢,再加上为人抠搜,从不减轻百姓税赋,老百姓同样很难过。
而且,洛阳周边除河南府外,偃师、巩县、孟津、登封、新安、渑池、宜阳、永宁、嵩县等10县税赋钱粮尽归福王所有。
福王还有盐引之权,光是就藩洛阳,万历皇帝便赏赐福王盐引两千引。
后来福王大婚时,万历皇帝又给了盐引两千。
一盐引就是300斤,4000盐引就是120万斤盐,换成白银,又是一笔恐怖的数目。
除此之外,还有洛阳周边各种矿场,木场收益也归福王所有。
洛阳民间当时盛传,“皇帝耗天下财以肥福王,而洛阳福王富于皇上”之说,绝不是空穴来风。
后世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记载了福王那富可敌国的财富。
纵观明朝所有的藩王,没有一个能够拥有这样的待遇,当然,这也是万历皇帝给他不能做皇帝的补偿。
福王府占地极广,走了小半个时辰,朱由崧才从福王府外墙走到外面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