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的身材比朱由崧要高大一些,因此朱由崧穿上道源的衣服,宽大的衣服盖住了赤脚,只要不大步走便没事。
走过几条街道,竟然没有一人发现朱由崧是赤脚行走的。
路过一处较为宽敞的广场,只见一戏班子正在台上演出,朱由崧顿时来了兴趣,自然是要上去瞧一瞧的。
而且,戏班子走南闯北,对洛阳之外的局势肯定也是了解的,倒是可以打探一下,其他的地方的局势是否跟前世相同。
台上演的是黄梅戏,讲的是一女子不畏强权,追求真爱的故事。
在等级森严的古代来说,很容易引起普罗大众的同情。
演员们边演边唱,声情并茂,情到浓时更是泪如雨下,直把周围围观的群众感动得稀里哗啦,更有甚者,还低声哭泣起来。
“果然演技精湛。”朱由崧心中感叹,再世为人,他的心性也成熟了,也能够感受那些普通百姓的人间疾苦。
就在朱由崧感慨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略带尖锐的鸭公声,“颖上郡王朱由矩到。”
周围看戏百姓瞬间跪倒,那些良家青年,头低的都要贴到地面了。
离得远一些的却是脚底抹油,直接开溜,以百姓的表现来看,这个颖上郡王朱由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老百姓怎么会有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朱由崧见势不对,周围百姓都跪着,他站在那里倒显得很是突兀。
于是他赶紧退到墙边,朱由矩,这不是他弟弟吗!跑这来干什么?
当然,本身他就是皇族,能让他跪的也就天地君师这几种。
“大胆狂徒!竟敢在洛阳城内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朱由矩身旁一阴霾老者怒喝道。
“大人息怒,我等乃是江湖卖艺之人,一直以来遵纪守法,从不做那些知法犯法的事情。”一白发老丈看起来是戏班的头头,跪在地上哀求不已。
“哼!敢在洛阳唱戏,不想混了!”一帮张牙舞爪的护卫将众人打赏给戏班的赏钱一抢而空。
白发老丈敢怒不敢言,只得低着头赔笑,要是敢反抗,戏班里的女眷就要遭殃。
“哼!让本王来告诉你,什么叫天籁之音。”
朱由矩张口一说话,朱由崧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啥情况,怎么是男装女声?他弟不是男的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果然,接下来一幕让朱由崧目瞪口呆。
只见那颖上郡王朱由矩来到台上,伸出兰花指,轻声吟唱起来。
一曲唱毕,朱由崧只听出个大慨,唱的曲调好像是春楼里招揽生意的。
“死娘炮!”连王莽也有些无语了。
“什么娘炮?”
在听到王莽解释了娘炮的意思后,朱由崧也尴尬万分。
这货居然是我朱由崧的弟弟!此刻要是手里有刀,朱由崧都想冲上台去将朱由矩大卸八块,真他娘的恶心。
好好一个带把的男人,竟成嘟嘴卖萌的娘炮,而且朱由矩身为皇族,好歹也注重维护一下皇族的形象啊。
这要是太祖朱元璋看到,还不气得从皇陵中爬出来把他给凌迟了!
“小声点,赶紧跪下吧,被他护卫听到,轻则入狱,重者当场杖毙!”旁边一位老者好心拉了拉朱由崧的袖子,示意朱由崧禁声。
朱由矩旁边站着的阴霾老者,眼神朝朱由崧这边扫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让朱由崧胆战心惊,那人眼中透出的分明是杀气。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人对他有如此敌意?他也并不认识此人。
“咦?居然是个黄级修真者!”王莽的声音又在朱由崧脑海中响起。
“修真者?你是说那个老家伙吗!”
“对!实力介于黄级中期至黄级后期,在洛阳这个地界上,算是一个高手了。”
“什么黄级中期后期的?”朱由崧低声问道。看了下阴霾老者头上的数值,居然高达550,比起那个花子门堂主,高上一倍有余。
“在修真界,有四个境界,分别是天地玄黄,黄级是最低的。”王莽开口解释道。
“那王兄,你是什么级别的?”朱由崧顿时来了兴趣。
“这个以后再说,你这个弟弟被人下了傀儡之术!”王莽并没有过多解释。
“什么是傀儡之术?”
“神识入侵对方大脑,操纵别人,提线木偶知道不?你弟就是木偶,那老者就是提线控制之人。”
“此人控制你弟,想必是有所图谋!”王莽沉声道。
“王兄可有解除之法?”朱由崧急忙问道,朱由矩是他弟弟,既然知道了,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当木偶一样操控。
而且照这样下去,时间长了,说不定哪一天朱由矩就会变成白痴。
等了一会,不见王莽回应,朱由崧不由得叹道,“这老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歇菜,肯定又睡着了。”
朱由崧抬头望去,只见那阴霾老者目光扫在朱由矩耳边说了几句,朱由矩目光往朱由崧这方向扫了扫,便急匆匆地带着手下众人离去。
朱由崧心中一惊,肯定是那阴霾老者跟他弟弟说了,不知道这阴霾老者会不会指使他弟跟福王告状。
不过,都已经出来了,他要是告状,就是现在回去也没有用,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这时,朱由崧见卖艺的老丈收拾家当要走,赶紧上前阻拦。
“老丈请留步!”
“这位壮士有何贵干?”老丈停下脚步,拱手行礼道。
有了他弟弟的前车之鉴,朱由崧自然不敢自曝他是福王府郡王,是刚才那娘炮的哥哥,省得给人一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这老丈喊他壮士,却是怪怪的,不是应该喊他公子嘛!
老丈头发花白,说是他爷爷辈的也不为过。
“老丈,莫要嫌少!”朱由崧从暗兜里掏出道源给的那锭十两银子,塞到老丈手中。
他那娘炮弟弟的手下将原本戏班的赏钱给打劫一空,他作为哥哥,理应作出赔偿。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老丈连忙推辞,他整个戏班子每天三场戏,所得钱财除去打点官差,上供一下地头蛇,剩下的也就刚好维持温饱而已,何曾见过如此大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