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四月二十三很快就到了。这一天董卓接到了皇帝的邀请去赴宴,而且说的是给董卓的庆功宴,董卓自然是满心欢喜地去赴宴,全然不知道他即将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宴会厅,而是鬼门关。虽说董卓极其宠爱任秀,但在这种场合他还是不会带着任秀到场的,所以任秀被留在了宫里。
而邵景明的计划也开始了,他在皇宫附近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宦官服装,而那个被收买的宦官也在约定地点等着邵景明。
“邵公子,你进宫之时可得小心,别乱说话,若是被发现,则你我小命不保啊!”
这个宦官叫方良,是一直在宫里服侍董卓的宦官。
“放心,我不说话便是。”邵景明安慰道。随后邵景明跟着方良进了皇宫,皇宫之中多有人把手,而且一路还有人盘查,不过都被方良应付过去了。
辗转之后才到了内院,这里就离任秀不远了。
“邵公子,你也见了皇宫是什么样了,该走了吧?”方良道。邵景明的借口是想见见皇宫的样子,方良也不疑有他。
“走当然是要走的额,但是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方良感觉不妙。“我想带一个人离开皇宫。”
方良听了之后神色大变:“别说笑了!从皇宫里带人出去,若是被发现可是死罪啊!”
“怕什么啊?”邵景明笑道。
“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快跟我离开。”
“不把她带出去我是不会走的。”邵景明站在原地没动。
“你不怕我揭发你?”方良指着邵景明道。
“是你带我进来的,要是你揭发我,第一个倒霉的应该是你吧?”邵景明戏谑道。
“你!我就不该带你进来的。”方良拿邵景明没有任何办法。
“你要带谁出去?”方良最后只能妥协。
“就是董卓最喜欢的那个貂蝉,名叫任秀。”邵景明道。
“什么?”方良大惊失色,“你莫不是疯了?他可是董太师最宠爱的女人,若是被董太师发现,非但小命不保,甚至会夷灭三族啊!”
“董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邵景明道。
“死人?你们想要谋害太师?”方良已经被吓得快尿裤子了,这是要变天了啊。
“我得向太师禀报此事!”方良缓过神道。“禀报?恐怕他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吧?”邵景明道。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那边邵景明在跟宦官进了宫,这边董卓也出发到了北掖门外,此时董卓还满心欢喜,可之后的事情他就笑不出来了。李肃等人持长戟冲出,刺向董卓,董卓朝服内穿铠甲,所以未伤及要害,而李肃刺伤董卓手臂,并将其刺下车来。
董卓疾呼:“尔等逆贼竟敢刺杀孤,吾儿奉先何在?!”
这时候吕布不慌不忙的掏出准备好的诏书,喊道:“有诏讨贼臣!”
直到此时,董卓才发现吕布背叛了自己,大骂吕布:“庸狗敢如是邪!”
吕布则率众人上前将董卓当场斩杀。太师府主薄田景及仆人上前抱住董卓的尸体,吕布又将他们杀死,杀了这三人之后,在场其他的人都不敢动了。
此时的方良为邵景明所说的话所震惊,于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你你我我念叨个不停。
“好了,董卓今日必死,你现在需要想的并不是董卓的安危,而是董卓死后你的下场如何。”邵景明道。
方良听了之后便愣住了,他算是董卓的狗腿子,如今董卓死了,那董卓的同党自然会被清算,他估计自己跑不掉。
“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方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董卓死后你肯定会被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邵景明道。
“公子请说。”
“你帮我把任秀带出宫去,出去之后我便给你一箱金银珠宝,之后你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当个富家翁,这不是很好嘛?”
“可你要是骗我怎么办?”方良显然不信任邵景明。
“你没有选择,其他路都是死路,只有这一条路才能活下来。”
方良思忖了半天,无论他是揭发邵景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都难逃一死,只有邵景明的这条路才有一线生机。
“好,我便听你的。”方良最后下定了决心。
“我就欣赏你这种识时务的人。”邵景明喜道,“你快带我去见他。”
方良只得带着邵景明去了任秀所在的房间,此时任秀就在里面,左右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邵景明来了欣喜不已:“景明你终于来了!”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你快换上这身衣服。”邵景明拿出了准备好的宦官服装,任秀也没有再废话,所以去里面换上了衣服。
“好了,我们跟着他走,路上别说话。”邵景明嘱咐道。
“好。”
随后二人就跟着方良,准备离开皇宫。
路上方良脸色很慌乱,一看就知道不正常,所以邵景明提醒他:“你能不能别表现得这么明显?你这个样子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有问题。”
“是…是吗?”方良说话都有些结巴。
“哎,”邵景明真的无奈,要是这样出去一准会被拦下来,“你别想董卓的事,你就像过一会你就能逃出生天做一个富家翁了,这么一想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方良按照邵景明说的这么一想,果然!更紧张了。
“出了岔子咱们都会没命,所以你最好镇定一点。”邵景明也没有再跟他说些乱七八糟的,直接点明要害,方良听了之后镇静了许多,生死才是大事,先活下来才会有以后。
一路上他们快步前进,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城门了。就在他们要出去的时候,被收尾拦住了。邵景明就知道,每次临门一脚的时候就会出事,墨菲定律在这个时候总会应验。
“方良?你行色匆匆,是有何事?”城门守卫道。看起来董卓死的消息没传到这里,或者现在他们还没有动手。
“我等奉陛下之命,送些东西出宫。”方良道。
“没有太师之命,不得随意出宫!”侍卫铁面无私。之前方良跟邵景明联系都是因为方良有事出宫,顺便联系,中间靠刘进来联系,现在想要出门,侍卫自然不会让他通过。这时候方良从怀里掏出了张牌子,给面前的侍卫看。
这张牌子是进出宫门的许可,原本他直接掏出来就行,只是他因为紧张而忘记了。
“你早拿出来不就行了?”侍卫说道,“走吧。”之后方良带着邵景明和任秀准备离去。
“方良,你身后这两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侍卫有些疑惑。
“这两人是新来的,正好这次带他们一起,顺便涨涨见识。”
“原来如此。”之后他们三人赶紧离开,不敢再耽搁。
三人走远了之后,侍卫突然反应过来:“新来的人出宫涨什么见识?不是刚刚从宫外进来吗?”这时候侍卫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接下来的消息让他无暇顾及这件事,那就是董卓死了。
此时蔡邕正跟王允在一起,邵景明之前就跟蔡邕说过,关于董卓的事情,千万不要表现出有任何的同情之意,具体的事情邵景明不方便说,毕竟密谋刺杀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摆在台前的,更不能让蔡邕知道。此时董卓死讯传来,王允拍手称快,而蔡邕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此时他才想明白邵景明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王允计谋成功,此时自然是心情舒畅,可是他看见蔡邕居然为了董卓而叹息,顿时大怒:“董卓乃国之大贼,几倾汉室。汝既为王臣,应同贺之,岂可因其礼遇于你,而忘大节!今诛杀董贼,汝却为董贼而叹,此岂不为共犯?”于是不管蔡邕辩解,直接让人把蔡邕给下狱了。蔡邕终究还是重蹈前世的覆辙。
却说邵景明三人除了皇宫,到了事前准备好地方,那里有间屋子,屋子里面有刘进的人在接应。邵景明拿出来准备好的金银珠宝,给了方良。
“带着这个,快走吧。”方良打开盒子一看,满满的金银珠宝,都快晃瞎了他的眼睛。
“那我先告辞了。”方良就要离开,邵景明说道:“先换件衣服吧,你这个样子路上肯定要出事。”方良楞了一下,现在身上是宦官服,这么离开当然会惹眼,于是他便听从邵景明的话。
“多谢公子。”
之后换了衣服的方良离开了,刘进的人说道:“公子,要不要让人跟上把他…”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了。”邵景明道。
“不怕他泄露消息吗?”
“不用,他若是个聪明人,就不会说出此事。”
“他若不是个聪明人,又该如何?”
“不是个聪明人?”邵景明轻轻一笑,“带着一箱珠宝,若是不放聪明点,迟早得殒命,这时候还需我们动手吗?”这时候那人终于明白了。
“公子好算计。”这方良的确是个聪明人,一路上相当低调,从来没有用他盒子里的金银珠宝,然后他找到了个好地方,卖了宅子和田地,过起了富家翁的生活。他是宦官,所以没有后代,他还收养了个孩子给自己养老,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任秀也换好了衣服,打扮的就像个普通的妇人,但是任秀的容貌仍然很引人注目。所以他们回蔡府的时候,任秀一直低着头,就是为了保持低调,不要被人发现。一路上有惊无险,邵景明成功地把任秀带到了蔡府,邵景明也长舒了口气。
“邵公子,我们到了?”任秀问道。
“到了,这回没有人再逼你做你不愿的事了。”邵景明轻声道。
“多谢公子,”
邵景明领着任秀进了府里,这时候蔡琰冲了出来说道:“景明不好了!”蔡琰突然看到邵景明的身边有个美女,仔细一看,居然就是上次在王允府上见过的王允义女。
“任姑娘,你这是…”蔡琰有些疑惑,怎么任秀到了蔡府。
“这事儿以后再说。”邵景明道。
“什么以后再说?你现在说清楚!”蔡琰不高兴了,这才成亲没多久就带了个女人过来,这还得了?
“好好好,我跟你说,不过你刚刚说什么不好了?”邵景明疑惑道。
“啊我怎么忘了,”蔡琰一拍脑袋,“不好了,爹被抓了!”
邵景明听后大惊:“为什么被抓?”“王司徒说爹是董卓的共犯,所以把他抓了!”邵景明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蔡邕在王允面前表现出了不该有的神色,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邵景明早就叮嘱过蔡邕,可是蔡邕还是被抓了。邵景明此时有些后悔,要是告诉他刺杀董卓的计划,蔡邕还会不会这样呢?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邵景明得想办法去救蔡邕。
“这样,琰儿你先带着秀儿去休息,我去想办法救岳父。”邵景明道,“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秀儿在这,具体什么原因我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邵景明就冲出去了。邵景明第一个要找的自然就是抓住蔡邕的王允了。不过邵景明不确定能不能说动他,毕竟王允在刺杀董卓成功之后,越来越飘了,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所以王允有些目中无人了,现在邵景明去找他不知道能不能说动他了。
长安城内不能纵马,所以邵景明只能用跑的。家里已经进去一个了,他不想自己也进去。跑了快半小时,邵景明总算到了王允府上。邵景明跑的满头大汗,正准备进去的识货,看到外面来了辆马车,停在了王允家门口。然后马车上面下来个人,这人就是马日磾。马日磾是太尉,邵景明记得史书上记载蔡邕被下狱的时候,马日磾来求情。所以看到了马日磾邵景明还是比较高兴地,一个人说不动,两个人会不会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