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丰在燕承煜手上吃了亏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燕子笑耳中,他一笑置之,天泽商行,本来他就不放在眼里,万丰要天泽破产,他只要燕承煜死,只要大燕的王位。
为了大燕的王位,他已苦心经营多年,他可以承诺大将军苏木相国之位,他同样可以承诺割土卖国。
所以,当苏木大将军向他引荐黑使者时,他并没有太多犹豫,对方只是需要燕国的一座山,不过方圆十里而已,又是处于元、赵、燕三国交界的边陲之地,对燕来讲,本就是可有可无之地。最关键的是,对方只要这个要求,就答应全力帮助他夺取燕王之位。
实际上,燕王病危,也是燕子笑背后搞的鬼,因为燕子笑等不及了,按照燕王先前的健硕,一看就是长寿的相,这样的话,燕子笑估计再等上个一二十年,才有机会。
如今,对付燕王的计划,依然在进行中,一切都还算顺利。按燕子笑的预计,燕王将活不过三个月,所以,这三个月,他必须尽快集结力量,对付燕承煜。
而他,确实抓住了燕承煜一个把柄,那就是燕承煜曾经私救一名朝廷钦定的罪臣,其实,他三个月前就已抓获那名罪臣的家奴,人证确凿,只是还不够真正击垮燕承煜,所以,这几个月,他在那名家奴提供的线索下,终于在燕国的一座深山小村中,抓获了那名罪臣。在万丰闹场的第二天,按例是燕王必须临朝听政的日子,燕子笑与燕承煜同样都要出席,燕王即使病重,也要做做样子,聆听大臣汇报各种奏折。
燕子笑自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在一众大臣等待许久之后,终于见到燕王在侍从的搀扶下,坐上了王座。
“众位爱卿,今日有何事要奏啊?”
只见,“新燕派”代表大臣之一的冯璋,首先迈步说到。
“王上,臣有本要奏。”
“何事?”
“燕兴六年,独孤慕奉命救治蝗虫之灾,结果却渎职枉法,导致全年粮食减产近五成,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此案,当年已经查证定案,怎奈何,独孤慕在抓捕途中被一江湖高手所救,从此踪迹全无。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三个月前,微臣抓获独孤慕当年的家奴范氏,他已招供当年救下独孤慕之人,正是燕承煜王子的贴身侍卫郑安,郑安正是奉燕承煜王子之命,劫走独孤慕。而且,近日,微臣还抓获独孤慕,目前正关押在天牢,听候发落。”
“竟有此事?那独孤慕如何说?”
“独孤慕仍嘴硬不招。”
“那郑安人可在?”
“郑安数年前已离开燕国,遥无所踪。”
“承煜,你如何说?”
燕承煜自然知道独孤慕家奴被抓一事,只是惊讶,燕子笑竟然把独孤慕也抓了来。虽然他早有准备说辞,但这新情况也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禀父王,儿臣意见就如当年所言,蝗灾之错,非独孤慕一人之错,独孤慕罪不至死。至于冯璋所言我劫囚一事,无凭无据,仅凭独孤慕家奴一张嘴,就要栽赃儿臣,儿臣倒要告他个诬陷之罪。”
燕王虽是病重恍惚,但也知他这两个儿子,你争我斗,已非秘事。如今冒出个独孤慕,他也不想此事徒生纷扰。
“承煜,此案当年既已定案,就按当年所判执行。而你竟然还为一个罪臣求情,是不将寡人放在眼里吗?”
“儿臣不敢。”
“你还有啥不敢。宣旨,燕承煜替罪臣求情,不思悔改,禁足三个月。非本王谕旨,不得外出。”
“父王……”燕承煜想要辩解。
“父王……”燕子笑想燕王就这样轻罚燕承煜,心中哪里肯服。这与他原先希望以此案扳倒燕承煜计划落差太大,但还没等他们往下说,只见燕王已经不耐烦。
“本王身体不适,今日就到这儿吧。”说完,侍从就宣布退朝,扶着燕王离座。
燕子笑怒气冲冲下朝,燕承煜皱着眉头下朝。三个月禁足,对他来说,也是非常不利。
燕子笑回到府中之后,就对着几个谋士,愤怒地说到:“父王他真是老眼昏花,按以往,若是谁敢逆他的意,翻他定的案,他非定个削足割鼻甚至直接处死不可,这次却这样轻轻带过,明显是偏袒燕承煜。害得我为此事筹谋多年,不知耗费多少心力。”
谋士见状,便纷纷开解:“王子也不用这般懊恼,禁足三个月,等于为我们所谋之事,暂时清楚了一个障碍,今后行事,不会像以前那般,要处处提防大王子。”
“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只要派人监视燕承煜府邸,便可知他一举一动,他若是有违旨之处,到时,也多了一条罪状。”
“这倒是,三个月,足够我筹谋大业了。”燕子笑听完谋士分析,倒是看开不少,燕承煜如今被限制了行动,以后,要想动他就更容易了,特别是那些跟他同一阵营的官员,这三个月,就好好斗他们一斗。
而反观同样回府的燕承煜,心情可就没这么好了,他这一踏进府,就不能再踏出去,这等滋味,可不好受。
“燕子笑这招够狠的,今日若不是身为王子,父王定不会轻饶。”
燕承煜同样有门客谋士,见到燕承煜遭遇如此横祸,无不愤愤不平。
“我听闻燕子笑近期可能会有大动作,如今我主行动受制,恐怕他会更加肆无忌惮。我们不得不防。”
“如今王上身体染病,必不如先前贤明,若是有小人从中挑拨勾陷,我主这王储之位,恐也有危。”
“……”
燕承煜听完这些门客所言,利弊分析但是入木三分,但接下来如何应对,却难有妙策,他有些想念以前跟随自己的郑安,郑安文武双全,又有谋略,当初救独孤慕之策便是他所出,而为了他的安全,燕承煜不得不让郑安远走江湖,远离这纷争乱局。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
“父王身体一向硬朗,如今不过五十,按理说再领燕国国政一二十年,不成问题,可不知为何,从半年前一次行猎过后,便抱恙至今,我一直怀疑,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原来,我是有想过请江湖名医再为父王诊治,但因为吕太医一直是王家御医,医术精绝,人所公认,所以我也没有怀疑什么。如今看来,还是要另请名医,为父王诊治一下,我才能解了心中的这道疑惑。”
“可王上一向讳疾忌医,如果没有得到他的信任,恐怕没有机会接近。”一门客立刻补充到。
“而且,此事本由我主向王上进谏是最好,可如今我主被禁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另一门客紧接着说到。
燕承煜既然提及此问题,心中自然有定计,燕王这边,他可以请王后,也就是他母亲,甚至尚健在的太后出马,可这名医难寻,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解决。
“刘宇,你还记得昨天我们救下的那位天泽商行的老板吗?”
“记得,他自称商泽,贸易遍布大陆诸多国家。”
“既然如此,他可能也结识一些江湖名医,这事,倒是可以找他问问。相信我昨日救他一命,如今他也会全力相助。”
“好,此事我这就去办。”
“对了,你不要直接从我府邸去天泽商行,先处理其他事情,明后天挑个合适的时间再去,如今我们这里的人,进进出出,恐怕都逃不出燕子笑的眼线盯梢。”
“好。”
“我这就手书一封,你到时一并带往,他们若能帮的上忙,同样经由你将消息带回。至于进谏王上一事,过两天就是我生日,按理说应该是由我进宫面见父王母后,但如今恐怕是要母后来我府邸,到时,我再借机行事,说服母后推荐名医给王上。”
燕承煜将一切实务安排妥当后,门客们也相继离开。此时,在天泽商行,星尘儿等人,正与商泽聊这燕国时局。
同样的,他们也想找个机会,结识一下这位燕承煜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