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莱纳回到了艾德斯瓦尔宫,刚一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他就看到维尔托克正站在走廊的角落里来回不安的走着,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讲出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维尔托克将军,见到您可真高兴。”施特莱纳离着老远就热情的打起了招呼,维尔托克慌忙行了一个纳粹礼,“我的统帅,见到您我也很高兴。”
“到我的办公室里去吧。”施特莱纳把维尔托克领进了办公室,还让人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咖啡。
“您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两人刚一坐定,施特莱纳就抛出了这个问题。
“哦,其实我是有事要找您……不过……这个让我怎么说呢……”维尔托克讲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在我面前,您无需紧张。”施特莱纳笑着说,“我猜您一定是为了莱奥妮和罗森巴赫的婚事而来的,这个请您放心,这段日子我们虽然碰到了一点麻烦,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我看这样吧,就把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定在……”
“对不起,我的统帅。”维尔托克突然打断了施特莱纳的话,“我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但不是为了和您商议婚期,而是请求您解除他们两个的婚约。”
“您说什么?”施特莱纳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您要解除这份婚约!”
“是这样的。”维尔托克的脸上写满了窘迫和无奈。
“这是谁的主意,是您的还是莱奥妮的?”
“是莱奥妮,这孩子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前天晚上还在家里大哭了一场,她说她虽然很爱罗森巴赫上尉,但是很显然,罗森巴赫上尉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感,如果勉强结合的话,那么她将来的生活一定会很痛苦,您也知道我只剩下了这一个女儿,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今后生活在痛苦中,所以就来请求您解除婚约。”
“我的天哪,这可真是太好了!”施特莱纳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自打从“克里斯蒂娜中士”那里听说她和罗森巴赫相爱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为此事感到烦恼,深感当初为罗森巴赫指定婚约的做法太过仓促,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维尔托克放弃。但是没想到今天维尔托克居然主动要求解除婚约,这等于是替他解决一个烦。
维尔托克看到施特莱纳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对此感到不高兴,于是急忙惶恐不安的辩解道:“我的统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您看在我也是一个父亲的份上,就帮我这一回吧。”
“唉,您让我说些什么好。”施特莱纳索『性』在维尔托克面前演起了戏,他用力的拍着沙发扶手,看上去一副很生气的模样,“霍夫曼总理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了他们的婚约,可是您现在却后悔了,人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他们一定会认为日耳曼军官团和我之间产生了矛盾,这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事情,搞不好会在雅利安城里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维尔托克将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放在了胸前,极为的发誓道:“我在这里可以用自己的名誉作担保,就算是我女儿没有嫁给罗森巴赫上尉,日耳曼军官团也会绝对忠诚于您,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施特莱纳其实等的就是维尔托克的这句承诺,但他还是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可不行,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的脸可就丢大了,人们一定会把我看成是一个差劲的婚姻介绍所雇员,我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维尔托克见施特莱纳没有松口的意思,心里顿时『乱』了阵脚,他盯着施特莱纳来回走动的身影,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唉,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了。”施特莱纳来回晃了半天,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于是便亮出了底牌,“但是要我和霍夫曼总理来宣布解除这项婚约并不合适,眼下只有委屈一下莱奥妮了,如果由她亲自向罗森巴赫上尉提出解除婚约,人们就会认为这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问题,而不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在我们身上,虽然这样做对莱奥妮有些残酷,但却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谢谢您想的这么周到,我这回去安慰我那可怜的女儿。”维尔托克对施特莱纳再三感谢之后才离开了办公室。
维尔托克前脚刚走,施特莱纳就迫不及待的抓起电话,要想告诉齐楚雄这个好消息,但是一想到克劳柏森那具『插』满输『液』管的身躯,兴奋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放下电话,一个人坐在躺椅上,陷入到深深的无奈中……
“这都是我的错!”普吕格尔站在陆军医院的病房外面,狠狠地将拳头砸在雪白的墙壁上,“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我说什么也要把他送进医院!”
“尤里乌斯,你也不要太难过。”霍克耐心的安慰道:“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事已至此,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你要我接受什么现实!”普吕格尔红着眼圈说:“克劳柏森将军自从接手我的部队军事训练之后,就没有休息过一天,小到一个战术动作,大到训练计划的制定,他总是将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每一个官兵,在前不久的演习中,我们的进攻接连受挫,也是他在关键时刻想出了使用空降部队这一计划,才最终改变了战局,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已经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你知道吗,下个月的十四号就是他四十六岁生日,原本我还打算为他举办一场生日宴会,可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霍克沉默了,作为一名军人,他当然懂得什么是惺惺相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两人身后传来,普吕格尔和霍克扭头一看,发现是齐楚雄来到了他们面前。
“您不是去照顾克劳柏森夫人了吗?她的情况还好吗?”普吕格尔着急的问道。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在哭泣。”齐楚雄摇着头说:“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我发现她患有严重的慢『性』肺炎,如果再拖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那怎么办?她会死吗?”普吕格尔顿时慌了手脚。
“别担心,慢『性』肺炎虽然治疗起来很麻烦,但并不是绝症。”齐楚雄说,“我已经为她开出了几味『药』,路德维希正在为她熬制,只要她配合治疗,我保证让她在三个月内痊愈。”
普吕格尔松了一口气,感激的说:“齐医生,真是不好意思,看来又要让您辛苦一段时间了。”
“谁让我是个医生呢。”齐楚雄笑了笑,接着对普吕格尔和霍克关切的说:“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事情了,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克劳柏森将军的身体一旦有所好转,我立即通知你们。”
普吕格尔和霍克商议了一下,觉得自己不懂医学,就算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于是在给齐楚雄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医院。
齐楚雄目送二人离去后,便走进了克劳柏森的病房,一群医生和护士正在里面忙个不停,齐楚雄凑上去仔细检查了一下克劳柏森的身体,感觉他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股倦意此时袭上他的脑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差不多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打了个哈欠,便拖着疲惫的身躯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是他刚走到病房门前,却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