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格尔利茨恼火的喊道:“还是赶快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也不想和你开玩笑,”齐楚雄这时终于露出了庄重的神情,“听着,霍夫曼是条狡猾的毒蛇,只要你稍不小心,就会被他狠狠地咬上一口!就拿现在的这件事情来说吧,原本在阿金霍夫事件后,霍夫曼和罗蒙遭遇了沉重的打击,就连罗蒙本人也不得不辞去职务,外出躲避风头,这本来是我们趁机发展力量的大好机会,但是我们却没想到霍夫曼竟然还留着一手!”他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孩子们全部都落到了德国人的手里,那么他们的父母就会因为担心孩子的安全而不敢和德国人作对,而德国人却可以随心所欲按照他们的计划来对这些孩子们进行洗脑,这就对我们的起义计划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给霍夫曼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故意摆出一副全力配合的态度,一方面争取打消施特莱纳对我的猜疑,另一方面也让霍夫曼搞不清楚我的真实意图,这必将促使他对我采取更严密的监视措施,但是这样一来,德国人的注意力就将全部放在我的身上,而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组织抵抗运动。”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明处吸引德国人的注意,并以此来掩护我在暗处的活动?”格尔利茨刚一提出这个问题,揪住齐楚雄衣领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是的,”齐楚雄说,“所以我才会给霍夫曼演了一场戏,而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看我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必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些囚犯,”齐楚雄慢条斯理道:“我想让你把他们全部都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服苦役,而且负责管理他们的军官最好都是布劳恩之流。”
“真亏你想得出来!”格尔利茨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是打算把那些人都逼死吗?”
“要是不这样做的话,软绵绵的羔羊就不会变成愤怒的狮子!”
格尔利茨又糊涂了,他不停的眨着眼睛,可是却无法猜透齐楚雄心里的打算。
“听我说,霍夫曼不是想让孩子们成为人质,并借此迫使囚犯们不敢参加抵抗组织吗?那我们不妨利用这一点,你想想看,当这些父母在被夺去了孩子之后,却发现自己还要承受比以前更为繁重的劳役,甚至是经常受到虐待时,他们肯定会觉得就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站出来告诉他们只有参加抵抗组织,拿起武器和德国人展开斗争,才能使自己和孩子重新获得自由!”
格尔利茨张大了嘴,可是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罗伯特的建议,但是此时他却没有了刚听到那个建议时的不快,与之正好相反,他的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兴奋。
“我的想法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么我想你也该让我了解一下你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了?”齐楚雄笑眯眯地望着格尔利茨。
“我?”格尔利茨不由自主的摇起了头,“我的想法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你又会说我是逃跑主义者了。”
“这么说来,你和上次一样,又打算建议我跑出去报信了?”齐楚雄不依不饶的问道。
面对齐楚雄的追问,格尔利茨只好尴尬的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齐楚雄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也需要您去完成,那就是先搞清楚孩子们都被关在什么地方,然后再设法将负责管教的军官都换成布劳恩和迪克特之流,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对孩子们怀有任何仁慈之心,他们只会变着花样的折磨他们,这样一来,霍夫曼洗脑教育的成果就会大打折扣,而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逐步在孩子们中间宣传自由平等的思想,彻底挫败德国人的阴谋!”
“好主意!”格尔利茨先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头,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沮丧的松开了手,“让孩子们的父母吃点苦头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涉及到孩子们的问题可就不一样了,霍夫曼对自己的计划非常重视,从营地的选择到安排教育的内容,甚至具体的人事安排都是由他亲自负责的,外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这个我早有考虑,”齐楚雄插上了话,“在我看来,要想彻底挫败霍夫曼的计划,光靠我们自己还不行,必要时我们必须借助另外一些人的力量。”
“你说的这些人都是谁?”格尔利茨对齐楚雄的建议越来越感兴趣了。
“当然都是霍夫曼的敌人了,比如说,弗莱舍尔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代表人物……”
“什么!”格尔利茨没等齐楚雄把话说完就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说什么!像弗莱舍尔这种人只配下地狱,绝不能成为我们的合作对象!”
“别着急,我并没有要弗莱舍尔成为我们的合作对象。”齐楚雄说,“还记得丘吉尔的那句名言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弗莱舍尔虽然是个恶棍,但是他非常善于揣摩施特莱纳的心思,也因此受到了施特莱纳的宠爱,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对霍夫曼怀恨在心,如果我们可以很好的利用这一点,那么必将在霍夫曼和施特莱纳之间制造出一道很深的裂痕!”
“快说下去!你打算怎么做?”格尔利茨又一次当起了忠实的听众。
“据我所知,是施特莱纳在一次极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了霍夫曼的才干,而霍夫曼也就是从那时起才得到了重用,他因此对施特莱纳充满感激,并且发誓要永远的忠于施特莱纳,而施特莱纳对自己手下的这位帝国总理也一直是信任有加,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会给予最有利的支持……”
“没错,”格尔利茨插言道:“施特莱纳确实很倚重霍夫曼,而且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很像是当年的威廉一世和俾斯麦。”
“也就是说,如果霍夫曼失去了施特莱纳对他的支持,那么他就不可能在总理的位置上继续呆下去,而一旦他下了台,那么我们就有机会破坏他的计划。”
“对呀!”格尔利茨又兴奋了,“我们只要想办法让施特莱纳对霍夫曼产生不满,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会爆发,到那个时候,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是啊,所以我们才需要弗莱舍尔这种人的帮助。”齐楚雄感叹道:“说句良心话,霍夫曼其实是个非常忠于职守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不能让他在帝国总理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否则第三帝国的再度复活必将给整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
“我明白了,”格尔利茨说,“你是想通过弗莱舍尔在施特莱纳与霍夫曼之间制造矛盾,然后再努力促使这种矛盾得到爆发对吗?”
齐楚雄点了点头,道:“是啊,用中医的行话来说,这就叫做以毒攻毒。”
“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格尔利茨道出了自己的担忧,“要想让弗莱舍尔回到施特莱纳身边,首先就要过霍夫曼这一关,自从罗蒙走后,他就兼任了帝国保安总局局长一职,而弗莱舍尔目前正受到盖世太保的密切监视,我们要想靠近他而不被霍夫曼察觉,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确实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齐楚雄微微皱眉,“对了,罗蒙到底去干什么了,你知道吗?”
“我也很想搞清楚这件事情,但是霍夫曼似乎对这件事情非常在意,他只是告诉我说罗蒙要去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可究竟这项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却始终不肯透露。”
“哦,原来是这样……”齐楚雄微微颔首,“这个工作狂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看来那个时间又要提前了……”
“什么时间?”格尔利茨莫名其妙的望着齐楚雄。
“据我观察,五年之内霍夫曼必将患上一场重病,而我们到时候就可以利用他养病的这段时间来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你在开玩笑吗?”格尔利茨皱着眉头盯着齐楚雄,“霍夫曼的身体一向非常健壮,你凭什么说他在五年之内必然要得一场重病呢?”
“你别忘了我是一名医生,当然有资格说这种话。”齐楚雄笑了笑,接着又道:“等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了。”
“那么在他倒下之前,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收集霍夫曼与部分高层人物之间的矛盾了,”齐楚雄说,“要想把他赶下台,这项工作就是必不可少的。”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格尔利茨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由我来负责完成。”
“你愿意承担这项任务这真是太好了。”齐楚雄淡然一笑,接着又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先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