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说,齐楚雄表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对帝国政府的仇恨,但是实际上却在暗中开展阴谋活动对吗?”格尔利茨提完这个问题,就把双手一摊:“可是根据我们这一年对他的观察来看,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举动啊……”
“海因里希,您太大意了。”霍夫曼顿时皱起了眉头,“齐楚雄此行虽然没有流露出对抗帝国政府的意图,但是他却成功的收买了囚犯们的人心,只要他消除了囚犯们对他的误解,那么今后他再从事阴谋活动时,很容易就能获得囚犯们的支持。”
“原来是这样!”格尔利茨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我确实是大意了。”
“我早就对您说过,对付中国人要动点脑子,因为东方式的智慧与我们的文化和思想完全是两码事,他们总是喜欢将自己真实的思想隐藏在谦和的外表之下,而当人们因此对他们失去警惕时,灾难也就离我们不远了!”
“总理阁下,我认为您对齐楚雄的能力有些估计过高了。”格尔利茨说:“他虽然一直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但是要想对我们构成真正的威胁,手里没有军队是绝对不行的,而我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他在这方面有任何进展。”
“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霍夫曼说:“一年多前,前任海军参谋长冯·格劳特菲尔德将军突然被统帅阁下任命为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当时就有传言说这是齐楚雄在背后运作的结果,但是统帅阁下却坚持声称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我虽然对此也感到有些困惑,但是由于一直缺少证据,所以也没有办法去阻挠统帅阁下对格劳特菲尔德将军的任命。”
“我认为这只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借机挑拨是非。”格尔利茨虽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还是在霍夫曼面前摆出了一副否定的态度:“格劳特菲尔德将军与齐楚雄之间很少来往,而且他这个人虽然有很多坏毛病,但是对帝国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的,如果齐楚雄想借他的手来控制军队,这绝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您只看到了问题的表面,却没有想到这背后所蕴藏的危机。”霍夫曼心神不定的叹了口气:“自从威尔豪森少校被处决后,格劳特菲尔德将军也丢掉了自己的职位,他因此对我充满了仇恨,如果齐楚雄打算利用这一点的话,那么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格尔利茨沉默不语,但是脑子里却展开了高速运转。自从格劳特菲尔德在齐楚雄的推荐下出任海军陆战队司令后,这位善于钻营的将军就一直在挖空心思想办法讨好施特莱纳,没过多久就和克拉迈尔一起成为了施特莱纳身边的红人。虽然霍夫曼曾多次劝告施特莱纳不要对这两个人过于信任,但是施特莱纳却依然我行我素,经常把这两个人招到艾德斯瓦尔宫陪他喝酒聊天。霍夫曼对此感到非常忧虑,近来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解决此事。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齐楚雄的步子迈的过大的话,一旦霍夫曼决心对克拉迈尔和格劳特菲尔德采取防范措施的话,那么肯定会造成起义计划的拖延。思前想后,格尔利茨决定立即把这一消息告诉齐楚雄。
“您的担心确实有些道理。”格尔利茨心里拿定主意后,便对霍夫曼说:“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加派人手监视齐楚雄和格劳特菲尔德将军之间的联系,一旦发现他确实有借机插手军队事务的迹象,我就立刻向您进行汇报。”
“很好。”霍夫曼点了点头,接着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排最得力的部下去执行任务,绝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格尔利茨先做出了*的保证,当他看到霍夫曼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时,又趁机建议道:“为了摸清齐楚雄的动向,我打算以欢迎他巡诊归来为名义邀请他到我家里共进晚餐,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在宴席上对他进行仔细的观察。”
“这个主意不错。”霍夫曼点了点头,刚想再叮嘱几句,可是喉咙里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顿时痛苦地弯下了腰。格尔利茨见状急忙扶住他的身体,“总理阁下,您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霍夫曼摆着手,挣脱了格尔利茨的搀扶,“我这只是感冒,吃几片药就会好的。”
“您最近一段时间的公务过于繁忙,也没有时间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格尔利茨担忧的说。
“没关系的。”霍夫曼笑了笑,“我的身体好得很,不会有事的,再说现在时间又是那样的宝贵,要是我总是把它们浪费在吃饭休息这样的小事情上,那实在是愧对统帅阁下对我的信任。”
格尔利茨听完这句话,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眼神中却泛起一丝复杂的目光。两天后,当他在家里与齐楚雄面对面坐在一起时,不由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就我个人看来,假如我们抛却所有的善恶标准,霍夫曼确实可以堪称是一位忠于职守的总理,如果没有人对他的做法进行阻拦的话,他甚至可以在历史上写下类似于俾斯麦的功绩。”
“看人要看两面,所以您的观点也并非是错误的。”齐楚雄说:“正如您所言,假如我们不去判断善恶的标准,霍夫曼的所作所为确实可以被视为鞠躬尽瘁的表现,但是他没有将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对地方,而是幻想着靠武力去实现纳粹帝国征服世界,奴役人类的野心,这种与当今世界追求自由,爱好和平的氛围背道而驰的做法是注定不得人心的,所以无论霍夫曼再怎么能干,他的命运其实早已注定。”
“是啊,像霍夫曼这种人属于典型的无药可救,但是我在想,如果我们能够在另外的一些人坠入深渊之前拉他们一把,这不但将让他们摆脱黑暗的控制,还能为我们的事业增添一点力量。”
“哦!”齐楚雄笑着说:“您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好主意啊?”
“这里有一份名单。”古斯塔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些人都是一些青年军官,他们在来到雅利安城后由于既得不到重用,也看不到回家的希望,于是便对前途失去了信心,有些人整日酗酒,有些人靠赌博打发时光,而施特莱纳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感到非常震怒,已经多次要求霍夫曼对这些人进行严惩。”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齐楚雄说:“这是一个争取更多人加入我们阵营的好机会,我看您可以向霍夫曼建议把这些人流放到斯特伦霍芬,然后再由古斯塔夫在暗中争取他们的支持。”
齐楚雄的想法与格尔利茨不谋而合,两人坐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后,便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两个人身上。
“霍夫曼对克拉迈尔和格劳特菲尔德深受施特莱纳信任一事感到非常不安,再加上有传言说这两个人能够和施特莱纳走得这么近完全是你在背后捣鬼的结果,所以他正在考虑对这两个人下手,为了避免影响到今后的起义计划,我希望你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听完格尔利茨的建议,齐楚雄沉思片刻后,道:“不!我们不能跟着霍夫曼的思路走!”
“为什么?”格尔利茨急忙问道。
“现在整个雅利安城的人都知道我和克拉迈尔之间的私交非常好,再加上前几天我刚回来时,施特莱纳又安排他和格劳特菲尔德将军一同出席为我举行的晚宴,如果我在此时突然疏远他们,一来会让人觉得我这是在心虚,二来也会让霍夫曼怀疑有人在暗中向我通风报信,一旦他对您产生了怀疑,那么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有道理。”格尔利茨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这样做……”齐楚雄贴着格尔利茨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
1953年4月15日,凌晨四点,格劳特菲尔德官邸。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谣传称霍夫曼要把自己赶出雅利安城,所以搞得里希特菲尔德为此事寝食难安,动不动就对身边的人大发脾气,陆战队司令部里也因此人心惶惶,军官们互相之间不敢往来,生怕一旦格劳特菲尔德再次倒台后会牵连到自己。
从昨天晚上睡下到现在,格劳特菲尔德已经连吃了三片安眠药,可是却连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瞪着眼睛望着窗外的“地心之光”,心里面的烦恼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自己的侄子因为没有恪尽职守被处决,而自己到处求情的结果却只换来了被免去职务,眼下好不容易在克拉迈尔的帮助下又再度获得重用,可谁知霍夫曼竟然还不放过自己。
“妈的!这个狗娘养的霍夫曼看来是非要把我逼死才算完!”格劳特菲尔德越想越生气,索性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卧室里来回不安的徘徊,但是这样一来,他的思绪就更加混乱,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自己摆脱困境。
“叮铃!”正当格劳特菲尔德还在为如何保住职位苦苦思索之际,床头的电话铃却突然发出了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