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弗莱舍尔的离去,布尔琴科的家里也陷入到一种痛苦的沉默中,布尔琴科夫妇、弗兰克夫妇和约翰,他们无不低垂着头,默默承受着痛苦对他们内心的侵蚀。只有齐楚雄一个人背着手站在门前,他的内心虽然也很痛苦,但是他知道唉声叹气永远无法战胜困难,所以自己必须尽快让伙伴们振作起来。
“弗拉基米尔·米哈伊洛维奇。”齐楚雄来到了布尔琴科身边:“眼下形势正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因为弗莱舍尔拉拢你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得到娜塔莎,接下来他一定会在暗中安排人手监视你,所以在没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之前,你还要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您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看出破绽的。”布尔琴科点了点头。
“玛利亚,安娜。”齐楚雄又将关切的目光投向了两个女人:“你们这段日子要尽可能和霍夫曼保持密切的联系,必要时可以向他透露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只要让他觉得你们确实很好的履行了他交给你们的任务,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我们明白。”玛利亚和安娜同时给出了回答。
“很好,”齐楚雄接着又对玛利亚叮嘱道:“现在你和娜塔莎挨得最近,她那里只要一有新的消息,你就立刻通知我,千万不要耽误。”
“好的,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您。”玛利亚说。
“这我就放心了。”齐楚雄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向了弗兰克和约翰,“乔恩,阿尔弗雷德,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会让德国人起疑心的。”
弗兰克默默地点了点头,便拉着妻子的手起身朝门外走去,约翰在短暂的犹豫后,也跟在了弗兰克夫妇身后,当他走到齐楚雄身边时,齐楚雄突然伸手抓住了他:“阿尔弗雷德,你现在能接受这一切吗?”
“您放心吧,齐医生。”约翰憔悴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坚强的笑容:“为了娜塔莎,我会一直勇敢的战斗下去,直到她回到我身边为止。”
“好样的!”齐楚雄朝约翰胸膛上轻轻锤了一拳,四个人便一道上了听停在门前的轿车,在布尔琴科夫妇依依不舍的注视下,他们离开了布伦登纳抚养所,返回了雅利安城。
齐楚雄将弗兰克等人送回家后已是傍晚,他一个人独自驾车行驶在雅利安城狭窄的街道上,心里不停地思索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是就在他快要回到自己的官邸时,一辆吉普车却突然从一条小胡同里窜了出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他急忙狠踩了一脚刹车,在距离吉普车只剩下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下了车。
“这个司机简直是疯了!”齐楚雄生气的跳下车,打算教训一下这个冒失鬼,但是他却意外的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格尔利茨。
“海因里希?真是活见鬼,你怎么会跑到雅利安城里来了?”
“我有急事要找你,”格尔利茨的表情非常严峻,“所以你现在必须马上跟我走!”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齐楚雄急忙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格尔利茨把手一摆,“你跟着我的车走,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受到了我的邀请,要去参加晚宴。”
齐楚雄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紧急情况,格尔利茨绝不会主动找上门,现在他只有跟着对方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设法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两辆汽车又一次开始挪动,不过万幸的是,并没有人把他们拦下来进行盘问,两个人顺利的离开了雅利安城,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河滩边。格尔利茨把车停在了河滩边的公路旁,他跳下车警惕的扫视四周,确认自己没有被跟踪后,这才钻进了齐楚雄的车里。“我遇到麻烦了!”他还没有坐稳就发起了脾气:“那帮家伙根本不懂得斗争的残酷性,居然要我解释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发动起义!”
“你说的这些人是谁?”齐楚雄问道。
“齐,你还记得以前我曾经和你提起过要你接替我成为‘光明天使’领导人这件事情吗?”
“当然记得,”齐楚雄说:“当时我没有同意你的建议,而且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光明天使’的内部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齐楚雄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我的天!该不会是领导层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吧?”
“你猜得一点都不错!”格尔利茨气愤地说:“不久前我们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结果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部都要求立即举行起义,从而彻底逃离这个鬼地方,我当时反复告诉他们起义的条件还不成熟,可是他们不但不听,反而还讥讽我是个胆小鬼,更可恶的是,他们还拿你的事情来大做文章,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组织成员,可是我竟然什么事情都听你的摆布,这简直是在胡闹,我虽然对他们的言行进行了耐心的劝解,但是他们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反而还说如果我不能在一个星期内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就要抛开我单干!”
听完格尔利茨的讲述,齐楚雄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因为现在发动起义无疑于以卵击石,根本不会有任何成功的把握,但是“光明天使”内部已经因为这个问题发生了分裂,如果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站出来弥补这种裂痕,那么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现在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齐楚雄问道。
“只剩下三天了,”格尔利茨沮丧的说:“这点时间用来说服他们都不够,更别说去组织一场起义了。”
“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我想这已经足够了。”齐楚雄没有过多的犹豫,立刻下定了决心:“海因里希,请你再设法安排一次领导层会议,到时候一定让我也参加。”
“怎么?你打算亲自说服他们吗?”格尔利茨在惊讶之余晃起了脑袋:“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那帮家伙可是非常顽固,一般人根本说不动他们……”
“可惜我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可能!”齐楚雄打断了格尔利茨的无奈:“我必须让他们明白仓促发动起义根本不可能取得成功,如果他们真的希望重获自由,那就应该再多付出一点耐心。”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获得成功吗?”格尔利茨看上去非常犹豫。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即便只剩下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去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格尔利茨沉默了,他原本已经对糟糕的局势感到绝望了,但是齐楚雄的坚韧又给他增添了一丝战胜困难的勇气,在经过一番考虑后,他终于同意了齐楚雄的要求。
“好吧,我回去安排一下,一旦准备好了我就打电话通知你。”
“我明白了。”尽管格尔利茨已经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齐楚雄脸色依然严峻,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困难还在后面……
现在,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阿芙洛蒂山,在经历了一场云雨后,弗莱舍尔心满意足的把娜塔莎搂在怀里,一张沾满点点鲜血的白床单被扔在了羊毛地毯上,仿佛是在向人们控诉着什么。
娜塔莎的脸上这时一点表情都没有,她默默地望着天花板,不是用手拨弄着自己凌乱的头发,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亲爱的,”弗莱舍尔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但是我愿意发誓,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你,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的承诺让我想起了小说里的台词,”娜塔莎幽幽道:“凡是男主角说出这种承诺后,最后留给女人的总是一个被伤害的结局。”
“不,请不要把我和小说里那些虚构的负心汉联系在一起,因为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弗莱舍尔牵着娜塔莎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你听,这颗心从今天起将只为你一个人跳动,如果我背弃了自己的誓言,那么我愿意接受来自上帝的惩罚。”
“不,我真的害怕……”娜塔莎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你妻子是个出了名的泼妇,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小傻瓜,这些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弗莱舍尔在娜塔莎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从今以后,这栋房子就是我们的爱巢,谁也不会来妨碍我们享受幸福的生活。”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娜塔莎眨动着泪光迷离的双眼,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
“要是我没有安排好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放心大胆的为你盖这么一栋别墅呢?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只管和我一起享受快乐的生活就行了。”弗莱舍尔狡猾的一笑,接着便迫不及待的将娜塔莎又一次压倒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