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1月6日,雅利安城。
“齐!你看是谁回来了!”随着路德维希一声激动地呼唤,齐楚雄快步走下楼梯,迎接他的是两张熟悉的笑脸。
“施蒂尔!契尔斯卡娅!”齐楚雄惊喜的扑了过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一个星期前接到了命令,要我去费托布恩筹建一个新的陆军步兵师,正好要从雅利安城经过,一想到你的生日就要到了,就专门跑来看看你,喏,这是我为您准备好的礼物,看看还喜欢吗?”罗森巴赫笑着将一个盒子递到了齐楚雄面前。
齐楚雄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用机枪子弹壳制作而成的雄鹰:“这东西可真不赖,看来一定是你亲手做的吧。”他笑着问道。
罗森巴赫还没回话,契尔斯卡娅就抢先答道:“齐医生,本来我是想去买点礼物送给您,可是他却说买来的礼物不诚心,只有亲手做出来的才对得起朋友。”
“施蒂尔,”齐楚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握住罗森巴赫的手:“这么多年了,我们总算又能聚在一起了,这次你不要急着去上任,跟弗兰茨和我在一起好好聚上几天。”
“是啊,施蒂尔。”路德维希也在一旁笑道:“你这些年总是调动来调动去,这次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就和我们一起多呆几天吧。”
“弗兰茨,”罗森巴赫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这次调动后,就一定可以过上安定的生活呢?”
“那还不是因为有人一直在帮你吗,”路德维希为他揭开了答案:“是齐去找统帅阁下求情,说你这些年无论在哪里服役,从来没有发出过怨言,而且训练出的部队个个都是精英,虽说有人对你和霍夫曼之间的关系提出过质疑,但是你毕竟当过霍夫曼的副官,不可能和他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这种关系也仅限于上下级之间,绝不是外界谣传的所谓阴谋集团成员,听了齐的这些话,统帅阁下这才放心的把你安排到费托布恩,这次只要你能够把筹建新的步兵师这件事情做好,你就很有希望被晋升为将军。”
“齐!”罗森巴赫急忙将目光转向齐楚雄:“这是真的吗?”
“没有弗兰茨说的那么夸张,”齐楚雄笑着说:“如果没有你这些年来的默默奉献,统帅阁下也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而我只不过是从中说了几句好话而已。”
“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担心自己的前程而选择了和我互不来往,只有你从来没有把我忘记,时时刻刻都把我和契尔斯卡娅的事情放在心上,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感谢你了……”罗森巴赫一时间感慨万千。
“好了,别在那里感叹了,走,让我们好好喝两杯去。”路德维希笑嘻嘻的从客厅的酒柜里拿出两瓶酒,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边喝边聊。聊到开心处,罗森巴赫却突然对齐楚雄蹦出来一句话:“齐,你有没有想过要成个家?”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齐楚雄一愣。
“你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不能总是这样一个人生活,你应该为自己挑选一位妻子,我和契尔斯卡娅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
齐楚雄端着酒杯沉默片刻,道:“施蒂尔,既然你提到了这个问题,那么我也不想隐瞒我的答案,当年我妻子遇难后,我曾经在梦里发誓除非遇到一个与她同名同姓,容貌一模一样,而且同样善良的女子,否则我决不再娶。”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妻子去世已经快二十年了,而你眼下也获得了你女儿平安无事的消息,虽然你现在还无法离开这里,但是我想你的心情也应该平息下来了,所以我才会对你提出这样的建议。”
“施蒂尔,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契尔斯卡娅离开了你,你还会去想着别的女人吗?”
“这……”罗森巴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路德维希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急忙转换了话题:“好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要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对了,齐,明天就是你的四十六岁生日,你打算在那里度过呢?”
“地点已经选好了,就在伯格哈恩山间别墅。”齐楚雄说。
“怎么,你这次不和统帅阁下一起过生日了?”路德维希诧异的问道。
“当然要一起过,这已经快成规矩了。”齐楚雄苦笑道:“不过这次我们两个谁也不想呆在艾德斯瓦尔宫,一来人太多,光是祝福的话就要听上半天,二来我们也厌倦了那种千篇一律的庆祝场面,所以今年便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别人做梦都想拥有那种大场面,你可倒好,偏偏喜欢冷清。”路德维希接着又笑道:“对了,这次除了我们之外,你还打算邀请谁来参加生日宴会呢?”
“除了你们几个之外,还有我的两位老朋友,艾伯特上尉和叶戈廖夫中校。”齐楚雄答道。
“你邀请他们做什么?”路德维希吃了一惊,“难道你不怕他们毁了你的生日宴会吗?”
“我也想过这一点,”齐楚雄说:“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是一起被送到了雅利安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得了的,所以我想把他们也请上,也算是我尽到了做朋友的情谊。”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要是换了是我,才不会搭理那些对自己冷眼旁观的家伙。”路德维希没好气的说。
“不说这些了,来,我们继续喝酒。”齐楚雄又一次举起了酒杯……
第二天一大早,齐楚雄就和罗森巴赫等人一道驱车前往伯格哈恩,施特莱纳比他们早到一步。一行人刚一见面,施特莱纳就拉着罗森巴赫的手亲切地说:“施蒂尔,好久不见了,你现在还好吗?”
“我的统帅,我现在一切都很好,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随时都可以去执行最困难的任务!”罗森巴赫迅速回答道。
“很好。”施特莱纳满意的笑了,“我听说你儿子由于你不断地更换服役地点,所以一直没有很好的受到教育,所以这次你去费托布恩筹建新的步兵师就不要带他去了,我已经签署命令,送他去陆军士官学校深造,希望他将来可以成为像你一样出色的军人。”
“谢谢您的关心!”罗森巴赫激动地说:“克劳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想他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激动的跳起来的。”
“只要他高兴就好,走,我们进去慢慢聊。”施特莱纳和罗森巴赫等人一起走进了别墅,而齐楚雄却和契尔斯卡娅留在了外面。
“你的脸色很不好,”齐楚雄凝视着契尔斯卡娅:“是不是因为施特莱纳刚才说的那些话?”
契尔斯卡娅幽幽道:“克劳斯是个聪明的孩子,只可惜和他父亲一样,整天都只想着要去替一个残暴的政权征服世界,我很想劝劝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您知道吗,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儿子要去当炮灰更痛苦的事情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齐楚雄叹道:“施蒂尔是个好人,只可惜受军国主义思想毒害太深,一直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不过你可以相信我,一旦我们发动起义,我会尽一切可能不让他和克劳斯受到伤害。”
契尔斯卡娅没有回应齐楚雄的话,而是将一缕幽怨的目光投向了山脚下的小镇:“真不知道当那一天来临时,我和他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齐楚雄要想去安慰契尔斯卡娅,可是他自己却也满腹忧愁,路德维希、罗森巴赫、还有施特莱纳,一想到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自己就要去和他们面对面地展开厮杀,他的心里就五味杂陈。
“齐医生,我们还是进去吧。”契尔斯卡娅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好吧。”齐楚雄收拾起烦闷的心情,和契尔斯卡娅一道步入别墅。刚一进门,他就看到艾伯特和叶戈廖夫站在客厅的角落里。他稍稍驻足,对两位朋友微微颔首。
施特莱纳这时正在和罗森巴赫聊天,一位侍者端着两杯啤酒走到了他们身边,施特莱纳率先拿起啤酒轻轻呷了一口。“嗯!”他突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便仰起脖子将手中的啤酒喝的一滴都不剩!
众人都被施特莱纳这种怪异的行为搞得有些糊涂,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还对罗森巴赫激动地喊道:“施蒂尔,你快尝尝这家乡的味道!”
罗森巴赫下意识的拿过一杯啤酒喝了一口,结果一秒钟过后,他居然也做出了和施特莱纳同样的举动。“是家乡的味道!”他激动的喊道:“我敢和您打赌,这才是真正的啤酒!”
“是啊,雅利安城里可造不出这么好喝的啤酒。”就在人们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一个消失了多日的魅影却突然飘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