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尤里乌斯,见到你我可真高兴。”施特莱纳回敬一礼,“因为只要有你守在我的身边,我就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我的统帅,只可惜我不能亲自抓住克拉迈尔那个混蛋,不然我一定会让他知道背叛您的下场。”普吕格尔说。
“放心吧,他跑不了。”施特莱纳淡漠的一笑,仿佛克拉迈尔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而他的所作所为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齐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古斯塔夫从人群中挤到了齐楚雄身边。
“不要着急,您先去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然后我们再做决定。”
古斯塔夫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人群中。
“齐,尤里乌斯,不如我们现在去喝一杯怎么样?”施特莱纳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这个主意很不错。”普吕格尔面露笑容。
“您和普吕格尔将军先去吧,我想在花园里再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齐楚雄笑道。
“那我们在会客室等你。”施特莱纳拉着普吕格尔离去。齐楚雄穿过台阶下那一大群党卫军士兵,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花园。半个小时后,古斯塔夫匆忙来到了他身边:“情况很糟糕!跟随普吕格尔前来保卫艾德斯瓦尔宫的部队是第一装甲掷弹兵团,这可是一支非常难以对付的力量!他们目前已经全面接管了艾德斯瓦尔宫的防卫,而掌握在我们手里的警卫部队目前都被安排去公路上担任流动岗哨,根本无法靠近艾德斯瓦尔宫!而且即便是今天晚上我们的人全部到齐,如果失去了外面那些警卫部队的支持,我们也不可能击败普吕格尔的部队!”
“约翰尼斯,现在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一步,所以我们还有机会。”齐楚雄说:“你马上吩咐下去,要求警卫部队尽可能的靠近艾德斯瓦尔宫,等到今晚活动开始举行后,我们就以突然袭击的方式逮捕施特莱纳。”
“我明白。”古斯塔夫点了点头,接着又担忧道:“齐医生,今晚的活动其实是罗蒙为了诱捕克拉迈尔而设下的陷阱,但是现在克拉迈尔突然逃跑,导致这场活动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您必须做好执行第二套方案的准备。”
齐楚雄的脸庞猛地抽搐了一下,双手便不由自主的紧紧攥在一起。
“我去设法让我们的部队尽可能靠近艾德斯瓦尔宫,剩下的事情就看您的了。”古斯塔夫匆忙转身离去……
现在,让我们将目光转向“美丽如画”医院,艾伯特和叶戈廖夫在病房里如坐针毡,不停地朝门口张望着,尽管他们知道距离起义枪声打响还有一段时间,但是那种渴望获得自由的心情却使他们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休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克劳德急匆匆的走进了病房:“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去和弗莉达会面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让她继续回到雅利安城吗?”
“除了这样做之外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叶戈廖夫反问道。
“她是无辜的!我们应该想办法来帮助她摆脱罗蒙的控制,比如说,我们可以把她先藏起来……”
“弗朗索瓦!”艾伯特严厉地打断道:“我知道弗莉达很可怜,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保证起义获得成功,如果因为只想着要去救她而影响到了起义计划的顺利执行,那会让我们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克劳德不甘心的闭上了嘴,但是落寞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痛苦的目光。
“弗朗索瓦,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艾伯特放缓了语气,“但是请你相信我,即便是阿金霍夫夫妇还活着,他们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我知道了。”克劳德从心里叹了口气,,便闷闷不乐的离开了病房。
“休斯,”叶戈廖夫担心的问道:“你说弗朗索瓦能执行你的命令吗?”
“我想会的。”艾伯特说:“不管他有多么渴望让弗莉达摆脱罗蒙的桎梏,但是他毕竟是一名抵抗组织成员,应该知道在关键时刻自己要去做些什么。”
“可是为什么我听你的语气里却透着一丝紧张呢?”叶戈廖夫问道。
艾伯特没有吭声,脸上的表情渐趋凝重。
“都怪我,”叶戈廖夫自责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也许现在我们的烦恼会少一些。”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再去追究责任了。”艾伯特说:“更何况我们也不能一直瞒着弗朗索瓦。”
“但愿一切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叶戈廖夫试图露出微笑,可是右眼皮却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克劳德离开了医院,准备去和弗莉达进行起义前的最后一次会面,一路上他一直低着头,苦苦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应付这种令人绝望的任务。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会面的地点。弗莉达早已等候在那里,她身着一袭红衣,脸上精心打扮,看起来好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宴会。
“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克劳德不由自主的赞美道。
“谢谢。”弗莉达浅浅一笑,眼神却一如既往的茫然无助。
“要去参加宴会吗?”克劳德问道。
“是的,”弗莉达说:“今天晚上艾德斯瓦尔宫将为‘巴巴罗莎’计划实施二十九周年举行纪念活动,我会和父亲一起出席。”
“父亲?”克劳德忍不住反驳道:“相信我,弗莉达,那个男人永远配不上这个神圣的称呼。”
“请您不要再去刺激我这颗受伤的心好吗?”弗莉达黯然道:“我不想去面对那些残酷的现实,我只想和过去一样,静静地听您为我讲述那些历史上的人和事,这会让我的心情变得好受一些。”
“可是有些事情即使你闭上眼睛,它们也依然存在不是吗?”克劳德激动地说:“我的孩子,难道你真打算一辈子都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吗?”
“除了这样做,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种命运呢?”弗莉达痛苦的摇着头,“他是帝国总理,权势大得惊人,而我在他眼中却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将我捏成碎片……”
“你可以站起来抗争的!你可以做到的!”克劳德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抗争?怎么抗争?”弗莉达摇着头:“那只是又一场飞蛾扑火的悲剧……”
克劳德望着弗莉达那种悲伤无助的表情,胸膛里突然有了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弗莉达,也许我有办法帮助你摆脱这一切!”
“您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呢?”弗莉达继续摇着头:“不,您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又怎么能帮助我呢?”
“我……”克劳德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胸膛里的冲动便被严明的纪律暂时压制下去。“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没有能力帮助你。”
“这不是您的错,克劳德先生,您是个好人,这一点我永远都承认。”弗莉达说:“只是这个黑暗的世界剥夺了我们自由选择命运的权利,我们就像是一片浮在水面的落叶,只能随波逐流,却又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浪涛吞没。”
“她还很年轻,可是心却已经老了,上帝啊,这绝不是她应该拥有的一切。”克劳德心中悲伤的想道。
“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功课吧。”弗莉达露出了笑容:“上次我们说到了什么地方?哦,对了,是圣女贞德,一个为了自由而甘愿献身的高贵女人。”
“圣女贞德……”克劳德的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幅可怕的画面——整个雅利安城到处都是激烈的枪炮声,弗莉达哭泣着四处奔逃,最终却葬身于一片熊熊的火海中……
“弗莉达!”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走!让我带你去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
齐楚雄走进了艾德斯瓦尔宫的会客室,施特莱纳正和普吕格尔在聊天,他一见到齐楚雄立刻热情的拍着沙发扶手:“你来得正好!罗蒙刚刚打来电话,他已经将克拉迈尔堵在了一座山头上,估计要不了多久,一切就会结束。”
“将军。”齐楚雄颔首笑道:“请允许我提前向您表示祝贺,因为今天的事情又一次证明上帝依然站在您的身后。”
“谢谢。”施特莱纳仰着头,整个身体非常舒服的倚在沙发上,神情异常兴奋。
“今晚的纪念活动看样子又有了一个新的话题,”齐楚雄继续说:“克拉迈尔将会被钉在十字架上接受您的审判,我想这一定会是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他是要接受审判,但不会是今晚。”施特莱纳把手一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已经接受了罗蒙的建议,取消今晚的活动。”
齐楚雄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因为活动取消不但意味着无法再从外界获得更多的援兵,同时还表明他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条路——毒死施特莱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