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放心,只要我说愿意,他们就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小齐格菲尔德答道。
“好!”克拉科夫斯基伸手指向莱因哈特:“让那小子过来向我道歉,否则我绝不会当你们的教官!”
“是!”小齐格菲尔德迅速将目光转向莱因哈特:“莱因哈特,你听见了吗,现在马上向上士先生道歉!”
莱因哈特的脸顿时憋得通红,他磨蹭了好半天,才极不情愿的走到克拉科夫斯基面前:“对不起,我刚才不该羞辱您,请您原谅我好吗……”他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几乎毫无诚意可言。
“知道自己犯了错就好,以后你们要认真接受训练,不要再惹麻烦了。”科勒尔打了个圆场。而克拉科夫斯基对此只是微微一笑,便大声喊道:“好吧,我们从现在开始训练……”
整整一天时间克拉科夫斯基都在组织小齐格菲尔德等人接受城市作战训练,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按照训练大纲的要求来做,而是把整个步兵班带到了营房里一栋废弃的五层楼前,他先是在楼下的一派电线杆之间绑上了一条长绳,接着又用细铁丝绑上很多的空酒瓶挂在绳子上,然后又让这些年轻的士兵们弯着腰在楼里跑来跑去。当他喊停的的时候,小齐格菲尔德等人就要自行寻找最佳『射』击角度来击碎挂在楼下的酒瓶,而且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秒种。更可恨的是,克拉科夫斯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几个大风扇对着酒瓶不停的吹风,结果酒瓶在风力的作用下来回摇摆,压根就没办法瞄准,就连枪法最好的莱因哈特也仅仅只打碎了一个酒瓶。
晚上回到寝室,小齐格菲尔德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而卡尔和拉尼克等人更是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但是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克拉科夫斯基就冲进寝室把他们全都揪了起来:“你们这群懒鬼,快点起来跟我去训练!”
小齐格菲尔德咬着牙号令全班紧急集合,跟着克拉科夫斯基再次来到了那栋废弃的建筑里。晚上的训练内容和白天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由于没有灯光,他们只能通过酒瓶之间的碰撞声来判断目标方位,一夜下来,他们没有任何收获。匆匆吃过早饭后,他们只被允许休息半个小时,就再次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每个人都被折磨得疲惫不堪,就连一向以意志坚定着称的小齐格菲尔德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埃尔文,我看这个老家伙是在存心报复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活活累死的。”卡尔抱着一支步枪爬到了小齐格菲尔德身边:“你还是去找科勒尔中校说说吧,建议他为我们再换个教官。”
“你让我去和中校先生说什么?就说我们受不了艰苦的训练,想要呆在寝室里享清福吗?”小齐格菲尔德没好气的说。
卡尔顿时无语,好半天后他才艰涩的说:“可是你觉得这样下去是办法吗?搞不好我们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就先被累死在这里了。”
小齐格菲尔德低着头想了一阵子,便把离自己最近的德米雷尔喊到了身边:“德米雷尔,你了解克拉科夫斯基上士这个人吗?”
“他是个老兵,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了,但是以前我只是听说他很能打仗,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显『露』身手。”德米雷尔小声说。
“原来是这样啊。”小齐格菲尔德微微颔首,但是却依然吃不准克拉科夫斯基这样做到底是不是为了报复,他思前想后,决定去找对方问个究竟。
克拉科夫斯基这会儿正呆在楼下吸烟,他一见到小齐格菲尔德便『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小子,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既然您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也只好实话实说,最近的训练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家伙都有些吃不消了,有人甚至认为您这是在故意报复我们……”
“我可没你们想的那样龌龊!”克拉科夫斯基不耐烦的打断道:“要是你们不喜欢我的训练方式,我现在就可以走,省得你们看见我心烦!”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齐格菲尔德急忙解释道:“我知道您这样做是为了追求贴近实战的效果,但是如果您能够让大家都理解您的苦心那不是更好吗?”
“这还算句人话。”克拉科夫斯基将手中的烟头扔在了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一脚:“你去告诉他们,当初在列宁格勒外围防御战时,我带着十个士兵呆在一栋大楼里和你们的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我们没有火炮,也没有飞机,而你们的火力却非常猛烈,而且还有狙击手在暗中瞄着我们,为了攻占这栋大楼,他们几乎是昼夜不停的进攻,常常是炮击还没有结束,黑压压的步兵就跟着坦克一起冲了上来,我那时候累极了,经常在想要是能让我睡上十分钟就好了,可是说来滑稽,我这个愿望直到被俘之后才算是得到了满足。”
“冒味的问一下,您当时在那栋大楼里守了多少天?”
“整整四十天,我身边的人全部都战死了,可是我们却没有后退一步。”克拉科夫斯基淡淡的说。
“四十天!”小齐格菲尔德瞪大了眼睛:“没有火炮,也没有空中支援,您是靠什么熬下来的?”
“当然是意志!”克拉科夫斯基说:“我们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宁肯战死也不能后退,所以甭管你们有再多的飞机大炮,反正我们就是不能让你们过去。”
“您现在还这样想吗?”小齐格菲尔德下意识的问道。
克拉科夫斯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远处:“我现在是个德国士兵了,以前的事情也不会再想了。”
“我会把您的故事告诉他们的。”小齐格菲尔德向克拉科夫斯基行了一个军礼:“从现在起,我们也要坚持四十天!”
克拉科夫斯基肩头一颤,看到小齐格菲尔德冲进了那栋废弃的建筑里。
“……你们听着,关于克拉科夫斯基上士过去在战场上的经历我已经讲完了,现在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我看他这是在讽刺我们!”莱因哈特没好气的说:“我们应该立即把这件事情告诉盖世太保,让他们好好调查一下这个老家伙!”
“我觉得他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拉尼克显然不赞同莱因哈特的想法:“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照此看来,他的训练方式也更为贴近实战。”
“拉尼克说的对,克拉科夫斯基上士的做法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该不会真的让我们也这样熬下去吧?”卡尔担忧的说。
“伊万、比尔、德米雷尔、戴维,说说你们的意见吧。”小齐格菲尔德对步兵班的另外四名成员投去了一缕探询的目光。
“你是班长,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伊万的回答极为简单。
“好!”小齐格菲尔德点了点头:“大家听着,虽然克拉科夫斯基上士讲的故事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但是这同样说明我们的意志还需要继续磨炼,所以我认为敌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同样也要做到,而且还要做的比他们更好!因此我决定从现在起大家就吃住在这栋楼里,什么时候我们能达到克拉科夫斯基上士的要求,我们什么时候再离开!”
其他的七名士兵默然无语,或许他们每个人都对这件事情有着不同的理解,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无法反驳小齐格菲尔德的意见。
“既然你们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训练!”小齐格菲尔德把手用力的向下一挥:“第三帝国的勇士们,是男子汉就跟我上!”
时光一晃,四十天过去了,八个年轻的士兵整天都吃住在这栋废弃的建筑里,他们虽然每天只能睡上一两个小时,但是枪法却有了惊人的进步,甚至在夜间也到了几乎百发百中的地步。不过,当克拉科夫斯基终于宣布他们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要求时,他们却立刻歪倒在楼梯上进入了梦乡,而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小齐格菲尔德和他的步兵班从早到晚都在进行军事训练,无论是战术技能还是野外生存,他们都表现出了无以伦比的天赋和钢铁般的意志。一时间,整个第二百八十五步兵团的官兵们纷纷向他们看齐,格尼斯堡也因此出现了多年未有的积极训练的场面。
尽管自己的训练方式获得了赞誉,但是克拉科夫斯基却始终没有『露』出任何兴奋的表情,而且每当他看到小齐格菲尔德带领士兵们拼命训练时,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忧伤,似乎是在哀叹命运的不幸。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1986年2月14日。这一天小齐格菲尔德依旧醒的很早,吃过早饭后,他便带领全班士兵准备参加步炮协同训练,但是眼尖的卡尔却看到有一队黑『色』梅赛德斯轿车正向他们驶来:“嘿!埃尔文,你看哪!那好像是副统帅阁下的车队!”
小齐格菲尔德急忙扭头望去,只见霍夫曼已经走下了轿车,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他立刻大声号令道:“全体立正!敬礼!”
霍夫曼回礼后,便迫不及待的把小齐格菲尔德拉到了自己身边:“埃尔文,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做得非常好,我甚至可以相信如果我现在就让你去守住一处阵地,那么世上根本没有人可以突破你的防线!”
“您过奖了。”小齐格菲尔德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真正有功的人是克拉科夫斯基上士,如果没有他对我们严格的训练,我们也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绩。”
“小伙子,你可真够谦虚的。”霍夫曼微微一笑,便将目光转到了克拉科夫斯基身上:“上士,您做的很不错,不过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告诉孩子们这个故事?”
“尊敬的副统帅阁下,我这个人嘴很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让他们理解我的苦心,所以只好给他们讲了我过去的经历。”克拉科夫斯基平静的说。
霍夫曼微微颔首,谁也不知道他心里这时在想些什么,人们只是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到了小齐格菲尔德面前:“埃尔文,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