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禁闭期很快就结束了,当齐格菲尔德和卡尔走出禁闭室的大门时,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门前聚满了士兵,卡尔起初对此还有些诧异,但是当他发现这些士兵的目光几乎全部聚集在齐格菲尔德身上时,他却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齐格菲尔德朝左右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看到拉尼克的身影,便将莱克斯特喊到自己身边:“巴特梅根中尉去什么地方了?”
“报告上尉,巴特梅根中尉知道您今天要解除禁闭,所以一大早就跑出去购物了,据说是要为您庆祝一番。”
“这个拉尼克,不好好的组织你们训练,却偏偏要跑出去购物,真是不像话。”齐格菲尔德顿时皱起了眉头。
“上尉先生,您大概是糊涂了吧,今天可是礼拜日,全连都要休息的。”莱克斯特谨慎的提醒道。
“瞧我这记『性』。”齐格菲尔德朝自己后脑勺拍了一把,“对了,雷纳德中士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莱克斯特说。
“太好了!”齐格菲尔德高兴的说:“走,快带我去看看他。”
“好的。”莱克斯特走在了齐格菲尔德的前面,其他的士兵们紧随其后,而卡尔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一大群人来到了医务室,齐格菲尔德离着老远就看到雷纳德正用手扶着墙壁艰难地行走着,他急忙上前扶住后者的身体:“您的伤还没有痊愈,最好还是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谢谢您,上尉先生。”雷纳德对齐格菲尔德敬了个礼,“我的伤不要紧,您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这件事情都怪我不好,”齐格菲尔德自责道:“要是当初我能够早一点搞清楚您的情况,那么我也不会对您进行体罚,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雷纳德憔悴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但是很快他便低下了头:“长官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这一点我能理解。”
“不,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所以我已经决定要当着全连官兵的面对您作出补偿。”齐格菲尔德说。
“补偿?”雷纳德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莱克斯特,马上通知全连立刻到医务室门前集合!”齐格菲尔德扭头下达了命令。
不大一会的功夫,医务室门前便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官兵,大家纷纷望着齐格菲尔德,暗自猜测连长把大家叫来的用意。
齐格菲尔德走到官兵们面前,望着身边那一张张不安的面孔,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说:“第九装甲连的全体官兵们,由于之前我和路德维希少尉在缺乏了解的情况下对雷纳德中士贸然采取了体罚措施,结果让他在心灵和肉体上都受到了伤害,我们对此感到非常不安,所以决定要当众向他道歉。”
“嗡!”官兵们中间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而雷纳德在惊讶之余,更是手忙脚『乱』的喊道:“上尉先生,之前您把自己关禁闭一事就已经让我很过意不去了,所以这个道歉还是免了吧!”
“不,您可以原谅我们,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齐格菲尔德坚定的说:“很抱歉,我是在对您进行体罚后才知道了您过去的不幸经历,如果我能够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是绝不会对您进行体罚的。”
“这不是您的错……”雷纳德嗫嚅道:“都怪我不好,我应该主动向您讲清楚的……”
“您没有必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我和路德维希少尉作为本连的指挥官,却连自己部下的具体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贸然作出决定,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职,而这种失职又恰恰对您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们必须对您进行道歉。”齐格菲尔德诚恳的说。
雷纳德这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眼看道歉的时机已到,齐格菲尔德却发现卡尔依然呆在队伍里没有『露』头,他只好大声喊道:“路德维希少尉,请到我身边来。”
卡尔磨磨蹭蹭走出了队伍,他瞟了雷纳德一眼,便一声不吭的站在了齐格菲尔德身后。
“雷纳德中士,由于我们的过错导致您受到了伤害,我们对此感到非常不安,希望您可以原谅我们。”齐格菲尔德诚恳的对雷纳德鞠了一躬,卡尔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极不情愿的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雷纳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围在他们身边的官兵们却突然用力拍起了巴掌,他们个个神情激动,有些人甚至还热泪盈眶。
“我的兄弟们!”齐格菲尔德在全连官兵面前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胸前,“在全能的上帝面前,我发誓从今以后无论遇到多少挫折苦难,我都不会抛弃你们!因为我们不是普通的官兵,我们是兄弟,是亲人,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走到了一起,今日我们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明日我们将会肩并肩走上硝烟弥漫的战场,虽然死神在前进的道路上已经为我们布下了无数的考验,但是我永远也不会退缩,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彼此的心能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止我们取得成功!”
“我们愿意和您一起前进!”许多年轻的士兵们顿时爆发出激动的吼声。
卡尔似乎是受到了这种吼声的震撼,居然也将手臂放在了胸前,但是当他看到众人的目光依然聚集在齐格菲尔德身上时,他的手却又悄无声息的垂了下去。
在阵阵欢呼声过后,齐格菲尔德让士兵们回到了各自的营房,当人群渐渐散去时,他便对卡尔笑着说:“瞧啊,多好的士兵啊,只要我们用心去对待他们,将来一定会收到回报的。”
“是啊,他们确实很不错。”卡尔随便敷衍了一句,便对齐格菲尔德说:“埃尔文,我的胃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要紧吗?”齐格菲尔德急忙问道。
“没关系的,可能是这些天关禁闭只能吃冷面包,我想只要喝点开水,睡一觉就会好的。”卡尔说。
“那你赶快去吧,一会我会去看你的。”齐格菲尔德细心地叮嘱道。
卡尔一声不吭的走了,医务室门前此刻只剩下了齐格菲尔德和雷纳德两个人。
“中士,我可以和您好好谈谈吗?”齐格菲尔德笑着问道。
“您想知道什么?”雷纳德此刻显得非常谨慎。
“我想就从您的这双腿开始吧,”齐格菲尔德凝视着雷纳德:“我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雷纳德突然像触电般睁大了眼睛,但是短短的一瞬间过后,他却将头扭到了一边:“对不起上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别害怕,”齐格菲尔德轻声道:“我只是想找出当年暗害您的凶手,并且将其绳之于法。”
“没有什么凶手,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雷纳德语气中居然透着一丝惶恐。
齐格菲尔德沉默片刻后,徐徐道:“雷纳德中士,我知道您对我还缺乏信任,但是无论怎样,我都希望您能够把心中的委屈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这种委屈其实是一种比断腿还要痛苦的折磨。”
雷纳德惊诧的看了齐格菲尔德一眼,接着又低声道:“上尉先生,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但是我的事情早已成为了过去,没有必要再去翻开那一页了。”
“不!”齐格菲尔德坚定地反驳道:“伤人者必将被严惩,否则法律的威严将被置于何处!”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当追踪到底的结果只会让您自己也受到伤害时,您还愿意兑现自己的承诺吗?”雷纳德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为什么不呢?”齐格菲尔德说:“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我就永远不允许任何人欺辱我的部下!”
“有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雷纳德的脸庞上悄然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但是我发过誓,要把这个秘密一直带进坟墓,所以您就不要再问下去了。”
“雷纳德中士……”齐格菲尔德刚想继续劝说雷纳德说出当年的真相,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扭头一看,发现拉尼克正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心头一惊,只好将雷纳德的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
转眼间,拉尼克就跑到了齐格菲尔德面前:“埃尔文!这下可热闹了!”
“出什么事情了?”齐格菲尔德急忙问道。
“本来我打算一早出去买些东西庆祝你和卡尔解除禁闭,但是刚一出门就遇到了罗森巴赫上校,我听他说眼下雅利安城里为了七个地空旅的归属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而国防军和党卫军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再度紧张起来,假如这种局势一直持续下去的话,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