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天的夜幕降临时,帝国总理府的会议室里再次聚集了大批高级将领。陆军和党卫军的将领们对面而坐,一个个表情严肃,而这也似乎预示着今日的会议还将继续上演激烈的辩论。林德曼和罗森巴赫相视无语,前者心中虽然有妥协处理此事的想法,但是由于在扩编方案上已经做出了重大让步,所以也不好再强行违背部下们的意愿,而后者虽然也清楚对方的难处,但是奈何部下们同样不肯做出让步,所以也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维泽克此刻坐在紧挨着路德维希的位置上,他看起来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对如何处置这个问题早已胸有成竹。
“诸位,今天我们将继续讨论关于旅的分配问题,由于在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甚至还影响到了军队的正常战备训练,所以我希望今晚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避免再继续争吵下去。”路德维希说完这番话就环顾四周,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回答他的居然是一片沉默。
“看来今天的会议不会有任何成果了。”路德维希失望的想道。
“总理阁下。”维泽克突然站了起来,“我倒是有一个关于目前问题的解决方案,只是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聆听?”
“!”将军们的目光立刻聚集在维泽克身上,因为他们的潜意识里都认为维泽克肯定是接到了霍夫曼的指示,而这或许预示着僵局即将被打破。
与将军们的期待截然不同,路德维希心中却十分紧张,因为他深知维泽克的方案一旦获得了陆军和党卫军的支持,那么这个阴谋家的威信便会得到提升,这肯定会对自己和齐楚雄的计划造成莫大的威胁。
“好啊,既然您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吧。”罗森巴赫突然抢在路德维希前面做出了回应。
路德维希心中一怔,但是他很快便想明白了罗森巴赫的用意:“施蒂尔是担心我不便反对维泽克的方案,所以他就要替我出头,只是不知道他这样做能否起到作用……”
路德维希这厢还在思考,维泽克却已迫不及待的开始阐述自己的计划:“先生们,我认为目前双方争执的焦点并不在于具体的分配数额,而是都想继续增强自己的实力,从而在未来的战场上为帝国建立功勋,所以诸位的心情其实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由于条件所限,所以帝国『政府』不可能一下子满足诸位的愿望,但是诸位又不愿意做出让步,所以时至今日也未能解决问题。”
将军们默不作声,但是很多人心里却都赞同维泽克的看法。
“光有看法是不够的,”罗森巴赫『插』了一句:“问题总得想办法解决,所以您还是快点拿出方案吧。”
“总司令官阁下,在这一点上我和您的观点是一致的。”维泽克继续说:“诸位,如果争执继续进行下去的话,那么这七个地空旅只能静静的躺在仓库里发霉,这肯定不是大家希望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就想,也许我们应该用一场较量来决定它们的归属。”
“较量?”罗森巴赫起初一愣,但是很快就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说用演习场上的胜负来决定旅的归属吗?”
“没错。”维泽克说:“这是一个非常公平的办法,胜利的一方将有权决定如何分配旅,这样一来,大家也就不用再争吵了。”
林德曼嘴角微微一翘,心想霍夫曼果然还是向着党卫军,要知道以国防军目前的实力,要想在演习场上击败党卫军简直是异想天开。反观罗森巴赫的心情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他虽然同样认为这是霍夫曼为了帮助党卫军而想出来的主意,但是却又没办法反驳,因为这会让人们感觉到陆军没有信心击败党卫军——作为军人,他可以接受失败,但是绝不会向对手低头。
“这个主意很不错。”路德维希不知为何突然『露』出了笑容:“如果诸位没有意见的话,那么我们不妨对这个方案进行一下表决。”
“我赞成!”随着林德曼第一个举起手,党卫军的将军们也纷纷跟随。罗森巴赫对路德维希投去一缕试探的目光,而后者立刻给了他一个肯定的暗示,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也举手同意。陆军的将军们看到总司令已经带头同意,也只好把反对意见塞进了肚子里。不大一会的功夫,维泽克的提案便获得了全票通过。
“很好,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见,那么就由总参谋部负责制定演习方案,双方各自回去准备吧,散会!”
将军们三三两两的走出了会议室,党卫军这边自然是眉开眼笑,很多人围着维泽克大加赞扬,几乎把他夸到了天上。而大多数国防军将领却都愁眉不展,就连一向意志坚定的罗森巴赫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他跟着路德维希来到了后者的办公室,刚一关上门,他就立刻追问道:“弗兰茨,维泽克的方案可是明显偏向党卫军,我手下的将军们肯定会感到非常不满的。”
“既然感到不满,那刚才为什么不提出反对意见呢?”路德维希笑着反问道。
“唉,都是军人,他们当然不肯示弱,可是这样一来,怨气可是少不了的。”罗森巴赫叹道。
“所以我才要百分之百的支持这项计划。”路德维希笑眯眯的说。
“这话什么意思?”
“施蒂尔,我敢和你打赌,维泽克的方案肯定是他自己的主意!”
“你说什么?他自己的主意!”罗森巴赫惊问道:“难道说这不是副统帅阁下的意思吗?”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糊涂了?”路德维希说:“副统帅阁下这么精明的人当然不会做出这种明显偏袒党卫军的事情,因为对他来说维持双方的平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算他想让党卫军多得些好处,也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维泽克为了表现自己才拿出来的方案?”罗森巴赫不免有些吃惊:“可是这样一来,他可是把陆军的将领都得罪完了,这对他来说可是没有什么好处啊!”
“我记得齐曾经对我说过,当一个人被欲望蒙住眼睛时,他就能做出很多不被常人理解的事情。”路德维希笑道。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令他疯狂!”罗森巴赫朝自己的腿上狠狠拍了一把:“这样也好,我立刻动员陆军开始准备,到时候看维泽克怎么收场!”
“我也来给他加把火,”路德维希说:“我这就给副统帅阁下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已经解决了分配问题。”
……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维泽克从睡梦中惊醒,他恼怒的抓起电话,“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
“你马上到我这里来!”话筒里传来了霍夫曼阴沉的声音。维泽克一怔,刚想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霍夫曼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只好翻身下床,让司机将自己送往戈培尔大街。当他走进霍夫曼的办公室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但是霍夫曼不仅毫无倦意,而且表情还显得非常愤怒。
“副统帅阁下,您这么急着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吗?”维泽克不安的问道。
“我问你,你提出的分配方案究竟是怎么回事?”霍夫曼厉声问道。
“原来您是问这个啊。”维泽克松了一口气,“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而且当时陆军和党卫军双方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会议结束后,林德曼将军还夸我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你好糊涂!”霍夫曼气得脸『色』苍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再做出决定?”
“不是您让恩斯特告诉我可以见机行事吗?”维泽克不高兴的说:“再说了,您当初可是说过,这次要尽可能的为党卫军争取利益,所以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你还敢顶嘴!”霍夫曼对着维泽克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看你真是疯了!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人们看到你的智慧和才干吗?你要是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如果接下来的演习党卫军赢了,那么国防军的将领们便会在心里诅咒你偏袒党卫军的做法,甚至是发誓绝不让你踏进艾德斯瓦尔宫!如果党卫军输了,那么结果会更糟,因为他们会埋怨你不该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但是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你现在已经失去了一方的支持,这会让你今后的道路变得更加难走!”
维泽克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而适才的嚣张也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面对霍夫曼愤怒的目光。
“我的孩子!我已经无数次告诫你不要心急,可是你为什么就记不住我的话呢?”霍夫曼痛心疾首的问道。
“对不起……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我真的是很想立刻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才会做出这种选择……”维泽克笨拙的为自己的做着辩解。
“我问你!”霍夫曼紧盯着维泽克的脸庞:“这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帮你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