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很想去,只可惜腓特烈野惯了,根本就不是参加比赛的料,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观众吧。”齐格菲尔德笑道。
“得了吧,只要你不惹出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克劳斯在一旁没好气的『插』了一句:“你们知道吗?去年维尔纳将军到第十七步兵军视察战备训练时,看到他把作战处的工作搞得非常不错,于是就夸了他几句,这小子一高兴,当天晚上就带着一帮军马团的士兵们跑到附近的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回到营房又把军马全都放了出来,还美其名曰要让它们与自己一同分享快乐,结果害得军马团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把跑丢的马全部找回来,哈索将军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足足罚他扫了一个月的马厩。”
“哈哈!”餐桌上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埃尔文,你小子可真会惹麻烦,不过这倒提醒了我。”罗森巴赫忍住笑意道:“我得赶紧命令雅利安城附近的军马场把门都锁好,不然要是你小子再喝醉了酒,这雅利安城可就变成牧场了。”
齐格菲尔德咧着嘴嘿嘿一笑,“您放心吧,我这次是来开会的,保证不惹麻烦。”
“说话可要算数哦,不然我可没有哈索将军那么好说话。”罗森巴赫笑道:“他只罚你扫了一个月马厩,要是换做我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马厩。”
“行了,你也别吓唬埃尔文了。”路德维希在一旁『插』言道:“我倒觉得这也没什么,军人嘛,有时候就是得有点野『性』,要是都像绵羊一样窝窝囊囊的活着,别说是去打仗了,恐怕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卡尔在一旁冷哼了一声,便把手中的刀叉重重的扔在了桌面上。
“卡尔,你这是什么意思?”路德维希立刻恼怒地盯着他。
“没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个窝囊废,再怎么努力您也看不上我……”
“给我住口!”路德维希顿时火冒三丈:“我夸埃尔文又怎么样?他就是做得比你好!你的同龄人现在最起码也是个中尉,可是你到现在为止连每年的晋升名单都进不了,你不是窝囊废又是什么!”
“好!我是窝囊废!那您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卡尔反驳道:“当初我求您让我去曼施坦因军事学院,可是您说什么也不同意,结果我在一个二流的军事学院里白白耗费了两年时光,毕业后我想去总参谋部,结果您还是不同意,没办法我又去了第六集团军,在那里我照样得不到赏识,可是您依然对我不管不问,如果不是施蒂尔叔叔把我带进了陆军总司令部,我现在恐怕还要继续呆在第六集团军那种鬼地方!我真搞不懂,您身为帝国总理,竟然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
“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路德维希愤怒的吼道:“你总想着依靠我的权力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不错,我是帝国总理,但是我的职责是为每一个人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而不是让你借助我的权势骑在别人头上!”
“让您那些所谓的公平见鬼去吧!”卡尔几乎失去了理智:“现在除了您之外大概不会有谁还会继续遵守这种迂腐的准则!您好好看看如今的雅利安城,有哪个权贵的儿子像我这样落魄!他们可以凭借父亲的权势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凭什么我就不行?就因为我是您的儿子吗?”
“混账!”路德维希抓起一杯酒泼在了卡尔脸上:“给我滚!”
“不用您赶我,我自己会走!”卡尔红着眼圈冲出了官邸。汉娜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喊住他,只好捂住胸口坐了下来,不大一会的功夫就哭成了泪人。
罗森巴赫父子这时也没有了晚宴开始时的兴致,他们拿着酒杯沉默不语,心里却在反复咀嚼着卡尔刚才说的那些话。
齐格菲尔德望着大家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突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路德维希见状急忙喊道:“埃尔文,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去把卡尔找回来。”齐格菲尔德头也不回的说。
“别去,这没用的!”路德维希想要起身拦住他,却被罗森巴赫一把拉住:“还是让他去试试看吧。”
路德维希无奈的坐了下来,心里的烦恼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齐格菲尔德离开了官邸,沿着街道一路打听,终于在一个酒馆里找到了卡尔,后者此刻正一杯接一杯的灌着啤酒,身边还簇拥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女郎。
“卡尔,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齐格菲尔德试图靠近卡尔,可是却招来了对方的一阵奚落。
“有什么好谈的!”卡尔在酒精的刺激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你在我父亲眼里是个天才,可我却是个窝囊废,不过没关系,正好我也没打算让他看得起我,以后我的事情也用不着他来管,至于你嘛,以后你要是想和我做朋友我欢迎,要是不想理我也没关系,反正我这个人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卡尔!”齐格菲尔德忍不住打断道:“瞧瞧你这像什么样子!简直没有一点军人的风度!”
“军人的风度算什么?美酒和女人才是人生的乐趣。”卡尔搂住身边一位女郎的纤腰,在她诱人的红唇上吻了一下:“去吧,宝贝,教教我这位朋友怎么享受人生。”
“中校先生,您想不想和我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呢?”女郎扭着屁股走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还故意用丰满的胸脯蹭着他的胳膊。
“滚开!”齐格菲尔德一声怒吼,吓得女郎不要命的逃回了卡尔身边。“别害怕,宝贝。”卡尔醉醺醺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要是你和他上了床,就会发现他其实非常厉害……”
女郎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的笑声,齐格菲尔德实在无法忍受眼前这一幕,迅速转身从酒吧柜台上端起一大杯水浇了卡尔一个透心凉!
卡尔刚一回过神,就气急败坏的冲着他大吼道:“你疯了吗?”
“没错,我是疯了,而且还是被你给气疯的!”齐格菲尔德指着卡尔喊道:“过去你总是对我说这些女人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要是真有一点上进心,就根本不会做出眼前这种事情,别说是弗兰茨叔叔看不起你,就连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卡尔骂骂咧咧道:“别以为会打仗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就算你当了元帅也是个黄皮杂种!”
“卡尔,有本事你再给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齐格菲尔德突然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朝头上涌来!
“再重复一遍又怎么样?你就是个黄皮杂种!”
“混蛋!”齐格菲尔德突然一拳砸在卡尔脸上,后者猝不及防,顿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卡尔捂着脸吃惊的看着齐格菲尔德。
“打你又怎么样?我今天就是要让你好好清醒一下!”齐格菲尔德又朝卡尔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吓得那些妖艳的女郎们四散奔逃,酒吧老板也慌了神,急忙拨通了宪兵队的电话,两人很快被随后赶到的宪兵们关进了警备司令部的一间禁闭室里,他们分别占据一个墙角,怒视对方却又不发一言。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满面怒容的克劳斯走进了禁闭室,他盯着这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突然愤怒的喊道:“你们怎么不打了?接着打啊!让全雅利安城的人都看到你们有多英勇!”
“报告上校,这件事情全是因为埃尔文多管闲事才造成的……”卡尔刚要解释,却被克劳斯打断道:“你用不着对我解释,因为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搞清楚了!”
“既然您已经搞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再废话了,请您评评理,今天的事情到底应该怪谁!”齐格菲尔德气愤的说。
“好啊,既然你问我这个问题,那我也有话要说。”克劳斯盯着齐格菲尔德道:“我记得你当初刚进入威廉·凯特尔军事学院时,你和卡尔亲密的就像是一对亲生兄弟,彼此间互相照应,生怕对方会受到伤害,尤其是在你那次为了保护莱因哈特而落水失踪后,一向小心谨慎的他竟然要和莱因哈特拼命,这一点就连我都没有想到!还有,他毕业时明明可以去警卫旗队师服役,可是为了和你呆在一起,他却放弃了这个好机会!埃尔文,你拍着自己的胸脯好好想想看,卡尔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齐格菲尔德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刚才还燃烧着怒火的眼神中悄悄爬起了一丝懊恼的目光。
“还有你!”克劳斯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卡尔身上:“你嫉妒埃尔文取得的成就,甚至认为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运气好的缘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毛』病在什么地方?你总是埋怨没人赏识你的才华,可是你以为那些将军们都是傻子吗?他们难道看不出你身上究竟有多少能量吗?”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卡尔刚想辩解,却被克劳斯厉声打断:“听我把话说完!”
卡尔不得不暂时闭上了嘴,然而眼眸中却透着一丝不服气的眼神。
“你在私底下经常抱怨埃尔文不给你面子,还说他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像是朋友间该做的事情,可是你知道朋友间究竟该做些什么吗?不错,你在第九装甲连期间确实被埃尔文当众训斥过,可是埃尔文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因为敢于指出对方缺点的人才是真正的朋友,而那些心怀叵测之徒只会对你阿谀奉承!”
“上校先生,他要是真有您说的这么好,我还会像今天这样对他吗?”卡尔忍不住反驳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所以有件事情我今天必须对你说个明白!”克劳斯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一叠信件递到了卡尔面前:“你自己拿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