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戴维眼珠子一转,急忙起身赔着笑脸说:“其实我也很想念哥哥,刚一进门就想和他好好聊上几句,但是我又担心这会影响到大家用餐,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说话。”
伊万突然冷哼了一声,而德米雷尔也没好气的把脸侧到了一旁。
阿尔伯特眉头微皱,似乎是从伊万和德米雷尔的表情里看出了某种令人愤怒的迹象,但是他并没有对这两人进行追问,而是笑着对柯尔特说:“怀特中尉,我听说你一直很想念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这次我特意把你和戴维一起请到我的官邸,这样做一是为了让你们兄弟二人能够团聚,二是你们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一起回家去探望父母。”
柯尔特吃惊的望着阿尔伯特,好半天后才激动的喊道:“谢谢您,总理阁下!我想我的父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不,你错了。”阿尔伯特摇了摇头:“其实我应该去向他们说声道歉,毕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让你们一家人被迫分开了那么多年……”
“不!这不是您的错!”柯尔特慌忙道:“那些事情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伊万他们说得很对,您确实是一位非常有爱心的长者,所以我相信第三帝国的未来一定会非常光明!”
“谢谢你对我的理解。”阿尔伯特先是感动的点着头,接着又对柯尔特叮嘱道:“怀特中尉,你和伊万他们虽然都不是日耳曼人,但是你们同样也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所以我希望你们今后一定要珍惜自己作为一名帝国军人的荣誉,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去做危害国家的事情,而且一旦国家需要时,你们甚至还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它,只要你们能够做到这一切,那么我就可以保证你们未来的生活一定会非常美好!”
“是!我会牢记您的嘱托,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柯尔特响亮地回答道。
“感谢上帝,”阿尔伯特又一次举起了酒杯:“和你们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宴会一直进行到午夜才告一段落,伊万等人意犹未尽,吵吵着要去找个酒吧继续喝个痛快,柯尔特想拉着戴维一起去,但是后者却推说明天一早还有要事,而且没等自己这位同母异父的兄长做出回应就拔腿溜之大吉。柯尔特对此只能无奈的叹着气,但是德米雷尔却忍不住对着戴维的背影破口大骂:“他妈的!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要是我有这样的弟弟,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才怪呢!”
“德米雷尔,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齐格菲尔德不由皱起了眉头。
“埃尔文,你是不知道,别看戴维刚才口口声声说自己很想念柯尔特,其实那全是骗人的鬼话!”很少在人前发脾气的德米雷尔这时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大声咆哮道:“记得有一次我和柯尔特一起外出,正好在路上碰到了戴维,柯尔特好心的去和他打招呼,可是这小子却装作不认识他,我当时很生气,就挡住他的去路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结果他却不耐烦的说谁稀罕和你们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当时要不是柯尔特拦住了我,我非狠狠地收拾他一顿不可!”
“也就是阿尔伯特叔叔这种好心人愿意帮助戴维,要是换做我的话,早就不知道把他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伊万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
“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戴维,”齐格菲尔德劝道:“毕竟他从小就过着遭受压迫的生活,所以才会变得这样势利,我想只要我们今后多和他进行接触,也许他慢慢就会改过来的。”
“算了吧,我们都是一起在帝国抚养所里长大的,可是也没见有几个人像他这样整天戴着一副有『色』眼镜看人的。”伊万没好气的说。
“你们当着柯尔特的面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比尔的一句提醒令众人将目光集中到了柯尔特身上,尽管他此刻一言不发,然而那种沉默的表情却无意中透『露』出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
“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再提了。”齐格菲尔德及时中断了这场辩论,而比尔则非常配合的拉着伊万、德米雷尔还有柯尔特和梅内特一道去喝酒。斯特凡妮随后牵着鲁道夫走出了官邸,她把头轻轻靠在齐格菲尔德的肩头:“埃尔文,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齐格菲尔德心中一动,急忙问道:“是要我向你解释为什么不结婚的原因吗?”
斯特凡妮轻轻的点了点头。
“喏,那我们就去个清静的地方吧。”齐格菲尔德伸手揽住斯特凡妮的腰肢正要离去,却看到卡尔正拘谨的站在官邸门前,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卡尔,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的话最好等到明天再谈吧,现在我要和斯特凡妮去散步,所以只好失陪了,不过你放心,明天我会去找你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对你说……希望你能让斯特凡妮过上幸福的生活。”卡尔结结巴巴的说完这番话,便头也不抬的逃离了官邸。
望着卡尔渐渐模糊的背影,齐格菲尔德突然叹了口气:“唉,看来卡尔还是没有忘记你……”
“这个我知道。”斯特凡妮甜甜一笑:“但是我心里只有你。”
齐格菲尔德默不作声的看了斯特凡妮一眼,便牵着她的手漫步在雅利安城的街道上,一向非常活跃的鲁道夫这时仿佛读懂了主人的心思,居然扮演起了乖乖狗的角『色』。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出了雅利安城,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河滩上。斯特凡妮朝四下一打量,却忍不住笑出了声:“真巧,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什么真巧?”齐格菲尔德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傻瓜,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斯特凡妮颇为不满的瞟了他一眼。
齐格菲尔德『摸』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搞清楚斯特凡妮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斯特凡妮见状在他的手心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看来你心里还是没有我,不然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地方都给忘了。”
“斯特凡妮,你就别再打哑谜了,还是赶快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吧?”齐格菲尔德央求道。
“你还记得吗,当初你从赛马场上把我抢走后,我们就是在这里停了下来。”斯特凡妮走到一块石头旁坐了下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就坐在这块石头上唱了一首歌,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首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之年听到的最动听的一首歌,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才渐渐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你的影子……”
“对不起,亲爱的!”齐格菲尔德急忙朝自己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我这脑子实在是糊涂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想起来!”
“我不会怪你的,埃尔文。”斯特凡妮冲他嫣然一笑:“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对未来充满雄心壮志的男人,所以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但是我希望你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住有一个人永远都会在家里等着你。”
“斯特凡妮,我也希望你记住,无论我走出多远,但是我的心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齐格菲尔德情不自禁的将恋人紧紧搂在怀里,“我知道自己没有满足阿尔伯特叔叔的建议会让你感到很失望,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一旦同意了阿尔伯特叔叔授予我雅利安人种证明的建议,那就意味着我已经承认了《帝国血统保护法》里那些对待非日耳曼族裔的不公平规定,而这和我想要追求人人平等的理想是背道而驰的。”
“你变了,”斯特凡妮喃喃道:“在秦风没有到来之前,你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话,甚至我还能感觉到你心里一直为自己不是日耳曼人而遗憾,但是现在你却要追求人人平等,我真不知道是该为你感到高兴还是担心。”
“你说的不错,在没有遇到秦风之前,我确实没有说过这种话,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我心里其实一直也有着很多疑问,我们的报纸上整天都在标榜日耳曼人是如何的纯洁高尚,但是我却能经常能看到一些人做出卑鄙无耻的举动,将军们总是炫耀日耳曼人的辉煌战绩,可是在我看来他们中间一样有贪生怕死之徒,于是我常常在想,我和伊万还有许许多多的非日耳曼族裔公民与日耳曼人相比到底差在什么地方?是文化?历史?还是所谓的血统?虽然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但是随着阿尔伯特叔叔的上台,我却终于找到了答案,其实决定我们命运的根本不是什么高贵的血统,而是强大的力量!就拿阿尔伯特叔叔来说吧,他在没有掌握权力之前,只能将对我们的同情深深地藏在心里,但是现在他却能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反对者踩在脚下,并且全力以赴的为我们争取利益,所以我从今以后绝不会再相信所谓的血统论!我要争取拥有更多的力量,而且我相信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埃尔文,”斯特凡妮怔怔的望着齐格菲尔德,“你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我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