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跑出了司令部,软绵绵的跪倒在冰冷的河滩上,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脑海中的思绪却已『乱』成一团,“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埃尔文说这种话?要是斯特凡妮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看我,大概会以为我是一个没有气度的废物吧……哦,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卡尔!”一声焦急的呼唤突然伴随着风声从远处飘来,卡尔心头一颤,急忙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悄悄打量着远方的动静。
渐渐地,齐格菲尔德的身影出现在了卡尔的视线里,只见他四处焦急的张望,仿佛是在寻找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卡尔!我知道你就躲在这里,请你出来和我谈谈好吗?我知道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处理得不太好,甚至让你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这是我的错,但是无论怎样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卡尔,出来吧,哪怕你会恨我,骂我,但是我绝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就此划上句号!”
卡尔的眼睛突然间湿润了,他情不自禁从石头后面缓缓走到齐格菲尔德面前,薄薄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的心情现在好多了吧,”齐格菲尔德笑了:“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把这些事情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在心里一直憋着,这样到头来伤害的只是自己。”
卡尔死死咬着嘴唇,依然沉默不语。
“是不是心里还有些不痛快的事情没有说出来?那就直接对我开火好了,因为我宁愿面对你愤怒的咆哮,也不想看到你躲在暗处里伤心。”
卡尔凝视着对方的真诚的面孔,心中那一道紧锁的闸门再一次打开了:“你不该在赛马场上抢走斯特凡妮,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向我发出了明确的约会信号,但是你的行为却让我在人们心中成为了傻瓜的同义词!”
“卡尔,这件事情我承认是自己考虑不周,可是你当初也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啊。”齐格菲尔德两手一摊,“所以我当时只想着要用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来赢得她的心,却从未想到你也是竞争者中的一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卡尔有些着急了:“当时我只想着等到约会成功后再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半路杀出来!”
“只能说我们居然又想到一起去了。”齐格菲尔德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当初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赢得她的心,所以我才决定采取一种非常冒险的方式,而且既然是要去冒险,那就不可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只是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却是在我们之间造成了误解……”
“这不是误解,埃尔文!”卡尔激动的打断道:“你根本不了解斯特凡妮对于我的意义,她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我每天醒来时不先从口袋里拿出她的照片好好看上几眼,那么我这一整天都会变得毫无精神,而且每当夜幕降临时,只要我一想起她正依偎在你的怀抱中谈情说爱,我的心就在痛苦的抽搐。甚至只能依靠酒精来麻醉自己……”
“卡尔,”齐格菲尔德突然『插』了一句:“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痛苦呢?”
卡尔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他心中所幻想的一切和现实有着非常大的差距,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放弃这个单词。
“我知道你依然幻想着有一天斯特凡妮会重新回到你身边,所以克劳柏森夫人的一席话便让你又燃起了希望,但是你不要忘了相爱是两个人共同作出的决定,所以除非有一天斯特凡妮不再爱我,否则我绝不会放弃这段感情。”
当齐格菲尔德这段铿锵有力的道白飘入卡尔脑海时,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便蒙上了一层懊悔的面纱:“埃尔文,我没办法向你描述我现在的心情,因为我的心真的非常『乱』,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但是我愿意对你道歉,因为我刚才在宴会上的表现实在是糟透了……给我点时间吧,也许我会有办法治好自己的……”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齐格菲尔德『露』出了宽厚的笑容:“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我若是因此就对你怀恨在心,那以后还有谁敢在我面前说真话呢?”
卡尔懊恼的低下了头,心中却在犹豫自己该不该请求对方下令不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传出去。齐格菲尔德见状在他肩头拍了一把,“别想那么多了,我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你不用担心斯特凡妮会知道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卡尔顿时一愣。
“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齐格菲尔德揽住卡尔的肩头开心的说:“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卡尔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了,然而无论是他还是齐格菲尔德却都没有想到在暗处正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
一个月之后。
“好消息!我的统帅!”阿尔伯特快步走进了路德维希的办公室,“军事法庭刚刚结束了对维泽克的审判,他已经承认了检方的全部指控,并且当庭请求获得帝国『政府』的赦免!”
“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对抗到底呢,没想到却也是个软骨头的废物!”路德维希没好气的摇着头:“真搞不懂副统帅阁下这样的铁腕人物怎么会看中维泽克,难道就不怕他这种人会毁掉德意志的未来吗?”
“看来即便是再伟大的人物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既然维泽克已经认了罪,那就意味着我们又扫清了一个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接下来就该我们展现出仁慈的一面了。”阿尔伯特笑道。
“特赦令我已经写好了,但是该把他流放到什么地方,又由谁来负责监视他却是个难题,毕竟这个野心家的势力并没有被彻底铲除,所以在这两个问题上我们必须采取非常谨慎的态度。”路德维希沉『吟』道。
“这两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阿尔伯特将一份草拟好的报告放到了路德维希面前,“我认为完全可以把这项任务交给埃尔文来完成,因为阿尔特纳附近的山区地形崎岖,很多地方只有一条上下山的路,只要在山顶上修建一座监狱,并且安排重兵把守,维泽克就没有逃跑的可能,再加上埃尔文又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人,所以让他来监视维泽克肯定会万无一失。”
路德维希沉思片刻,觉得阿尔伯特的建议非常有道理,于是便飞快的在特赦令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阿尔伯特拿到特赦令之后便又笑着说:“这个消息我看还是等到维泽克的囚禁地建成之后再来公布比较合适,只是这段日子里他恐怕是要受些煎熬了。”
“这种煎熬和他犯下的错误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路德维希一想起维泽克那副令人生厌的嘴脸就忍不住想发火:“所以我倒觉得他还应该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我的统帅,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对于维泽克来说,野心的破灭或许比肉体的死亡更令他感到痛苦,所以您完全不必再为此耿耿于怀,而且我还建议把恩斯特也流放到阿尔特纳,既然他过去总喜欢和维泽克勾搭在一起玩弄些阴谋诡计,那就让他们继续在一起做伴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我对维泽克和恩斯特的结局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我们还是来说点高兴的事情吧,”阿尔伯特转移了话题:“卡尔最近在第六集团军表现的非常出『色』,很多人也因此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这也要多亏你帮我下了决心,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路德维希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所以我当然不能看着您整天为卡尔的事情而烦恼。”阿尔伯特接着又话锋一转:“我的统帅,不久前我们赦免了与盖世太保发生冲突的犹太人施拉姆,但是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引起了非常大的争议,有人猜测这是我们废除帝国抚养所制度的前兆,而一些强硬派人物也准备就此事展开抗议。”
“帝国抚养所制度本来就是一种非常不人道的做法,所以就算将其废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说到那些反对的声音,我倒觉得他们应该先认清楚当前的局势再说!”路德维希刚刚放松的心情又因此变得非常气愤。
“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但是我还是那句老话,如果步子迈的太大,那肯定会引来强烈的反对,所以我看不如先将施拉姆的小儿子送回家,然后再以这件事情为突破口来逐步试探外界的反应。”阿尔伯特建议道。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路德维希点了点头,“那就依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是,我就离开雅利安城,亲自将鲁本送到施拉姆身边。”阿尔伯特迅速说道。
“怎么,你要亲自去送他?”路德维希一愣:“有这个必要吗?”
“我这样做一是要显示出帝国『政府』的诚意,并以此来化解非日耳曼族裔公民的怨气,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斯特凡妮,因为我妻子对埃尔文有些误解,所以近来一直把她关在家里,我很担心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她非疯掉不可。”阿尔伯特说到这里时像所有仁慈的父亲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想想还真是感到讽刺,我们天天追求人人平等,然而却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说服。”
“别担心,我想只要伊莎贝拉和埃尔文能够多接触一些的话,情况慢慢就会好起来的。”路德维希安慰道。
“但愿一切都能好起来。”阿尔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告辞离去,却看到齐楚雄走进了办公室。“您好,齐医生。”他急忙快步迎上前:“好久不见了,您的身体怎么样?”
“谢谢您的关心,我一切都好。”齐楚雄淡然道。
“那我就放心了。”阿尔伯特松了口气,“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改天再陪您好好聊聊。”
“总理阁下,请您等一下。”齐楚雄出人意料的喊住了阿尔伯特:“我想对您打听一件事情,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满足我的要求?”
“您不用和我客气,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好了。”阿尔伯特笑着说。
“总理阁下,请问您听说过‘雅利安之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