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就像一只被猫盯上的老鼠,在艾德斯瓦尔宫一间不大的卧室里来回不安的徘徊着,他偶尔也会停下来做着深呼吸,然而要不了多久他又会不停的走来走去。
被紧锁的门突然打开了。
“是谁?”卡尔立刻紧靠住墙壁,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你已经安全了。”舒伯特走进了房间:“叛『乱』已经被平息,而副统帅阁下和林德曼将军等人都被齐医生炸死,还有那个可恶的恩斯特也完蛋了,他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下场。”
“恩斯特真的死了?”卡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林德曼将军和他的同伙们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于是就把齐医生抓来百般羞辱,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齐医生会把藏在自己的大衣内衬里,结果就在这群恶棍们洋洋得意之际,他却点燃了……”
听到“阿尔伯特”为自己讲述那惨烈的一幕,卡尔的神经却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恩斯特在临死前是否已经将自己杀死齐格菲尔德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如果事情真的糟到了这一步,那么他除了『自杀』之外已经无路可走。
“……还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告诉你”舒伯特放缓了语气,眼神显得格外悲伤:“埃尔文也遇害了。”
“这……这是谁干的……”
“是恩斯特!”舒伯特愤怒的喊道:“他向自己的一名手下透『露』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个可恶的小人为了报复埃尔文,竟然在我离开监狱后把他骗到了阿姆扎峡谷的一座山崖上下了毒手,可怜的埃尔文甚至来不及反抗就掉下了悬崖,更糟糕的是,峡谷中有一条通往地下暗河的支流,如果埃尔文的尸体被冲进了暗河,那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天哪!这真是太不幸了!”卡尔的嘴张的很大,但是心中却涌动着一丝狂喜——如果恩斯特真是这样说的话,那就意味着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他杀死齐格菲尔德的秘密。
“恩斯特这个混蛋不仅杀死了埃尔文,而且还『逼』死了你的父母,所以我已经决定将他的尸体化为灰烬,而且不许在军人墓地下葬!”舒伯特喊道。
“看来您已经听说了发生我父亲办公室里的惨剧?”卡尔半是试探,半是期待的问道。
“是的,”舒伯特说:“据被俘的叛变士兵们说,当时他们听到你和恩斯特在办公室里进行打斗,结果他们冲进去时却发现恩斯特的脚下有一瓶被踩碎的速效救心『药』,而统帅阁下的死因正是突发心脏病,所以他们便猜测恩斯特在统帅阁下发病后不但没有采取急救措施,反而还毁掉了急救『药』品……眼看丈夫死在自己面前,你母亲在悲痛之余『自杀』身亡,而你试图杀了恩斯特,但是却被他派人关了起来。”
“我不想再去回忆那一幕了,”卡尔捂着脸痛苦的说:“是恩斯特毁了我的家庭,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这个混蛋!”
舒伯特盯着卡尔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鄙夷的目光,但是很快他便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我对你父母的不幸去世感到非常难过,也希望你能够尽早走出这段阴影……但我还是要问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为什么会和恩斯特一起来到艾德斯瓦尔宫。”
“我……”卡尔放下了遮挡住脸庞的双手:“我和埃尔文一起离开监狱后就遇到了恩斯特,当时他说有些事情想和埃尔文单独谈谈,于是他们就一起上了山,而我则在山下等着他们,后来恩斯特从山上下来后告诉我说埃尔文已经从另外一条路回雅利安城了,还问我要不要去探望父母,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艾德斯瓦尔宫,结果却发现他居然在指挥部队发动政变,我想反抗,但是已经晚了……”
“可怜的孩子,如果法官要求你出庭作证,那么你一定要记住自己刚才说过的这些话,否则肯定会有人怀疑是你杀死了埃尔文和自己的父母,但是却把责任全部都推到一个死人头上……”
“阿尔伯特叔叔!我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卡尔惊恐的打断道。
“我相信你。”舒伯特对卡尔投来一缕信任的目光:“但是你要懂得人言可畏这个道理,毕竟很多人都能证明最后一次见到埃尔文时,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你而不是恩斯特。”
“我知道了。”卡尔不敢去面对舒伯特的目光,却决心把谎言进行到底。
“你父母的遗体已经得到了妥善安置,很快就会为他们举行国葬,但是斯特凡妮到现在还不知道埃尔文遇害的消息,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舒伯特说。
“为什么是我?”
“我没有办法去把这个噩耗告诉她,因为任何一个父亲都没有勇气面对女儿悲痛欲绝的模样。”舒伯特让自己看起来仿佛痛不欲生:“而且埃尔文如果真的不在了,那么你就是斯特凡妮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所以我只有拜托你去完成这件痛苦的任务。”
“不,阿尔伯特叔叔!”卡尔突然高声喊道:“我相信埃尔文不会就这样死去!请给我一队士兵,我要去阿姆扎峡谷把他找回来!”
“好吧。”舒伯特点了点头,“但是你最好小心一点,因为政变刚刚平息,所以外面并不是很太平。”
无论外面是否真的太平,总之卡尔很快就带着一队党卫军士兵来到了阿姆扎峡谷,他们仔细搜查着每一处礁石,每一片河滩。卡尔的心始终提在嗓子眼上,甚至连某块石头看起来好像是被人挪动过都会让他紧张上好半天。
“上尉!”一名党卫军士兵突然在远处高声喊了起来:“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卡尔第一个冲到了士兵身边,很快便看到对方手中拿着一顶沾满鲜血的军帽,帽檐下面金『色』的鹰徽和帽穗清楚地表明它属于一位将军。
“这是将官的帽子!我想我们找到他了!”士兵带着一丝欢快的语气伸手指向不远处一个硕大的岩洞:“瞧,那里就是通往地下暗河的通道,谁要是掉进了那里,这辈子就算是结束了。”
卡尔捧着军帽看了半天,突然放声大哭。但是他的眼泪中既有杀死好友的忏悔,也有罪行永远不会败『露』的喜悦。
比尔这时已经来到了一座秘密机场,他手里拿着一张特殊的卡片,只需要『插』入机场某些特殊的设备里,就能让整座机场都归自己指挥,而眼下他毫不犹豫的执行了自己的特权。
“中尉先生,这也是您的随身行李吗?”一名在他身后搬运行李的党卫军士兵颇为好奇地拍打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我敢说这里面足以装下图唐卡蒙的金棺。”
“不该你们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问。”比尔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士兵颇为不满的瞟了比尔一眼,便悻悻的将木箱推上了机舱。
“中尉,这次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执行本次任务的飞行员与比尔是老相识,一见面便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去希腊,我喜欢爱琴海带点咸味的风。”比尔笑着说。
“这次你好像带了很多行李,大概要走很久吧。”
“是的,我奉命去各国开展秘密调查,要走很长时间,再说一直在外面坚持战斗的兄弟们要是能收到来自雅利安城的礼物,他们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真是个细心的人,”飞行员感叹道:“听说雅典卫城有座宏伟的神庙,只可惜我飞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机会去亲眼领略一下。”
“以后会有机会的,不过我们现在要出发了。”比尔催促道。
“好吧好吧,这些话题我们以后再聊……”飞行员关闭舱门,启动了发动机,驾驶舱前随即亮起了两盏红『色』信号灯,远远望去,它就像是一只可怕的吸血蝙蝠。
机场上空的岩壁突然裂开了一条通道,飞碟拔地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
“戴维!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不肯说实话,难道她是想让我们杀了她吗?”
面对许尔勒的咆哮,戴维显得十分紧张:“对不起,将军先生,我母亲受了很重的伤,所以说话明显受到了影响,但是我想只要她再多休息几天,就应该可以接受审讯了。”
“你想拖延时间吗?”
“不,我没有这个念头……”
“那你就是在包庇你的母亲!不,你是在包庇罪犯!”
“将军先生,我不知道我母亲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父亲在政变发生前就从齐楚雄身边消失,而后者之所以要这样做肯定是因为需要他去完成某件非常重要的任务,所以我们必须抓住他,而你母亲既然知道他的行踪,却又不肯告诉我们,这难道不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吗?”
“是,是,您说得对,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开口的。”戴维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许尔勒冷笑道:“如果六个小时内她再不开口,那我就会换个人来对她进行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