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4日,凌晨五点,比利时与德国边境。
安德烈趴在一片七倒八歪的灌木丛里,身边到处都是战友的尸体,他那张年轻的脸庞被战火熏得漆黑,乌黑的眼珠里还闪烁着愤怒的目光。
就在几天前,安德烈所属的部队通过德国境内时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景象,路边的矢车菊依旧盛开,碧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就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和平的味道。安德烈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因为他眼前的世界和想象中的战场完全是两回事。
但是这一切从进入比利时的那一刻起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碧蓝的天空上飞满了像盘子一样不停旋转的飞碟,它们一刻不停的狂轰滥炸,尽管俄国空军拼命采取掩护措施,但却不是这些飞碟的对手,失去制空权的俄军成群死于非命,行军道路两旁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快出来,我们要继续前进!”随着连长米哈伊尔上尉的一声呐喊,安德烈和自己的战友们三三两两钻出隐蔽地点,继续向着远方的战场前进。
“上尉,我们为什么要继续前进,难道那些英国佬就不能自己打过来吗?”安德烈跑到了连长身边。
“他们连横渡英吉利海峡都需要保护,更别说还要越过德国人在陆地上的重重堵截了,不过你记住,保护他们就等于保护我们自己,否则大家只会一起完蛋。”米哈伊尔说。
安德烈并不明白连长的意思,但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而他所属的集团军很快就接到了作战命令——负责在比利时和德国边境担负防御任务,而且必须坚守到英军全部离开比利时。
安德烈很清楚这样的任务意味着什么,他开始回想自己的童年,还有生命中那些值得纪念的时光,他希望当死亡不可避免的来临时,他至少还能多回忆起一些这样快乐的时光。
亨利站在一艘小帆船的甲板上,失神的望着手中一张与妻儿的合影,今天是他婚后的第一个纪念日,但是他却不能留在妻儿身边,因为他的部队要撤退到比利时,而且今后或许还会撤到更远的地方去。亨利的心里充满了离别的痛苦,作为在互联网时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他习惯了在各种最新『潮』的电子设备上描绘自己的理想,而打仗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只要在系统里输入数据,精确制导武器就能让敌人粉身碎骨。
不过这一切在纳粹的庞大攻势面前全都成了过眼云烟,亨利所在的旅刚到法国就被德国空军彻底摧毁,他和少数几个活下来的人被编入了步兵,驻地设在肯特郡。原本在英国『政府』的决战计划中他们将会在本土的街头巷尾和法西斯德军展开一场场血战,但是艾德伦首相的一纸撤退令却让亨利想象中的决战泡了汤,他和许多人都对此感到无法理解——离开了本土的依托,这数十万大军就成了孤立无援的散兵游勇,今后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而这一切可是大英帝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悲惨遭遇。
乌尔希一面卖力的擦着坦克的炮筒,一面刻意的摆弄胸前一枚铁十字勋章,作为德军第一集团军的一名排长,他已经取得了击毁敌方一百三十辆坦克的骄人战绩,很快晋升他为中尉连长的命令就会下达,而远在雅利安城的未婚妻也和他做出了约定,等到进攻欧洲的战役结束时,他们便会在柏林的教堂里完婚。
乌尔希的心情无疑是快乐的,因为他深信对面的敌人根本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而他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的连队没能成为第一批进攻部队,否则他一定可以创造出更多歼敌的机会。
战争是残酷的,而命运是曲折的,三个素不相识的军人很快便会在战场上相遇,或许艺术家们会为这一切增添上些许浪漫的『色』彩,但是在现实的世界里,彼此间的杀戮却是唯一的主题。
赵云刚站在“辽宁”舰的甲板上,隐约可以听到远方岸上隆隆的炮火声,他的脸上不由因此『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
“舰长,德军在我护航编队附近派出了大量潜艇和飞碟,目前我方的侦察系统正在对它们的声呐和雷达反『射』信号进行分析搜集,估计很快就能完成数据采集任务。”副舰长李伟明汇报道。
“英国人那里有什么反应吗?”赵云刚问。
“随船的英军技术人员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支持,但是我从和他们的交流里可以感觉到他们其实非常渴望我方能够在地面战场也提供同样的帮助,这样他们就或许不用再离开本土了。”李伟明说。
“唉,”赵云刚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目前的时机还不成熟,所以登陆之后的事情暂时也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局势竟然会恶化的这么快,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冲德国鬼子用闪电战击败美国这一点,这些北约国家就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也未必能改变眼下的局势。”李伟明说。
“美国人刚一被打败,法国就迫不及待的要求北约理事会撤换了原先一直由美国人来担任的北约盟军最高司令官,但是勒布朗将军上任还不到半年,又被英国人赶下了台,这种没完没了的权力斗争其实反映出北约内部其实早就充满了各种矛盾,只不过由于过去的美国实力强大才没有爆发出来。”赵云刚说。
“这仗以后看来就要靠我们和俄罗斯来打了,真不知道你我到时候会面临怎样的局面。”李伟明『露』出了一丝苦笑。
“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也得撑住,不然老百姓们怎么办?我们的国家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沦为法西斯野心的牺牲品……”
……
亨利和他的战友们登上了比利时的码头,眼前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抛了锚的坦克和堆积如山的军火被随意丢弃在码头上根本无人过问,好在纳粹空军似乎担心误伤那些停靠在码头的中国军舰,否则只要它们丢下一串,整个码头就会变成人间地狱。
亨利好不容易才和战友们集合在一起,但是营长理查森少校一开口就给了他们一个噩耗——通往德国境内的铁路和公路已经被纳粹空军彻底摧毁,而盟军眼下又缺少交通工具,所以他们必须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到安全地带。
对于习惯了机械化行军的英国军队来说,这样的撤退方式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但是亨利和他的战友们为了逃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过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刚一离开码头就找到了一头不知道被谁抛弃的驴子,他们把重机枪放在驴子身上,向着遥远的东方走去。
一路上亨利不断和俄军擦肩而过,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丝悔意——和许多英国人一样,他在把卡西莫夫视为独裁者的同时,还把俄国军队看做是邪恶势力的象征,但就是这些过去被他看成是天敌的俄罗斯军人,如今却正在替他们抵挡纳粹疯狂的进攻。
乌尔希终于接到了进攻命令,他迫不及待的跳进一辆“雷龙”7型坦克,在发动机的咆哮声中朝着北约防御阵地猛扑而去——他所属的坦克连依然采取经典的楔形战术,炮筒里不断发『射』出激光制导炮弹,准确的落在北约的阵地上。
但是冲在最前面的乌尔希很快就发现对面的阵地上居然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所有有生命的物体都在刚才的炮声中化为了灰烬,他迅速下令暂停炮击,并且通知所有坦克都减慢速度,但是跟在坦克突击纵队后面的机械化步兵编队却等的不耐烦了,他们纷纷越过坦克纵队,向着北约阵地蜂拥扑去。
“乌拉!”阵地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在一面绣着镰刀斧头的红旗引导下,数不清的士兵端起自动步枪,将一颗颗复仇的子弹『射』进侵略者的胸膛。猝不及防的德军步兵编队立刻成排的倒下,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们纷纷掉头逃跑,再也不见了刚才的猖狂。
“改变队形!压制敌人进攻火力点!”乌尔希的坦克编队迅速变成了“v”型编队,俄军冲锋部队刚一进入v型的真空地带,就被密集的火力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而稳住阵脚的德军步兵编队这时迅速集结,在坦克的掩护下开始了反冲锋,尽管他们的『射』击速度并不快,但是准确度却远高于俄军,转眼间就改变了战场局势。
俄军被迫丢下一排排尸体退回了阵地,但是他们迅速用反坦克和迫击炮限制住德军的攻势,双方一时间竟然陷入了胶着状态。
安德烈趴在战壕里喘着粗气,刚才的冲锋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不过他的收获也不错,至少打死了四个德国兵,只是他身边的战友同样也少了很多人。
“轰隆隆!”阵地上又迎来了一阵猛烈的炮击,但是这一次燃烧的烟雾却变成了五颜六『色』,就好像一条扭曲的彩虹,而远方的天空上也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尖啸声。
“快找隐蔽点!准备发『射』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