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若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大发雷霆了,但是埃施巴赫尔当年还是个军校生时就受到了霍夫曼的欣赏,对舒伯特也是忠心耿耿,在党卫军内部还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和对方的关系处理不好,就会给进攻斯大林格勒的计划带来很大的隐患。
“历史就像一面镜子,它会告诉我们如何改正错误,并且找到正确的道路。”卡尔试图用哲学式的回答来对付埃施巴赫尔的责难,然而对方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需要的是明确的答案和思路,否则我的士兵们将无法带着必胜的勇气走上战场!”
会议的气氛此刻有些冷,党卫军的将军们齐刷刷的注视着卡尔,目光中多少带着一丝不信任的味道。
“将军先生,南方集团军群的作战意图是必须改变过去只注重攻击敌方重要城市和坚固要塞的战术,改而采取快速突进的战术撕破俄军防线,而第六集团军在接到命令后也做好了从俄军防御薄弱点实施突破的准备,我们这一次将抱着即使付出非常大的牺牲也要完成破坏俄军战略的目的,为此我们将绕过敌人防御坚固的城市和要塞,迂回至俄军主力后方,迫使其被迫与南方集团军群展开主力会战!”
“您的描述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在实施迂回突破的过程中,我们还必须考虑后勤补给与保证后方与侧翼安全的问题,因为这将是一次深入俄国腹地的军事行动,不知道您将打算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埃施巴赫尔又问。
“第九集团军和第十七集团军将在我集团军后方尾随进攻,而您和布劳恩将军也将在两翼与集团军主力保持同步行动,同时除了罗马尼亚等国军队将担负起保护我军后勤补给线安全的任务外,元首还亲自下令帝国空军必须对我集团军提供全天候的空中支持,我想有了这些,您的顾虑应该被打消了吧?”
当卡尔用一个反问句结束自己的回答时,埃施巴赫尔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从卡尔嘴里听到什么独特见解,只不过是党卫军由来已久的傲慢心理促使他在大战爆发前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司令官阁下,警卫旗队师将听从您的调遣,希望这将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我相信您的预言一定会变成现实,”卡尔看到埃施巴赫尔放弃了对抗,心中的欲望不由再度膨胀起来:“先生们,请记住今天的时刻,因为你们都将成为一场伟大胜利的见证者,我们将洗血斯大林格勒战败的耻辱,为在那场不幸的战役中阵亡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将军用热烈的掌声回应着卡尔的豪言壮语,然而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却是卡尔做梦都想不到的。在一场盛大的宴会后,埃施巴赫尔与莱因哈特一同离去,刚一上车埃施巴赫尔就冒出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我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也许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将诞生一位新的元帅。”
“您为什么会这样想?”莱因哈特问。
“自负的人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当然了,我相信他不会成为第二个保卢斯,因为艾德斯瓦尔宫绝不会允许元首的女婿落到俄国人手里,只是俄国人也不会让我们赢得好看。”埃施巴赫尔说。
“您说这些话可要小心点,要是让某些人听到了,也许会怀疑您的立场出了问题。”莱因哈特提醒道。
“让一个国防军将领来指挥我们难道就没有问题吗?”埃施巴赫尔冷哼道。
“就算他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荣誉都抢走那又怎么样?一个人的肚皮就算再大,也总有被撑破的一天。”莱因哈特说。
“那就让他疯狂地奔跑吧,总之我可不会为了满足某个人的欲望而赔上部下的生命。”埃施巴赫尔说。
莱因哈特没有吱声,心里却想起了哥哥当年惨死的一幕……
24小时后,第六集团军在卡尔的命令下发动了进攻,德军中央集团军群为了策应南方集团军群的行动,向斯莫棱斯克方向发动了牵制攻击,直接威胁莫斯科的安全。而跟随在第六集团军后面的第九和第十七集团军也一改之前集中兵力攻击俄军的战术,居然分散兵力在多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由于俄军统帅部事先并没有估计到南方集团军群居然会在哈尔科夫战役刚结束不久就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攻势,一时间也『乱』了阵脚,前方战线多处被突破,到处都是求援的报告。
瓦西里耶夫被第一时间召到了克里姆林宫接受卡西莫夫的问询,面对电子大屏幕上一个个红『色』的缺口,瓦西里耶夫沉默良久后,对总统提出了问题:“在我给出答案前,我想知道您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来应对德军的这次攻势?”
“在您到来之前,我和一些前线的将领们通过了电话,他们一致认为德国人已经吸取了前一阶段战斗的教训,所以想通过快速迂回战术来打破我军的机动防御,因此大部分人都同意现阶段必须大规模收缩防线,在后撤的过程中寻找战机歼灭德军小股部队,以不断的消耗战来打破德军的企图。”卡西莫夫说。
“坦率的讲,我认为这是一种错误的想法。”瓦西里耶夫不顾卡西莫夫紧锁的眉头,坚持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南方集团军群在哈尔科夫战役刚结束没多久后就立即发动新一规模的攻势,其根本目的就在于明希豪森将军判断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毕竟大量的伤员和难民还需要继续向后方转移,而部队也需要补充兵员和弹『药』给养,因此德军的进攻完全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我们才必须收缩防线,以避免更大的混『乱』出现。”卡西莫夫说。
“不!”瓦西里耶夫坚定地反对道:“我认为这样做正好符合德军的期望,因为现阶段进行大规模的后撤,德军就能充分发挥其强大的机动能力和火力优势对我军实施追击,这将造成更多的部队被分割包围,甚至有全线崩溃的危险!”
“您太悲观了!”卡西莫夫不悦道:“收缩防线是为了更好地积聚力量,如果我们死守现有阵地,那反倒会造成无谓的牺牲!”
“我们坚守现有阵地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单纯的死守,而是要为后方部队争取布置新防线与集中力量的时间,否则德军一旦连续冲垮我们的防线,那就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我把您请来不是为了听这些悲观的言论!”卡西莫夫发火了:“在我们没有足够的把握击败德军之前,我禁止任何人再提起坚守阵地的事情!”
瓦西里耶夫的争辩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结果,而他自己也没有勇气像当年朱可夫对抗斯大林那样与卡西莫夫抗争到底,他回到总参谋部后违心的签署了收缩防线的命令,但是为了避免撤退中的混『乱』,他在命令中特别强调各部队在后撤时必须做好掩护,同时各部队彼此间的距离不得拉的过大,以避免德军趁虚而入。
接到命令的俄军部队开始向后方撤退,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失去了既有阵地的掩护后,他们根本无法抵御第六集团军的立体化攻势,很多部队被冲垮后还来不及重新集结,就被后面跟上来的德军第九集团军和第十七集团军死死咬住。而那些集结在城市的俄军由于失去了外围阵地的掩护,也不敢轻易离开坚固的城市工事,只是一味的呆在城里,被动的等待德军上门进攻,但是这一次第六集团军只是留下少量部队负责监视,而主力却绕过俄军防御坚固的城市,继续向俄军主力后方迂回。
德国空军此时也一改之前重点打击俄军防御阵地的战术,将攻击范围扩大到俄军的主要补给线和后方难民聚集点,这不仅迅速造成了食物、『药』品和弹『药』给养的短缺,也在难民中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原本井然有序的撤退秩序被打破,急于摆脱恐惧的难民们纷纷挤上车站和公路,试图寻找到一条快速逃往后方安全地域的通道,然而这又造成了交通上的混『乱』,赶往前线增援的俄军战斗车辆往往和难民挤成一团,成为了德国空军的活靶子。
部署在俄国境内的“雅利安之剑”也不甘寂寞,他们与俄国内部的投降势力勾结在一起,在后方组织特务大肆破坏水电基础设施,暗杀俄国主战人士,同时还四处散播谣言,打击俄罗斯军民士气,一时间把整个俄罗斯搞得乌烟瘴气。
2017年3月25日,第六集团军攻克了顿河流域的重要交通枢纽沃罗涅日,负责防守该城的俄军全军覆没,六万人阵亡,被俘超过八万人,连带同一时期其他方向的损失,俄军在哈尔科夫战役结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损失了五十万部队以及大量的武器装备。消息传来,俄罗斯举国震动,军心民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对于战争前途的悲观气氛开始在俄罗斯国内迅速蔓延。
南方集团军群的重大突破同时还深深刺激到了其他的法西斯军队将领,中央集团群司令克希兰德上将在率军猛攻斯莫棱斯克的同时,又调兵遣将扑向布良斯克,北方集团军群也兵临列宁格勒城下,狂轰滥炸整日不停。来自各地的求救报告如同雪花般飞往克里姆林宫,搞得卡西莫夫焦头烂额。
瓦西里耶夫又一次被卡西莫夫召到了克里姆林宫,和上一次会面时相比,卡西莫夫明显消瘦了一圈。两人沉默许久后,卡西莫夫『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米哈伊尔·伊卡诺维奇,您是不是觉得我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