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走进了卢浮宫的大门,而此刻许尔勒正在竭力诱使奥布尔哈克加入自己的阵营,尽管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但是这一切对戴维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只要许尔勒走出这一步,他就已经落入了戴维的圈套。
“爱伯斯塔克上校,请您跟我来吧。”舒伯特的侍从武官热情的招呼戴维,“元首刚才正在休息,不过一听说您要见他,就立刻起床了,老实说,就算前线的紧急情报也不能惊扰他的休息,可见他对您是多么的器重。”
“能为元首效劳是我的荣幸。”戴维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却在嘲笑侍从武官的浅薄——这不过是舒伯特用来拉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侍从武官一路把戴维领到了会客室,舒伯特一上来没等戴维行礼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我的孩子,你可真狠心,这么久都没有来探望我,该不会是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掉了吧?”
“我的元首,自从战争爆发以来,我手头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接下来我还要去一趟中国,那里的自由领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要与我会面了。”戴维说。
“怎么,你又要去中国?”舒伯特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据说中国的安全部门已经加紧了对于外国间谍的侦察力度,所以你的出行搞不好会有危险的。”
“请您放心,我已经妥善安排好了一切,而且中国的国安部门内部也有我们的眼线,所以我这趟中国之旅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戴维说。
“我是要和许尔勒好好谈谈这件事情了,”舒伯特凝视着戴维的眼眸,那种目光就好像年老的父亲在担忧即将远行的游子:“你不能总是这样在外面飘『荡』,应该回到国内来协助我做些事情。”
“为您效劳是每一个德国人都必须尽到的义务,而相比起那些已经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我完全算得上是一个幸运儿,所以我只有加倍努力工作,才能无愧于您对我的期待。”戴维说。
“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不过我让你回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完成,所以这次中国之行结束后,我马上就会让许尔勒调整你的职务。”舒伯特说。
“这个老东西想干什么?”戴维的脑子立刻开始了高速运转,“难道他是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情况,所以才想让我远离中俄两国的事务吗?不,我的计划才刚刚实施,这个时候要是退出去的话,只怕我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戴维立刻堆起了一副笑脸:“我的元首,其实我也早盼着能够回到您的身边,而且许尔勒先生今天在去和奥布尔哈克将军会面前也和我谈起了这件事情……”
“许尔勒去见奥布尔哈克?”舒伯特脸『色』立刻一变:“你知道他们要谈什么吗?”
“我听许尔勒先生讲,好像是奥布尔哈克将军在您这里受了点委屈,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安慰对方一番……”
“哼!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舒伯特恼怒的喊道:“先前我把安德雷西调到美国就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将手伸的太长,结果他不但没听进去,反而还打起了奥布尔哈克的主意,所以这次我必须给他一个严厉的教训!”
“我的元首,许尔勒先生一直对您非常忠诚,而且在很多人看来,他毫无疑问是您身边最合适的继任者,所以我想您没有必要去为难他。”戴维装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些话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舒伯特警惕道。
“怎么,您过去没有听说过吗?”戴维完全是一副困『惑』不解的语气:“帝国内部一直在流传这些消息,而且您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许尔勒先生,所以大家才会这样认为。”
舒伯特转身走到了窗户旁,望着被夜『色』笼罩的巴黎,额头的一缕白发被透过窗缝袭来的风吹动着。没有人能够猜透舒伯特此刻的内心世界,但是戴维却感觉到一种恐惧正从对方脚下蔓延到自己身上,这是一场命运的赌博,稍有不慎,他便随时都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输家。
“看来许尔勒倒是挺器重你,就连这样隐秘的事情也不对你隐瞒,只是我在想,如果他知道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那么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舒伯特依然背着身,口气有几分阴冷。
“我的元首,我并不喜欢在人前拨弄是非,而且我今天说这些话也只是在向您如实反映我的见闻,并没有攻击许尔勒先生的意思。”戴维的声音变小了,而且还透着一丝恐惧。
“你在害怕?”舒伯特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戴维低垂的头颅。
“不,我没有害怕,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您面前『乱』讲话……”
“我知道了,”舒伯特叹了口气,“你去吧,但是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懂吗?”
“是,我的元首。”戴维以一副谨慎的目光离开了卢浮宫,然而当他钻进自己那辆宽大舒适的奔驰轿车时,便立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巴黎的夜空被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几颗星星挣扎着想逃离,但是很快就被夜『色』吞没。
2017年6月10日,中州。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秦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一进门她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佳肴,而女儿正围着桌子欢乐的奔跑着。
“你回来了,”齐格菲尔德端着一盘秦雪最爱吃的白灼虾走出厨房,“最近这段日子看你挺忙的,所以我今天特意多做了几个菜慰劳你一下。”
“你倒是挺细心的……”秦雪靠近丈夫,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一个热吻堵住了嘴。“别这样。”她红着脸推开了丈夫,“豆豆还在边上看着呢。”
“我不管这些,”齐格菲尔德轻抚着妻子的长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去,做一顿饭就想把我感动啊,想得美。”秦雪像小女生一样撅起了嘴。
“那就先来尝尝我的手艺吧,”齐格菲尔德笑眯眯的看着妻子:“我今天从电视节目里学到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不能用鲜花与钻石去征服一个女人,那么美食就是他最后的武器。”
“齐戈飞,你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秦雪忍不住问。
“这些日子我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所以我就想逗你开心,而且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都给你讲段子。”齐格菲尔德说。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难堪的沉默,齐格菲尔德与秦雪面对面,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后者只好避开了丈夫的注视,勉强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快点吃饭吧,晚上我还要检查豆豆的作业呢。”
一家人坐到了餐桌旁,开始享用丰盛的晚餐。齐格菲尔德想用幽默的语气来调节气氛,然而每次话到嘴边时却又被咽了回去,因为他心里总有一种无法抹去的恐惧,害怕突然有一天自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妻子理解自己的苦衷。
手机突然急促的嚎叫起来,屏幕上是柯尔特的号码,齐格菲尔德刚按下接听键,便听到了柯尔特紧张不安的语气:“戴维来了,他要马上见到你,就在我家。”
“我知道了,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到。”齐格菲尔德挂断电话,心里却有些慌『乱』,又正好对上秦雪投来一缕探询的目光,结果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是不是要出去?”
“是的……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因为柯尔特那里有些事情想让我去帮一下忙……”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也不算很重要的事情了,你在家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齐格菲尔德不敢再继续与妻子说下去,随手拿起一件外套便匆匆跑出了房间。
秦雪听着丈夫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鼻子突然感到一阵发酸,她死死咬住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悲伤的眼泪。
“妈妈,你为什么哭了?”齐梦急忙来到母亲身边。
“没什么,妈妈就是有些难过。”秦雪匆忙擦干眼泪,“赶快吃饭吧,吃完饭妈妈陪你一起写作业。”
“妈妈,爸爸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齐梦稚嫩的脸庞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不安的『色』彩:“你会和爸爸离婚吗?”
“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爸爸和妈妈好着呢,怎么会离婚呢?”
“那你为什么要哭,还有,你和爸爸最近总是不说话,我同学听了以后都说这是你们要离婚的表现,妈妈……我不要你们离婚……呜……”齐梦越说越伤心,竟然抱着秦雪哭了起来。
秦雪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心中百感交集,过去在她的心目中,齐梦一直都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是今天她却发现女儿已经有了独立的意识,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发现了自己与丈夫之间的微妙变化。
“豆豆,妈妈问你,要是爸爸有一天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他吗?”秦雪柔声问道。
“当然会……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我不要爸爸离开我……”齐梦抽泣着说。
“傻孩子,你要相信妈妈,爸爸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