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2日,美国。
自从国土沦陷后,一向以世界警察自居的美国人突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从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变成了被人踩在脚下的奴隶,大街小巷高悬的“卐”字旗无时无刻不在深深刺痛着美国人傲慢的心理。而占领者则想尽一切方式来炫耀自己的胜利,从禁止美国民众悬挂星条旗,到所有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要学习德语,纳粹政权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文化和精神上摧毁美国人的抵抗意志。只是他们忘了一点,美国人除了傲慢自大的心理之外,他们骨子里依然燃烧着先辈们反抗殖民统治的血『液』。
夜幕笼罩了拉斯维加斯,这座昔日以繁华的赌场而着称的城市如今却显得有些冷清,纳粹政权以危害公共秩序的名义关闭了绝大多数的赌场,但是那些精明的赌场老板们却又找到了另外一条路,他们把赌场的经营活动转入地下,甚至不惜为此献上重金来收买纳粹的官员们。对于那些在雅利安城里一天到晚都在备战的官员和军官们来说,清苦阴暗的地下世界显然无法和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相提并论,他们把舒伯特禁止在占领区内搜刮财富的命令弃之不顾,高级官员和将领们争先恐后的在自己的名下添置高档别墅、豪华游艇与数不尽的香车美女,而中下层官员和军官们抢不到这些东西,就到处敲竹杠和勒索普通民众,占领区内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腐败犹如一味毒『药』,侵蚀着骄狂不可一世的德军,强『奸』、吸毒、抢劫这些在军事条令被明令禁止的行为如今却几乎变成了半公开的行为,在地下世界过惯了苦日子的德军官兵『迷』失在灯红酒绿的世界中,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从上到下整日都在寻欢作乐,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呆在训练场上。
一些软骨头的美国人纷纷拜倒在纳粹脚下,为了博得主子们的欢心,他们动不动就在部分无辜的占领区民众头上冠以抵抗组织成员的帽子,并借此机会将对方的财产搜刮一空,更有甚者还残酷的杀害不听话的民众,导致占领区内褐『色』恐怖盛行,几乎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正是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下,美国的地下抵抗组织如同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规模较大的如在美国中部有『共产』党领导的“红『色』美利坚”,在西部和北部有民主党领导的“自由美国”,在东部和南部地区有共和党领导的“斗争联盟”,除此之外,全美各地还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千个抵抗组织和游击队。
大批的美国民众、退伍军人在各类抵抗组织的领导下,纷纷拿起武器来反抗纳粹的统治,尽管双方实力对比悬殊,而且抵抗组织的斗争也主要是以小规模的袭扰为主,但是仍然给纳粹当局带来了非常大的困扰。
一名高个子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拉斯维加斯的一间旅馆,门口的保安警惕的围在他身边,直到他出示了一张专属卡片后,保安们才为他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那里已经挤满了一掷千金的赌徒,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在战争中发了横财的美『奸』与纳粹军政官员,他们整日在这里挥金如土,输光了便继续出去搜刮普通民众。
中年男人来到了赌场边缘的一间包厢里,那里已经坐满了人,赌场小姐在他走进门的一刹那迅速将门反锁,还拉上了窗帘,而一众人等也纷纷上前与中年男人拥抱——乔尔·霍普金斯,一名普通的前美国邮政总署官员,如今的身份是民主党“自由美国”的首领。
“先生们,我们已经和俄国人取得了联系,他们即将对阿拉斯加发动进攻,而在此之前我们要在全美范围内发动起义,以策应俄国人的攻势!”
霍普金斯的话立刻在包厢里引发了一阵激动的低吼,只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人们都刻意压低了嗓音。然而即便如此,每个人眼中闪烁的泪光也足以证明他们是何等渴望这一时刻的到来。
“起义的命令即将下发,只是不知道各地是否都做好了准备?”霍普金斯问。
“我们已经和全美各地的主要抵抗组织都取得了联系,他们将全力执行命令。”
霍普金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他走到窗户旁,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有一群喝得烂醉的德国军官正在赌骰子,嘴边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赌徒们自以为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没想到这场赌博的结局是让他们失去了一切……”
一夜之间,起义的命令被以各种形式传达到全美各地,人们纷纷从地下室、储藏间、自家的游泳池里取出珍藏的武器,等待着进攻号角吹响的那一刻到来,而纳粹当局对此却浑然不觉。
两天后,全美迎来了沦陷后的第一个独立日。为了庆祝所谓的“胜利”,纳粹当局决定在这一天正式承认由自己一手『操』纵成立的伪『政府』,华盛顿大街小巷都挂起了新政权的国旗,国旗的图案依然是星条旗,只是在国旗的右上角留白,并且多出了一个铁十字,用纳粹当局的话来说,这寓意着美德两国之间的亲密关系,但是在美国民众心目中,这无疑是在『裸』的炫耀美国已沦为第三帝国的殖民地。
当这一天的午夜钟声敲响时,全美各地几乎同时爆发出激烈的枪炮声,德军兵营、主要交通设施、伪政权军队营地和警察局都陷入了起义者的包围之中。驻美德军副总司令安德雷西中将在睡梦中被副官拼命唤醒,连军装都没有穿好就落荒而逃,各地的德军向位于华盛顿的驻美德军司令部发来如同雪片般的告急文书,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所有的军官都在逃难,而司令部的通讯联系也被起义军切断。
混『乱』的情况足足持续了四十多个小时,等到安德雷西终于在华盛顿郊外的一座垃圾处理中心与负责警备的德军部队取得联系时,惊恐的得知驻美德军总司令已在起义军的突袭中身亡,而他此刻已经成为了驻美德军的最高指挥官。
这种意外的晋升根本不能让安德雷西重新收获一副愉快的心情,但是他却很清楚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稳定局势,那么自己的脑袋肯定会搬家。于是他急忙将负责华盛顿防卫的德军部队聚拢在一起,并向外围派出联络部队。与此同时,安德雷西又严令通讯部门与帝国大本营取得联系,舒伯特刚一获悉美国发生起义的消息,便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一方面下令由安德雷西负责就地镇压起义,另一方面又急忙从欧洲等地调兵遣将支援驻美德军。
起义爆发72小时后,安德雷西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在他面前的电子地图上清晰的显示着全美各地的战况——几乎所有的城镇都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而德军的主力则被分隔在若干个孤立的城市内,彼此间既无法进行有效的联络,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朝哪个方向进攻。
尽管局势危急,但是安德雷西毕竟不是无能之辈,他迅速下令驻扎在全美各地的德军立即恢复彼此间的通讯联系,同时又集中优势兵力对占领华盛顿的起义军发动猛攻,企图首先夺回华盛顿,再以此地为中心点,逐步打通与各地德军的联系,完成对起义军的镇压。
然而安德雷西的军队在进攻华盛顿时却遇到了巨大的麻烦,无数的美国公民们自发的加入了起义军的行列,男人们在街头巷尾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妇』女们冒着枪林弹雨在火线上抢救伤员,就连老人和孩子也加入了运送弹『药』的行列。德军的头几轮攻击刚一开始就被猛烈的反击打了回去,只得留下一具具尸体狼狈逃窜。
安德雷西对不利的战况感到气急败坏,因为他的对手只是一群缺少弹『药』和足够训练的普通民众,而他的军队却几乎武装到了牙齿,这样的失败让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辩解的理由。他下令调来更多的坦克和大炮,并且严令前线指挥官必须在24小时内恢复对华盛顿的控制。
一名中尉参谋急匆匆的跑进了安德雷西的临时司令部,从他那张苍白而又充满惊恐神情的脸庞上来看,似乎又发生了某种不好的事情。
“是不是又有人发来求救电报了?”安德雷西恼火的看着部下:“告诉他们暂时固守待援,只要重新控制了华盛顿,我们很快就能稳定住局势!”
“将军先生……我们有烦了……”中尉结结巴巴的说:“就在一个小时前,俄国军队对阿拉斯加发动了跨海攻击,而加拿大也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动……”
“混蛋!不许胡说!”安德雷西一把揪住了中尉的衣领:“你要是再敢散播谣言,我现在就把你拉出去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