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参加舞会时听到的,有很多人都这样说,更可气的是有些人甚至还猜测您迟迟不去向外公求情的原因就是因为您根本没打算让父亲活着回来,我很气愤,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们,所以我才想从您这里找到答案。”凯瑟琳怯生生的说。
“我的孩子,永远都不要去相信那些恶意的中伤,因为我和你爸爸之间从来都没有问题,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出还有谁比他更爱我。”斯特凡妮说。
“只要你们没有问题就好,这样我就可以去撕烂那些造谣者的嘴巴!”凯瑟琳大声道。
“靠这些是堵不住谣言的,”斯特凡妮摇了摇头,“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无论别人如何猜测,我从来都不去计较这些事情。”
“妈妈,听您这么说,您和齐格菲尔德将军之间的事情是真的了?”凯瑟琳小心翼翼的看着母亲。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斯特凡妮叹了口气。
“听说那位将军非常有魅力,而且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许多人都把他视为偶像,他若是对哪个姑娘『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肯定会幸福的晕过去……”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斯特凡妮被逗笑了:“他可没有你说的这么好,他举止粗鲁,常常像个野蛮人一样去对待一位漂亮的姑娘,他就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心中总是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做他的恋人很辛苦,因为你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装着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总之你的心会被他牵着走,而离开他的每一秒都会在煎熬与思念中度过。”
“妈妈,我听说爸爸当年曾经想在赛马场上对您表白,但是他刚要开口,齐格菲尔德将军就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您,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凯瑟琳问。
斯特凡妮轻轻地点了头,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真是太浪漫了!”凯瑟琳出人意料的发出了惊呼:“要是有人也这样对我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别胡说!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每天都会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所以还是找个你像你爸爸这样的男人最好。”斯特凡妮朝女儿身上轻轻拍了一下。
“妈妈,看来您并没有忘记齐格菲尔德将军,而是把他藏在了自己的心里。”凯瑟琳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你不提,我也早就忘了。”斯特凡妮说。
“不,妈妈,我能看出来,当您回忆起那些往事,您的脸上就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幸福,所以我才会说您没有忘记他。”凯瑟琳说。
“只是回忆罢了,其实我和你爸爸生活的这些年才是最幸福的时光,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为了我,他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些更珍贵。”斯特凡妮说。
“妈妈,记得有人常常说,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嫁给自己爱的男人,那就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可是无论怎样,后者永远都不能取代前者的地位。”凯瑟琳说。
斯特凡妮沉默了,而鲁道夫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居然又跳下沙发对着窗外不停地发出一种类似于呜咽的吼声。斯特凡妮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看到“地心之光”的视线恰好落到了一座早已被人遗忘的山头上,那是“美丽如画”,是她珍藏在心中的一幅画卷,尽管岁月已经让这幅画卷中的许多画面变得模糊不清,但是那张刚毅的面孔却始终清晰地镌刻在她的脑海中,每当她在梦里与这张面孔相遇时,她的心便痛得不能呼吸……
“地狱妖蝶”停在了一处备用机场,这里也是盖世太保的秘密基地,基地负责人是戴维的亲信。尽管如此,齐格菲尔德、柯尔特下飞碟之前还是做了伪装,两人戴上了口罩和墨镜,与戴维一起钻进了一辆梅赛德斯轿车。多丽丝被戴维派人送往另外一处秘密地点,柯尔特虽有些不舍,但是也只好暂时选择了忍耐。
梅赛德斯轿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雅利安城郊外。当轿车爬上一条熟悉的山路时,柯尔特不禁下意识的喊道:“这是去‘美丽如画’的路,我的天,我们终于又回家了!”
“没错,我们又回家了。”戴维从驾驶席上扭过头,嘴边挂着一丝狡诈的笑容:“不过这座房子如今已经换了主人。”
“是谁住在这里?”柯尔特忙问。
“是比尔,还有海伦和他们的孩子,我相信他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戴维说。
“好多年不见了,也不知道比尔如今过得怎么样了?”柯尔特感叹道。
“他的生活非常好,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不用再四处漂泊,也无需担心家人的安危,对于一个情报人员来说,这几乎是最美好的结局。”戴维说。
柯尔特没有回过神,但是齐格菲尔德却听出了戴维话里的含义——比尔是被囚禁在这里,而时间应该就是从他离开中国开始。
“也许这真的是一种幸福,因为比尔终于用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远离了一个令人痛恨的黑暗世界,这都要感谢阿尔伯特叔叔,如果没有他的仁慈,比尔不可能活到现在,而我……”
齐格菲尔德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的思绪已经被一种古怪的情感所左右,他希望阻止战争,但是却又不得不再次走上战场来为自己赢得信任;他心中的最爱是秦雪,但是却又要面对昔日的恋人斯特凡妮;他的部下和朋友们都以为他早已死去,但是当他再度出现时,少不了要去面对无数个追问当年真相的声音……每一个烦恼都是一个看似无解的困局,而能够找到答案的人只有他自己。
轿车停在了山顶别墅的门前,齐格菲尔德举目望去,故居依然保持着当年他离开时的模样,唯有铁门被岁月增添了无数块斑驳的锈迹。他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遥远的从前——窗外传来古怪的叫声,他装出一副可怜相换得母亲的同情,然后与卡尔一起来到山下,开始将军与士兵的游戏……
“我们终于回家了……”齐格菲尔德心中突然想流泪,因为他的梦,他的人生,还有他所有的幸福与痛苦都是从这里掀开了序幕。
戴维打开了车门,齐格菲尔德缓步走向家门,他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但是他的内心深处仿佛听到了一种神圣的召唤,令他情不自禁的推开了家门。房间里的陈设和过去一模一样,就连那架钢琴也依然停留在原地。一个小男孩正坐在钢琴前认真的按下琴键,听得出来他的演奏还不够娴熟,但是他嘴边那一丝淡淡的笑容却让齐格菲尔德仿佛看到了一幅久违的画面——母亲坐在自己身边,用轻柔的语气为自己讲述着每一个音符演奏的技巧,父亲这时会静静地坐在一旁,一面聆听着音符的舞蹈,一面在手中的医书上不停地划出一道道符号……
“请问你们是做什么的?”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齐格菲尔德的回忆,他侧过身,看到了海伦那张略显陌生的面孔——她的眼角被岁月刻上了一道道痕迹,而过于白皙的皮肤也证明了她这些年再未走出过地下世界的事实,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而弹钢琴的小男孩也躲在了她身后,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的目光,仿佛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孩子。
“戴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听到声音的比尔也冲到了客厅,长期的幽禁岁月让他变成了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再也看不到当年那副机警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齐格菲尔德伸出了手。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比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而当齐格菲尔德去除掉口罩和墨镜的一刹那,他竟然哭泣着喊道:“我的上帝,您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齐格菲尔德与比尔紧紧拥抱在一起:“因为我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忍耐,所以我今天才能继续站在你面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天,柯尔特也在您身边!哦,上帝啊,这简直太疯狂了,难道是我们的元首让你们来的吗?”比尔语无伦次的喊道。
“元首还没有见过他们,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两天将军先生与柯尔特将会住在你这里,不过我会安排人手来保护他们,所以你不必担心。”戴维说。
“这是怎么回事?”比尔的表情立刻凝固了。
“这还用说吗?我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把他们带回了雅利安城,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帮助将军先生实现继续为国效力的梦想。”戴维说。
比尔立刻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齐格菲尔德。
“戴维说得对,我不能在帝国面临危局时依然站在一旁无所事事,所以我要回来,向所有人证明我的忠诚。”齐格菲尔德说。
“您要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吗?”比尔问。
“没错,否则我可以继续待在中国享受生活,而不是跑到枪林弹雨中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齐格菲尔德说。
比尔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吩咐海伦去打扫卧室。戴维安排好警卫人员后便独自离去,但是他前脚刚走,比尔就紧张的对齐格菲尔德说:“埃尔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