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熟悉的呼唤让齐格菲尔德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他放下捂住眼睛的手,道:“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但是你一回到德国就上了战场,不仅接二连三的击败了俄军的攻势,现在又被晋升为元帅,我相信各国媒体肯定会因此把你看成是法西斯的死硬派。”张志刚说。
“我这样做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才是。”齐格菲尔德坦然道:“我离开德国多年,在内部缺少足够的支持者,所以我必须用战场上的胜利来赢得元首的信任,否则我便将一事无成。”
“就算你用胜利赢得了贵国元首的信任又如何?”张志刚尖锐的反驳道:“难道他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吗?不,戈飞,独裁者的野心是没有边界的,他只会利用你去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当你变得毫无用处时,等待你的便是被抛弃的命运。”
“这些我也曾经考虑过,但是我若是因为困难便放弃了抗争,那就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说到底,即使粉身碎骨,我也不能看着我的国家和民族再次陷入毁灭。”齐格菲尔德说。
“但是德国如果赢得了战争的胜利,那么其他国家的人民怎么办?他们本来就是一群自由的人,现在却因为你必须维护德国的利益而被迫沦为被压迫的人,你这样做对这些人公平吗?”张志刚追问道。
“这个世界的规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如果德国没有掌握绝对的主动权,那么即使喊出再多的和平口号,也只会落个无人理睬的境地,所以我们只有赢得战争的胜利,才能为日后的和平奠定基础。”
说到这里齐格菲尔德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们发动战争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侵占别国的领土,而是需要用胜利来作为第三帝国继续生存的保障,所以战略目标一旦达到,军事行动也就会结束,到时候只要世界承认第三帝国的合法『性』,并且给予我们足够的生存空间和和平保障,我们自然会从占领区撤军。”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吗?”张志刚又问。
“这是元首过去反复强调的事情,而且这次回国后我和他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他答应我只要能够赢得对俄战争的胜利,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他也会履行自己的承诺。”齐格菲尔德说。
“你相信他的承诺吗?”
“当然相信,”齐格菲尔德给出了坚定的回答:“对于德国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遵守承诺更为重要,更何况元首又是全体德国人民的领袖,肩负着扞卫国家与民族利益的重任,所以他根本没有理由去欺骗我。”
“戈飞,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因为即使被占领国愿意与第三帝国签署和平协议,这种协议也不过是刺刀下的产物,根本没有什么公正可言,到头来第三帝国还是要继续面对占领区民众的反抗浪『潮』,而第三帝国的军事力量根本不足以控制如此庞大的占领区,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把困难都摆在第一位,那么就永远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所以我必须先走出第一步,以后的道路虽然艰难,但是只要我们始终坚守追求和平的信念,那么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的诚意会感动世人,为第三帝国迎来真正的和平。”
“听得出来,你对贵国的元首始终怀有一份特殊的情感,但是你的这份忠诚能否得到他的理解,或者说他是否会真心诚意的支持你做这些事情,如果他只是在利用你摆脱当前的危局,那么你日后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阿尔伯特叔叔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启蒙者,当年如果没有他的保护,我恐怕已经死在了别人的铁蹄下,所以我必须竭尽全力来报答他,尽管我和他在如何实现和平的问题上也有着不少分歧,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欺骗我,因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绝不会做出卑鄙的事情”
张志刚暗道一声惋惜,齐格菲尔德固然有一颗坚强善良的心,然而他却不能正确的区别什么才是真正的家国大义,即使他实现了自己心目中所谓的和平,到头来也不过是变成了法西斯侵略战争的帮凶。
“戈飞,如果有一天,我们变成了战场上的对手,那时你还会想起自己今天说过的这番话吗?”
“这绝不可能!”齐格菲尔德脱口道:“中国和德国一样,都是我的祖国,所以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张志刚又问。
齐格菲尔德沉默许久,徐徐道:“如果真的有这一天,我宁愿用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想看到我最爱的两个国家互相残杀。”
“戈飞,话已至此,你也好自为之,小雪和豆豆由我来负责照顾,你就放心好了,不过作为兄长,我必须送你一番忠告,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切不可因一时的愚忠而误入歧途,需知天理自在人心,若是背其道而行之,到头来只能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张志刚起身道。
“志刚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那就只有奋不顾身的走到底……”
回到了俄军指挥部,张志刚把自己与齐格菲尔德会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瓦西里耶夫,后者听完不禁莞尔一笑:“这位元帅可真有意思,其实他也知道德国的实力根本无法征服世界,却幻想着能够依靠战场上的短期胜利来维护第三帝国的利益,好在他没有虐待卓娅和叶戈维奇,否则在我看来他和那些法西斯将军们便没什么两样。”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一下子从思想上与纳粹分割开来确实很难做到,不过既然他的目的是想实现和平,那么我相信只要付出努力,我们就能够把他争取过来。”张志刚说。
“再好的人要是掉进了裁缝的染缸里,也难免会染上一身颜『色』,所以我们应该让这位元帅好好地清醒一下……”
一架架运输飞碟在斯大林格勒上空来回盘旋,地面上忙碌个不停,德军士兵们将给养、弹『药』纷纷搬下机舱,这些都是他们在斯大林格勒赖以生存的宝贵基础。一队新兵在军官的催促下在跑道上排列整齐,目送着另一群伤兵被送上飞碟,双方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复杂,前者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而后者却暗自庆幸终于可以离开这如同地狱般可怕的战场。
在一片忙碌的景像中,机场的角落里悄然落下两架飞碟,刚一落地便被严密的警戒起来,数十个标着危险标志的集装箱被运出机舱,在一队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被送往城内一处刚修好的地下工事。有几个好奇的士兵透过集装箱的缝隙望去,却只看到集装箱里有无数个黑乎乎的人形影子。
一辆军用吉普车的到来突然让机场陷入了狂欢,车头的元帅旗上绣着一枚十字架和一支郁金香,这是属于齐格菲尔德的特有标志。士兵们向元帅发出热情的呐喊,如果说胜利是他们的信仰,那么齐格菲尔德便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元帅走下吉普车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了运输机队的指挥官,在一番耳语后,指挥官带着震惊的神情下令所有飞碟立即撤离。元帅在机场上徘徊了许久,直到一架架飞碟全都升空离去,他才对着飘着雪花的天空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阁下,您为什么要下令停止物资运输?既然我们好不容易又掌握了制空权,那就应该充分利用这一优势才对啊!”贝尔曼困『惑』的看着元帅。
齐格菲尔德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贝尔曼,后者看完后不禁大吃一惊:“中国人开始为俄军提供远程预警雷达支持!这是真的吗?”
“消息来源非常可靠,所以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空军必须改变战术。”齐格菲尔德说。
“这个消息是那位中国将军告诉您的吗?”贝尔曼问。
“他不可能告诉我这些事情,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多问了,总之真正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就要开始了。”齐格菲尔德喃喃道。
“就因为瓦西里耶夫来了吗?”贝尔曼的嘴角微微上翘:“阁下,他绝不是您的对手。”
“所谓对手,既有站在我们面前的,也有站在我们身后的,以后你会明白这一点的。”齐格菲尔德说。
贝尔曼嘴角的微笑消失了,他也开始望着天空,肆虐的风雪越来越大,天地间一片哀鸣,不知道是为谁奏响的葬曲。
两架t50飞上了斯大林格勒的天空,长机驾驶员塔西诺夫少校带领僚机寻找着攻击目标。作为俄罗斯新一代的隐形战斗机,t50从设计立项开始就肩负着俄罗斯重振大国雄风的希望。而北约盟国在被迫流亡到俄罗斯后,在严峻的形势威胁下,也不得不放弃过去的技术封锁,为t50改进了雷达和武器系统。如今的t50已经脱胎换骨,尽管『性』能与德军的“地狱妖蝶”尚有很大差距,但是驾驭它的俄罗斯飞行员们却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对手在天空中一较高下。
新型相控阵雷达扫描到了一群小亮点,塔西诺夫立刻判断出这是一群德军运输飞碟,与战斗飞碟相比,这些飞碟飞行速度较慢,非常适合成为自己的开胃菜。塔西诺夫打开加力,带领僚机向着目标加速飞去,武器控制系统迅速锁定目标,一枚呼啸而出,数十秒后,一个亮点从雷达上消失了。
“干得漂亮!”僚机驾驶员在耳机里发出了快乐的呼喊。
塔西诺夫刚想回应,机舱内的报警器却发出了疯狂的叫喊,他急忙拉起『操』纵杆的同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巨响,僚机拖着一道长长的黑烟朝着地面上坠落而去。
“该死的!”塔西诺夫刚骂了一句,却立刻倒抽一口凉气——天空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架黑『色』的飞碟,在它的机身上印满了无数架战斗机的标志,而这从来都是属于王牌飞行员的荣耀标志!
决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