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斯特凡妮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不安的搓着手指头:“请原谅我不打招呼就上了飞碟,但是我真的很想来帮助埃尔文。”
“我的上帝,你是怎么混上来的?”博洛宁根继续着震惊。
“是一个情报部门的军官帮了我的忙,我告诉他说我有几句话想委托您捎到斯大林格勒,但是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他便为我找了一身士兵的衣服,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我根本没打算下飞碟,所以我就来了。”斯特凡妮坦然道。
“你出来卡尔知道吗?”博洛宁根追问道。
斯特凡妮摇了摇头。
“你简直是在胡闹!”博洛宁根喊道:“不行,我现在必须把你送回去!”
“千万别这样!”斯特凡妮眼泪汪汪的拉住了博洛宁根的胳膊,“我今天意外的听到了父亲与一些人的对话,结果让我知道了他们正在密谋逮捕埃尔文,他已经被冤枉了一次,我不想再让他受委屈了,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的要去斯大林格勒见他,因为我相信自己能够说服他不要这样固执。”
“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是卡尔和你父亲知道了你的做法,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这件事情?”
“这些我统统不管!”斯特凡妮擦干眼泪道:“只要能够保护埃尔文,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这是要『逼』着我犯错误吗?”博洛宁根刚想发火,机舱里的红『色』警示灯却突然剧烈的闪烁着。
“大家快坐好,我们已经被雷达信号锁定了!”飞行员紧张的呼喊刚一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飞碟就开始了大跨度的蛇形机动。被一轮残阳染红的天空中不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那是俄国人的高速防空与飞碟发『射』出的诱饵弹相撞时的声音。
剧烈的晃动顿时让斯特凡妮尝尽了苦头,她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胃里的胆汁都快要吐干净了,而那些没完没了的爆炸声又一次次的折磨着她的神经。她只能死死地抓住飞行座椅的扶手,在心里不停地祈祷上帝保佑自己能够活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斯特凡妮睁开双眼,却突然透过机舱窗户看到下面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废墟——斯大林格勒!就像一场噩梦,当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地狱。
“算我倒霉,这下就算想把你送回去也晚了。”博洛宁根一脸苦笑:“不过这样也好,现在能说动埃尔文的人也只有你了,所以我只能祈祷元首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不要被气疯。”
舒伯特并不知道斯特凡妮正在数千公里以外的高空上所做的事情,他独自来到了阿尔伯特的关押地,后者刚一见到他,便冷冷的问道:“你怎么有心情跑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你的军队又打了败仗?”
“亲爱的哥哥,我是来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格拉赫博士负责研制的那些超级武器已经具备了实战能力,只要我一声令下,帝国军队就能让俄国人吃尽苦头。”舒伯特笑着说。
“再厉害的武器也战胜不了真理,所以我能想象到你的结局。”阿尔伯特说。
“也许你说的有些道理,所以我并没有同意格拉赫博士动用这些武器的请求。”舒伯特说。
“你终于知道害怕了,”阿尔伯特讽刺道:“看来斯大林格勒的失利倒是让你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你错了,”舒伯特微微一笑:“我们的军队最近在斯大林格勒打了好几场胜仗,而这一切都要感谢埃尔文……”
“你说什么?”阿尔伯特脸『色』一变:“难道埃尔文还活着吗?”
“是的,虽然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死,而且还在比尔的帮助下隐藏到了中国,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娶了秦风的妹妹做妻子,除了上帝,没人能够策划出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
“是你把埃尔文找回来的吗?”阿尔伯特紧张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舒伯特冷笑道:“他自己有着一颗炽热的爱国心,即使知道这是一场邪恶的战争,却依然不愿意看到他的祖国陷入灭亡的境地,能够拥有这样一位忠诚到愚蠢的军人对任何一个统治者而言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舒伯特讲述了齐格菲尔德回到雅利安城以后发生的事情,阿尔伯特听得眉头直皱:“我不明白,格莱斯纳将军建议将埃尔文晋升为元帅的做法其实会制造出很大的矛盾,但是你为什么还要坚持这样做?”
“他们都以为我是个傻子,那么我就索『性』满足他们的愿望,因为我需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暴『露』出真面目,而一旦时机到来,他们就会明白当初为什么是我成为了艾德斯瓦尔宫的主人。”舒伯特说。
“你一定想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为日后的清洗做准备!”阿尔伯特一针见血道。
“你只猜对了一半,”舒伯特在幽暗的灯光下笑的格外狰狞,竟然与霍夫曼有了几分神似:“也许你会想,既然我们在俄国正面临危机,这些武器刚好可以帮助我们彻底消灭俄国军队啊?但是我偏偏不这样做,因为俄国人虽然看似强大,却早就失去了前苏联时代那种不畏一切困难的勇气,所以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再付出一点耐心,北极熊就会『露』出它虚弱的一面,到那个时候,胜利就会像熟透的果子一样,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就能落到我们手里。”
“但是这样做还是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现在的每一天都会有数不清的士兵倒在战场上,即使最后你获得了胜利,第三帝国也将因为失血过多陷入崩溃的边缘。”阿尔伯特说。
“就政治而言,你完全是个外行。”舒伯特『露』出了一缕轻蔑的微笑:“虽然全世界都以为德国军队在俄国战场上再次被打破了不可战胜的神话,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也是一种计谋,因为我必须麻痹未来的敌人,让他们以为德国军队已经在俄国战场上大伤元气,就算勉强获胜也没有了继续发动战争的能力,然而最终的结果肯定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阿道夫,你所谓的敌人是不是来自东方?”阿尔伯特立刻追问道。
“敌人来自哪里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必须有彻底击败他们的实力,所以我不能一下子亮出所有的底牌,否则什么都被对手看穿了,我还怎么来继续进行这场游戏?”舒伯特又笑了。
“你简直就是个魔鬼!”阿尔伯特愤怒的吼道:“你把士兵们当成是炮灰,这样做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他们的命运早在‘最终解决’被废除的那一天就决定了,而我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走上战场吗?亲爱的哥哥,不要以为所有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当年如果你在帝国抚养所里没有真心实意的去播散爱心,我又怎么能把他们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所以说到底,虽然我们看似是善与恶的两面,但其实正是你的善良把他们亲手送进了地狱……”
“住口!”阿尔伯特一把揪住了孪生弟弟的脖子,一枚铁十字勋章在他攥紧的拳头下微微晃动:“阿道夫,你给我听着!我的所作所为绝不是在替你收买人心,那些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你没有权利去利用他们!”
“亲爱的哥哥,没有人去强迫他们做这些事情,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而我不过是利用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而且即使有朝一日他们发现自己受到了欺骗,受到诅咒也只会是阿尔伯特这个名字。”
舒伯特说完这番话突然放声大笑,但是那笑声中却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为了成为第三帝国的元首不知道忍受了多少屈辱,但是直到现在都无法公开自己的真面目,对任何一个独裁者而言,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耻辱。
阿尔伯特松开了颤抖的手,在阴冷的地下室中流下了悲伤的眼泪,他不明白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竟然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如果非要为自己的不幸寻找一个理由,也许只能归结于他和舒伯特有着一个共同的父亲,一个可怕的、至今仍在影响纳粹帝国的阴谋家……
……
博洛宁根的飞碟摇摇晃晃的落到了斯大林格勒机场,飞行员走下飞碟,在机身上看到了十几处被碎片击中的伤口,他不由划了个十字,暗自庆幸又逃过了一劫。
“你有划十字的功夫,倒不如多去琢磨一下如何干掉那些讨厌的防空基地,否则上帝可不会一直保佑你。”博洛宁根在飞行员背后拍了一把。
“对不起,将军先生,要是我们能够找到一种对付俄国人的新式武器就好了。”飞行员涨红着脸说。
“我们的秘密武器就在飞碟上,不过你要先把齐格菲尔德元帅找来,因为只有他才能发挥出这件武器的全部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