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菲尔德突如其来的反击令雷德尼茨措手不及,原本他还以为对方会因为这起意外事件自『乱』阵脚,但是却没有料到齐格菲尔德居然将矛头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不过他毕竟在政坛『摸』爬滚打多年,稍作思考就发起了反击。
“阁下!也许阴谋这个单词有些沉重,但是我想知道您对尼科波利斯小姐的事情作何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这件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如果您觉得这里面有问题,那就直接去调查好了。”齐格菲尔德说。
“您就不害怕一旦这件事情是真的,您会脱不了与游击队之间的关系吗?”
“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齐格菲尔德高声质问道:“既然我们已经在和希腊人进行和谈,现在却又抓着尼科波利斯的女儿不放算怎么回事?难道元首之前做出的公开承诺都是骗人的吗?”
雷德尼茨这下不敢随便接话了,他偷偷地瞄了一眼许尔勒,却发现对方居然装作没看见,他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便不得不对齐格菲尔德说:“最近发生在希腊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
“请您把话说清楚,究竟发生了哪些怪事?”齐格菲尔德不依不饶。
雷德尼茨再次将目光投向许尔勒,却发现对方这会儿干脆闭上了眼睛,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下可把他给气坏了,但是碍于舒伯特在场,他只好继续与齐格菲尔德展开辩论。
“您刚到希腊就下令释放政治犯,还与游击队迅速取得了联系,甚至不等希腊『政府』进行商议就下令将军队全面撤出游击队控制区,而游击队方面对您的举动也是出奇的配合,您甚至可以不带卫兵自由出入游击队占领区,由于这种现象的确很不寻常,所以很难不让人怀疑您和游击队方面没有私下里的沟通。”
“您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怀疑我是在通过多丽丝与游击队建立秘密联系吗,不过我必须坦率的告诉您,当时我在海岛上救起多丽丝的时候的确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我现在却非常高兴,因为这不仅能够帮助我与希腊人民早日达成谅解,还会减少德国士兵的流血牺牲,像这么好的事情您要是能够早点告诉我,我们与希腊人的和平协议也就不会拖到现在还无法执行了!”
齐格菲尔德这一番话巧妙地将影响希腊和平进程的责任都转嫁到了雷德尼茨身上,而后者自然清楚这里面的利害,于是也不敢再多嘴,只好开口呼唤许尔勒帮自己找台阶下。
“局长先生,阿尔巴诺的死因分析出来了吗?”
“您不提醒我差点就忘了。”许尔勒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脑袋,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后,对舒伯特道:“我的元首,阿尔巴诺的初步死因是过度疲劳诱发的心梗,与怀特中校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这样就好,”舒伯特明显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柯尔特这小子也太冲动了,既然是配合调查,那也没有必要和阿尔巴诺发生冲突嘛,我看这样好了,先把他送回希腊,然后由军纪处按照条令进行处理,至于阿尔巴诺,虽然他犯了错误,不过这些年也为帝国卖了不少力,就把他安葬在西班牙好了,同时命令军事检察院对他的审查就此结束。”
“我的元首,尼科波利斯小姐的事情怎么处理?”许尔勒问。
“这件事情就交给埃尔文来办吧,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的。”舒伯特不假思索道。
“是。”许尔勒躬身一礼,就来到了雷德尼茨身边:“阁下,看来有些事情可能存在误会,我看这样好了,我陪着您去处理阿尔巴诺将军的葬礼,您看怎么样?”
“这个建议不错,”舒伯特在一旁借言道:“就以我的名义去吧,顺便安慰一下阿尔巴诺的遗孀和子女。”
雷德尼茨眼看事已至此,也只好顺着台阶下:“我的元首,刚才我对齐格菲尔德元帅的确有些误会,请您原谅我的冒昧。”
“埃尔文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所以您应该直接向他道歉。”舒伯特微笑道。
雷德尼茨刚转向齐格菲尔德,后者就迅速『露』出了笑容:“对不起,我的情绪刚才也有些激动,还请您原谅。”
“没关系,既然我们都犯了错误,那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雷德尼茨一语双关,齐格菲尔德没有理会他言语中暗藏的不满,而是微笑着目送他和许尔勒离去。
“埃尔文,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总该对我说点什么吧?”舒伯特在一旁苦笑道。
“很抱歉,我的态度是不太好,但是我认为柯尔特从头到尾都是被人陷害的,而背后的主使者很有可能就是雷德尼茨!”齐格菲尔德说。
“如果没有证据,你最好不要随便说这种话。”舒伯特拉下了脸。
“事情其实很清楚,阿尔巴诺作为雷德尼茨的亲信,肯定知道一些他的秘密,如果在审讯中被查出来,那么雷德尼茨就会受到牵连,所以他就想出这么一招来,既杀人灭口,又把勾结游击队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这份心思也真够歹毒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把雷德尼茨也送进监狱吗?”舒伯特先抛出一道问题,紧接着又说:“如果你真打算这样做的话,那么就等于是向整个党卫军宣战,而你的和平事业恐怕也就遥遥无期了。”
“如果不是顾忌到这一点,我肯定不会对他客气。”齐格菲尔德说。
“所以说凡事都要给自己留点余地,否则到处都是你的敌人,就拿尼科波利斯小姐这件事情来说,她在你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你竟然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果这件事情被闹大的话,你恐怕真的要有烦了。”舒伯特说。
“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情,而且我相信柯尔特也和我一样,但是多丽丝是个好姑娘,所以我希望您能够放过她。”
“我要是不想放过她,干嘛让你去处理这件事情。”舒伯特笑着摇了摇头:“希腊的和平协议必须抓紧落实了,你回去以后告诉游击队方面,只要能够允许希腊现『政府』的相关人士自由选择去处,并且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那么年底前我们就可以把军队全部撤出希腊。”
“您没有开玩笑吧?”齐格菲尔德顿时『露』出了惊愕的目光。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开玩笑,眼下我需要让全世界都看到和平的希望,而希腊是最有把握实现和平的国家,所以当然要优先处理了。”舒伯特说。
“除了您刚才提到的那一条,还有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齐格菲尔德又问。
“要那么多附加条件干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也在搞阴谋吗?”舒伯特笑着说。
“我当然不会怀疑您,不过……”齐格菲尔德稍稍迟疑了一下道“我听说您已经下令向东方边境大规模调派兵力,而且还找到了许多熟悉中国情况的人来训练部队,我想知道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舒伯特微微一笑,道:“我早就对你说过,虽然我很想与中国和睦相处,但是从国家安全的角度考虑,我们仍然需要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来加强对中国的防御。”
“但是我认为我们现在采取的措施已经远远超过了防御的需求,所以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安。”齐格菲尔德说。
“我要是真想和中国人打仗,那么也就不会让贝肯多夫将军陪着你去军营了。”舒伯特先是安慰,接着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你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眼下还是有许多高级将领要求对中国采取强硬手段,为此他们常常跑到我这里来进行辩论,搞得我也是有苦难言。”
“这些野心家眼里只有欲望,只有碰得头破血流,才能让他们懂得有些高压线根本碰不得。”齐格菲尔德气愤的说。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但是还不太成熟,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舒伯特说:“我打算在希腊的事情基本稳定下来后,让你到东方边境组织几次大规模的多兵种联合对抗演习,而你的任务就是模拟中国军队来抵御帝国军队的进攻。”
“看来您一定是想让我通过演习来打消那些人与中国开战的念头。”齐格菲尔德立刻猜出了舒伯特的用意。
“没错。”舒伯特颔首道:“如果我公开拒绝那些人的要求,难免会给人留下惧怕中国的印象,这只会让主战派更加渴望开战,所以我需要用合适的方法来为这些人降降温,而你在中国流亡多年,不仅有一个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岳父,身边还有不少来自中国军界的朋友,所以没人比你更了解中国。”
“我可以接受这项任务,但是我请求您能够允许我邀请中国『政府』派出军事观察员来进行实地观摩,毕竟演习所在地靠近中国,所以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提升互信的举动。”齐格菲尔德说。
“没问题,我完全支持你的想法。”舒伯特很自然的将手放在了齐格菲尔德肩头:“埃尔文,我们与中国人能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