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菲尔德匆忙离开了会议室,在他的军事生涯里,这种行为是极其罕见的,但是并不会有人对此感到意外,因为在遥远的东方,正有一个小女孩渴望着父亲的回归。
“阿希姆,元首的回复到了没有?”齐格菲尔德刚一回到住处就心急火燎的催问着。
“已经到了,元首同意您立刻赶往中国,同时他还下令空军安排一架医疗飞碟随同您一起飞往中国,如果您的妻子同意和您回德国,那么您的女儿在返程时就将得到最好的照顾。”阿希姆说。
“感谢上帝,感谢阿尔伯特叔叔。”齐格菲尔德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我要赶紧联系张志刚,看看他是否帮助我疏通好了外交渠道。”
“我已经替您问过了,”阿希姆给出了贴心的答案:“中国『政府』已经为您开了绿灯,您今天就可以飞往中州。”
“好吧,我现在就出发,等到我把女儿安置好了就立刻回来。”齐格菲尔德说。
“您不带上我吗?”阿希姆吃惊的说。
“我需要你留在这里替我观察演习场的一举一动,并且随时向我汇报,去中国就由迪特里希陪着我好了,他比我女儿大不了几岁,在路上也有个伴。”齐格菲尔德说。
“好吧,祝您一路顺风。”阿希姆说。
齐格菲尔德马不停蹄的接上齐思楠,火速赶到了机场,舒伯特派来的医疗飞碟已经静静的等待在这里。飞碟上装载着整个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足以保证在飞行期间完成最复杂的外科手术。上百名医生护士也将陪同齐格菲尔德一起前往中国。
张志刚作为观察团的负责人,暂时无法陪同齐格菲尔德一起回国,不过在送行时,他依然语重心长的告诫齐格菲尔德:“小雪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你一定要保持耐心,如果她坚持不跟你回德国,希望你也要尊重她的决定。”
“我一定会说服她的。”齐格菲尔德对老朋友行了一个军礼,便扭头上了飞碟。
庞大的飞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后,便如同流星般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数个小时后,齐格菲尔德便再度回到了自己的第二故乡,尽管此刻已近拂晓,但是他顾不上休息,带着迪特里希直接去了医院。
中州市人民医院的一间重症病房里,齐梦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输『液』管,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原本是花一般的年纪,如今却渐渐失去了生气。
神『色』憔悴的秦雪守在女儿的身边,目光中交织着母爱的慈祥与对病魔的绝望,如果说丈夫的意外离去给了她致命一击,那么女儿的突然患病绝对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她不止一次想过后半生要与女儿相依为命,然而病魔的突然来袭却让她陷入到了不知所措的痛苦中。
“妈妈……”齐梦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豆豆,你是不是感觉好点了。”秦雪急忙抓住了女儿的手。
“我没事,就是身上有些难受,一点劲也没有。”齐梦的语气十分虚弱,说话就像蚊子哼哼。
“别着急,你会好起来的。”秦雪细心宽慰着女儿,自个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妈妈,我刚才梦见爸爸回来了,他抱着我的脸使劲的亲,说来也怪,在梦里的时候我的病一下子就好了……妈妈,你说爸爸还会回来吗?”
秦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紧紧握住女儿的手。
“齐梦的家属,该缴费了。”一名护士走进来将账单递到了秦雪面前,她望着那上面巨额的数字,又看了看空瘪瘪的钱包,心里像扎了根刺那样疼。
“妈妈,要是家里没钱的话,就别给我治病了……”懂事的齐梦看出了母亲的难处,然而她的这句话却再次深深地刺痛了秦雪。
“孩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治好你……”
“妈妈说得对!”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闯进了秦雪与齐梦的耳朵里:“好孩子,你一定会没事的!”
“爸爸!”原本目光涣散的齐梦这时突然来了精神,“你终于回来了!”
“豆豆!”齐格菲尔德上前紧紧抱着女儿:“爸爸不好,但是爸爸不会让你死,爸爸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你回来做什么?”秦雪突然用力拽开齐格菲尔德:“她刚得病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现在跑回来在我面前演这出戏有意思吗!”
“小雪,我昨天晚上才刚刚从姐姐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于是就动用各种关系连夜从德国赶了回来,我这次带来了最先进的医疗飞碟,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同意,我们就一起带着豆豆去德国治疗……”
“你给我出去!”秦雪冷冰冰的伸手指向门外。
“小雪,你这是做什么!就算你讨厌我,你也该替豆豆着想啊……”
“出去!出去!”秦雪的脸庞涨得通红,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齐格菲尔德眼看妻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也只好暂时离开了病房。
秦雪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却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激动,身边的齐梦这时突然哭得撕心裂肺,直叫她慌了手脚。
“豆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要爸爸!我要爸爸!”齐梦反复重复着要求。
“听我说,孩子,有妈妈在就好了,你就别去想你爸爸了……”
“不,我要爸爸,也要妈妈,我不要你们分开,要是你不答应,我就不活了!”
“小雪!”齐格菲尔德忍不住又冲进了病房:“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那么随便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眼下豆豆的病情要紧,我们先给孩子治病,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
秦雪把脸扭到一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齐格菲尔德毫不犹豫的找来医生为自己和女儿做骨髓移植检查,在连续几天焦急的等待后,医生却给出了一个令秦雪几乎无法接受的结果——齐格菲尔德与齐梦的配型也宣告失败,这就意味着如果夫妻俩想要挽救女儿的生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人再生一个孩子。
“小雪……”齐格菲尔德走到妻子身边,还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却被妻子一通怒吼。
“你别说了!我绝对不会同意和你去德国!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把豆豆带走!”
“别这样好吗?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别拿着豆豆的『性』命来赌气。”
“我没有赌气!我就是不愿意看到豆豆也被你那边肮脏的空气所污染!”
“小雪!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齐格菲尔德焦急的喊道:“为了孩子,你就听我说一句,只要豆豆能够恢复健康,我就立刻把你和孩子们都送回中国!”
检查室里突然又传来了齐梦嘤嘤的哭泣声,秦雪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好吧,我答应和你一起救豆豆,但是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留下来,等到孩子出生后,你想去什么地方都行。”
面对妻子的要求,齐格菲尔德陷入了短暂的犹豫,然而这却再次激怒了秦雪:“你不是想救豆豆吗?如果连这么简单的条件都不能答应,那么你根本不配做她的父亲!”
“小雪,你听我说,如果我留在中国,那么我好不容易才推动起来的和平进程就有可能被打断,这会带来更多的灾难和问题,所以我必须留在德国……”
“那你走好了!反正我和豆豆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中国!”秦雪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们的孩子做出一些让步吗?”
“齐戈飞!既然你心里只有你那些所谓的事业,那你干脆就陪着你那个邪恶的帝国和肮脏的法西斯们一起下地狱吧!”
眼看两人越吵越僵,迪特里希突然凑过来用蹩脚的中文说:“夫人,您能听我说两句吗?”
秦雪颇为厌恶的看着迪特里希,尽管对方看上去一脸稚气,却穿着一身笔挺的士官军服,脚下的马靴还擦得锃亮,一看就是个小法西斯分子。
“我不是什么夫人,也不想听你啰嗦。”秦雪冷冰冰的拒绝了迪特里希。
“我知道您的心情非常糟糕,其实我们的元帅先生也一样,他刚知道这个消息时简直快要疯掉了,所以我看得出来,他爱您和自己的女儿胜过一切。”
“他的心里要是真有我们,也就不会跑到你们那里去了!”秦雪气呼呼的来了一句。
“我倒是觉得他的心里若是没有你们,那就犯不着跑这一趟了。”迪特里希说。
秦雪微微一怔,便扭头不再理会迪特里希。然而后者却并不想放弃:“夫人,也许您认为凡是穿着这身军装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您并没有真正去过德国,只是在想象中认为所有的德国人都是坏蛋,这样做其实对元帅非常不公平,他是个好人,绝大多数非日耳曼族裔都在感激他在争取种族平等方面做出的贡献,所以我认为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家庭,您都应该去看一眼我们的世界。”
“我不想听!也不想去!你们走吧,赶紧从我面前消失!”秦雪不耐烦地喊道。
“真可惜,”迪特里希摇着头:“都怪我看错了人,原来您才是一位自私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