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反法西斯联盟发表北京宣言,国际局势顿时变得十分紧张,大批中立国的媒体纷纷赶往北京和柏林两地,随时追踪最新的消息。然而令各国媒体意想不到的是纳粹德国对于声明的反应完全出人意料,纳粹外交部长贝特利希居然公开称赞反德联盟的声明为日后的和平道路指明了方向,还强调纳粹德国愿意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尽可能满足反德联盟提出的条件。
一时间,阴谋主义者与和平主义者唇枪舌战,各路媒体和嘉宾竞相发表不同的观点,碰撞、争吵、猜测、『迷』茫成了媒体的常态。不过有一样事情是人们都在期待的,那便是纳粹德国准备如何让世界相信自己。
2018年12月5日,距离圣诞节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是希腊人民重获自由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奥德西斯的官邸提前就收到了许多民众发来的礼物,大多都是感谢他为希腊争取自由做出的贡献,有些信件的开头甚至肉麻的称呼他为“我的奥德西斯”,或者是“我的梦中情人”,还有些漂亮女郎甚至直接寄来了自己的地址和火辣的私照,希望能够和他共度一个美妙的平安夜。
在一片赞美声中,奥德西斯却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因为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封刚刚被拆开的信,里面的内容虽然很简单,但是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感到触目惊心,因为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母都是用鲜血写成的。
“刽子手,你的假面具终有一天会被揭开!我发誓绝不会让我女儿就这样白白死去,你在她心灵上施加的暴力,我会用一百倍的伤害来还给你!”
“这个人当过警察,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我们好几次的抓捕都没有成功,不过我们已经严密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渠道,所以您的名誉暂时可以得到保障,但是如果您不按我们的要求去做,那么我们也很难保证这个人是否会做出一些对您不利的事情。”
望着自己对面许尔勒那张阴险的脸庞,奥德西斯强掩着内心的愤怒:“谢谢您对我的帮助,我答应您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
“很好,那么请告诉我,您是否已经百分之百获得了巴尔干各国抵抗组织领导人的信任?”许尔勒问。
“如果他们不信任我,为什么同意在圣诞节前到雅典来进行谈判?”奥德西斯反问。
“那就好。”许尔勒面无表情:“记住,谈判时一定要表现坦诚,因为我们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把他们慢慢干掉,而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是不可原谅的。”
“这个其实并不难做到,关键在于您是否能够控制齐格菲尔德元帅,一旦他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或许会做出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奥德西斯警告道。
许尔勒轻蔑的笑了:“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就算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也已经晚了。”
奥德西斯颔首微笑,表情看上去与许尔勒似乎是同路人,然而对方刚一离开,他就离开了官邸,驱车来到了雅典郊外的一座农庄。尼克波利斯自从大选结束后就隐居在这里,过起了令人羡慕的田园生活。
奥德西斯来到庄园,没有敲门就径直走进了尼克波利斯家中。后者此刻正在摆弄一堆海螺,刚一看到他便觉得有些古怪:“奥德西斯,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奥德西斯一屁股坐到了尼克波利斯对面:“许尔勒刚走,他询问我是否已经获得了巴尔干各国抵抗组织领导人的信任,看样子纳粹是想要动手了。”
尼克波利斯放下手中的工具:“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而且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您一声令下了。”
奥德西斯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多丽丝知道这件事情吗”
尼克波利斯摇了摇头,表情显得很不舒服。
奥德西斯叹了口气:“很抱歉,尼克波利斯,我知道这样做会牺牲掉多丽丝的幸福,而且我也知道柯尔特不是个坏蛋,但是在希腊的民族利益面前,任何人都必须服从于大局。”
尼克波利斯静静地想了一下,道:“齐格菲尔德夫『妇』怎么办?您打算把他们也一起干掉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奥德西斯加重语气道:“一个流亡多年的异族人在纳粹德国刚遇到危机就立刻冒险回国,这种人对纳粹的忠诚甚至超过了日耳曼人,而他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看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放着中国那么好的地方不待,偏偏要跟着自己臭名昭着的丈夫来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人就是死上一千个也不值得怜惜!”
尼克波利斯眉头紧皱:“您的看法是不是有些偏激了?据我观察,齐格菲尔德夫『妇』的确有一副好心肠,而且齐格菲尔德在纳粹德国内部的非日耳曼族裔中有着非常高的威望,若是连这对夫『妇』都不放过,那么以后我们怎么去争取那些人?”
奥德西斯突然被激怒了:“尼克波利斯!你不要被这个人的表现所欺骗!他口口声声说要实现和平,但是纳粹横扫欧美大陆的战争计划却是出自他的手笔,而且他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还杀死了一百多万俄国人,这样一个双手沾满各国人民鲜血的屠夫怎么可能是个好人!还有他那个贪慕虚荣的妻子,当年她的哥哥就是被齐格菲尔德亲手杀害的,结果她不但不为自己的哥哥报仇,反而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种行为和放『荡』的娼『妓』有什么两样!”
尼克波利斯难以想象奥德西斯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您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又忘了发生在妮雅身上的教训吗?”
奥德西斯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软绵绵的瘫坐下来:“每次一谈到重要的事情,你们就提起这件事情,我承认当时我是太冲动了,所以才犯下了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肯定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发生。”
尼克波利斯摇着头:“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许尔勒才能用这件事情要挟您为他们卖命,如果不是您把良心看得高于一切,说不定今日……”
尼克波利斯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奥德西斯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该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只要能够将纳粹的高层人物一网打尽,我随时都愿意面对来自妮雅父亲的惩罚。”
尼克波利斯再次摇着头:“这惩罚未必来自于妮雅的父亲,而是源自您的内心,因为无论您再怎么努力,这件事情终将成为您一生都难以抹去的污点。”
“那就随它去吧,”奥德西斯惨然一笑:“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有时候生存与死亡其实没什么区别……”
奥德西斯与尼克波利斯在庄园里谈论着人生和抓捕纳粹上层人物的计划,而格莱斯纳作为新任纳粹德军驻塞尔维亚司令官,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拜访齐格菲尔德,他为对方准备了两瓶1982年的红酒,而这种方式自然也赢得了齐格菲尔德的好感。
“格莱斯纳将军,从大本营到塞尔维亚来当驻军司令,恐怕是有些委屈您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支持的事情只管开口就好了。”
“我这算什么,”格莱斯纳笑道:“您都当上元帅了,眼下不也只是一个巴尔干半岛的军政长官吗?”
齐格菲尔德微微一怔,随即淡然道:“这个元帅的身份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我能在这里推动和平,要是哪天天下太平了,我随时都能抛弃这个身份去做一个普通人。”
格莱斯纳不以为然道:“阁下,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您以为在巴尔干半岛推动和平就能带动其他占领区也实现和解,但是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皱起了眉头。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三次世界大战都是我们主动挑起的,用塞尔维亚人的话来说,这就叫做守在家门口的狼唯一的目的就是吃掉你,所以就算我们正在搞裁军,也绝不可能获得对方的信任,而且反德联盟的声明里讲得很清楚,只有在撤出占领区的情况下他们才会与德国进行谈判,而且德国的国家命运还要由他们来做出妥善安排,这句话说白了就是我们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否则就只能看谁在战场上笑到最后了。”
“我也有同样的担心,但是我更愿意相信积极的努力会化解掉双方的猜疑,毕竟我们与反德联盟势均力敌,即使发动战争,也未必能达到目的。”齐格菲尔德说。
“阁下,您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格莱斯纳一步步敲打着齐格菲尔德:“反德联盟表面上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这里面也只有中国还能与德国相抗衡,如果我们出兵击败了中国,那么所谓的反德联盟也就不复存在了。”
“格莱斯纳将军!”齐格菲尔德难以忍受心中的愤怒:“作为您的上司,我必须提醒您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当前的局势下,任何人都不得有与中国发生战争的想法,如果由此引发了外交上的纠纷,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按照军法进行处置!”
格莱斯纳并没有被齐格菲尔德严厉的警告所吓倒,反而以同样的方式回敬道:“元帅阁下,作为一个刚刚离开大本营的人,我也要提醒您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德国与中国爆发了战争,那么请相信我这绝非偶然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