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特对于艾利希的看法既感到满意,又觉得惊讶,因为艾利希所讲的正是他心中的打算,但是这么快就被人看穿自己的意图,却让他在心中隐约有了几分不快。
“我把您找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中国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威胁的存在,因此他们的备战步伐近来明显加快,如果我们不抢在他们之前动手,一旦无法达到战略上的出其不意,我们就必须与中国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而这是德国无法承受的,所以我决定在明年夏天以前就发动对华作战。”舒伯特说。
“我完全赞同您的意见,而且我还给这份作战计划起好了名字,就叫做浮士德。”艾利希说。
“浮士德?”舒伯特一怔:“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
“道理很简单,伟大的歌德塑造出的伟大作品,这是德国的象征,没什么比这个名字更适合这次伟大的军事行动。”艾利希说。
“浮士德的胸膛里孕育着两种不同的精神……”舒伯特的感慨刚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好吧,就用这个名字吧,但是您的动作必须要加快了。”
“我的元首,一切都没有问题,所有的部署都将在明年春天完成,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您是否能够如期激发起人们对于未来生活的恐惧?”艾利希问。
“你很快就会看到答案的。”舒伯特微微一笑,让艾利希坐到了自己身边:“来,为我讲讲您的浮士德第一步打算先和墨菲斯特一起做些什么……”
2018年12月15日,帕特雷。
秦雪带着齐梦与霍利克来到希腊海滨城市帕特雷,这里四季如春,温暖的季风如同雅典娜的温柔,只需轻轻一拂便能抹去人们心头的忧愁。齐梦在这里再次迸发出对生命的热爱,与霍利克一起在海滩边又唱又跳,开心的如同一对小天使。
“佩普,迪特里希实在是太倒霉了,还没有出发就发起了高烧,要是他能和我们待在一起就好了。”齐梦坐在沙滩上,看着霍利克开心的建造一座沙雕城堡。
“我倒觉得他发烧是件好事,这样至少可以免于遭受你的折磨。”霍利克幽默地说。
“难道他很讨厌我吗?”齐梦好奇的问。
“不,迪特里希很喜欢你,不过他认为你要是能够再温柔一点,说不定他就会爱上你了。”霍利克说。
齐梦顿时羞红了脸庞:“讨厌!这小子总是喜欢在我背后胡说八道,要是再让我听到的话,我一定撕烂他的嘴。”
“我倒觉得你和迪特里希挺般配的,要是你嫁给了他,以后日子肯定会很幸福。”霍利克说。
“滚!”齐梦朝霍利克扔去一把沙子:“我还不到二十岁,怎么可能去想这些事情!”
“二十岁在我们这里就已经是老姑娘了,大部分的女孩子十六岁就结婚生子了,迪特里希和你年龄相仿,再过两年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你要是对他有意思的话,我可以替你去告诉他。”霍利克拍着胸膛说。
“你有完没完!”齐梦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迪特里希这种无赖!”
“嘿嘿,有句话说得好,骂的越凶爱的越深,瞧瞧你的脸都红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看上他。”霍利克笑的越来越开心。
齐梦气得嘴一撇,扭头跑到了秦雪身边:“妈妈,佩普老是欺负我,您真该好好管教他一下了!”
“豆豆,佩普又说你什么了?”秦雪问。
“他说我喜欢迪特里希,还说要让迪特里希娶我当老婆,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妈妈觉得迪特里希也挺好的啊,你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呢?”秦雪拿女儿开起了玩笑。
“妈妈……”齐梦突然变得扭捏起来:“您该不会真这样想吧……”
母亲最懂女儿的心思,秦雪在这一瞬间突然发现齐梦已经长大了,居然有了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她一面暗自感慨时光的流逝,一面抚『摸』着齐梦的长发温柔道:“傻孩子,妈妈是在和你开玩笑,不过你也别和佩普一般见识,因为他们这边的人结婚都比较早,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回头妈妈教育他一下就是了。”
“算了妈妈,您也别批评佩普了,要是他回去告诉迪特里希,那家伙肯定以为我真的讨厌他,要是他因此不理我,那可就……”齐梦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变得几乎微不可闻。
“你就怎么样?是不是怕他以后再也不理你了?”秦雪打趣道。
“哎呀,妈,我不和你说了!”齐梦捂着脸跑了,秦雪莞尔一笑,想起了当年母亲在世时『逼』着自己去和齐格菲尔德相亲的那一幕。时光一晃,眨眼间自己与丈夫相识已经超过了二十年,女儿渐渐长大,而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一天天的临近降生,她不由感慨时光的流逝与命运的多舛。
“您是齐格菲尔德夫人吗?”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秦雪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看到一个被阳光晒得乌黑的陌生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他看上去很年轻,右臂上有一处时髦的纹身,脚下扔着一条渔网,看起来好像是附近的渔民。
“我就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秦雪稳住情绪。
“是奥德西斯先生让我来的,”青年男子刻意压低了声调:“我是‘光明天使’在帕特雷的联络员阿诺索西斯,今天是专门来和您接头的。”
秦雪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而是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当她注意到阿诺索西斯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远处的一片椰树林时,她便笑着说:“奥德西斯先生考虑的真周到,在这种地方与‘光明天使’取得联络,恐怕一般人是根本想不到的。”
“希腊虽然获得了自由,不过还是有很多盖世太保的眼线,因此我们凡事还是小心点为好。”阿诺索西斯说。
“我们要在哪里谈话?”秦雪问。
“从这里沿着海岸走大概一公里有一座教堂,晚上十二点我会在教堂的后门那里等着您,记住,您只能一个人来。”阿诺索西斯说完便扛起身边的一条渔网径直离去。
秦雪背过身随手掏出化妆镜,一面装作补妆,一面悄悄观察着椰树林中的动静,当几道微弱的反光出现在镜面上时,她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天『色』渐晚,秦雪早早催促齐梦上床休息,接着又以单独练习的名义让霍利克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而她则装作入睡。时针刚来到夜里十一点,她便趁着夜『色』悄悄溜出门,在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十五分钟时来到了教堂。
深夜的教堂门前亮着几盏散发出微弱光芒的壁灯,秦雪按照门前的提示绕过一条小巷走向后门,但是在小巷中央她却停住了脚步,因为在一面墙壁上她发现了许多奇怪的符号,猛一看像是古老的象形文字,却没有一个字母是希腊语,而且从刻痕上来看也是刚刻好不久。凭借着多年做刑警的经验,她断定这时有人刻意留下的暗号,但是这些暗号到底代表什么意思,究竟是不是与今晚的会面有关却不得而知了。
眼看约定的时间就快要到了,秦雪暂时放下对奇怪文字的研究,拿出手机匆匆拍了几张照片便穿过小巷来到了教堂后门。她敲了几下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只好自己推开门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不许动!”一支枪口突然顶在了秦雪的腰间。
“我是奥德西斯先生邀请的客人,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我?”秦雪冷静的质问。
“少废话!往前走!”黑暗中陌生人的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是阿诺索西斯,秦雪只好一边走,一边悄悄判断着身边的情况。
渐渐地,秦雪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那是一盏挂在走廊转弯处的壁灯,她走到这里放慢了脚步,身后的人刚想催促,她却快速扭住那人的手,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动作夺过了手枪,死死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说!谁派你来的!”秦雪用膝盖的力量压住身下的男人,但是对方却死咬住嘴唇什么都不肯说,她刚想再用点力气,又一支手枪却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夫人,真看不出来您还有这样的身手,怪不得齐格菲尔德那个杂种会看上您。”这一次开口说话的人是阿诺索西斯。
“我就知道这是个陷阱,看来奥德西斯果然和纳粹是一伙的。”秦雪说。
“闭嘴!”阿诺索西斯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侮辱奥德西斯先生,我现在就以希腊人民的名义判处你死刑!”
“想杀了我很容易,但是我想知道我的罪名是什么?”秦雪问。
“所有的德国人都该杀,就这一条罪名就足够了。”阿诺索西斯说。
“很抱歉,,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我是个中国人。”秦雪说。
“就算你是中国人,也是个背叛国家的败类,否则怎么会跟着齐格菲尔德这种人来祸害我们!”阿诺索西斯喊道。
“你们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这样杀死一个怀孕的女人,你不觉得自己的良心会痛吗?”秦雪质问道。
“和被你丈夫杀死的人相比,你已经算是幸运了!”话音刚落,阿诺索西斯就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