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7日,雅典。
奥德西斯一大早就来到了办公室,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公文,他却无心处理,满脑子都是困扰多时的问号——齐格菲尔德为什么要改变之前支持抵抗组织独立组织大选的态度?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某些行为已经引起了他的警惕?还是有人泄『露』了复仇行动的消息?总之在这个早春二月的清晨,奥德西斯的神经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一位侍从谨慎的走进了办公室:“阁下,德国驻巴尔干半岛总督齐格菲尔德元帅来到官邸要求见您,可以请他进来吗?”
“他带了多少人过来?”奥德西斯心头一颤。
“只有他一个人。”侍从说。
“一个人?”奥德西斯吃惊的转过了身:“官邸外面有什么异常吗?”
“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侍从说。
奥德西斯低头想了一下,道:“那就请他进来吧。”
五分钟后,齐格菲尔德来到了奥德西斯面前,简单寒暄后,他便摘下军帽,将元帅权杖放到了奥德西斯的办公桌上:“奥德西斯先生,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您吗?”
“和谈陷入僵局对谁都不好,所以您肯定需要获得我的支持。”奥德西斯平静的说。
“这种支持是有条件的吗?”齐格菲尔德问。
“为什么要这样问?”奥德西斯眉头微挑。
“我只是在想,如果您是想在实现和平之外再搞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那么无论我是齐格菲尔德还是许尔勒其实都不重要,因为在您眼里,所有的德国人都是一个颜『色』的。”齐格菲尔德说。
“我不懂您的意思。”奥德西斯的神情渐趋僵硬。
齐格菲尔德盯着奥德西斯看了半天,突然微微一笑:“说说妮雅吧,我很想知道您怎么看待她的突然死亡?”
“我不认识这个人!”奥德西斯生硬地说。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据说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总是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不惜为她杀死自己的妻子,只可惜她的野心太大了,所以您不得不在自己被彻底拖下水之前杀了她……”
“够了!”奥德西斯仓促打断道:“这些都是谣言,我从来都不去理会!”
“您可以否认这一切,但是您打着‘光明天使’的旗号与我妻子进行秘密联系又是怎么回事?”齐格菲尔德加重了语气。
“是她告诉您的吗?”奥德西斯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算是又怎么样?我真的很难过,因为我对您付出了真诚,而您却只想利用我。”
“!”奥德西斯的手下意识的伸向了抽屉,但是齐格菲尔德却迅速抓起元帅权杖压住了他的手:“没用的,这东西帮不了您。”
“您想做什么?”奥德西斯变得十分气愤:“那个女人差点毁掉了我,如果她不死,整个希腊甚至都会因此灭亡!”
“我也不喜欢爱慕虚荣的女人,但是我更讨厌用把柄去威胁他人的做法,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聊到一起。”齐格菲尔德收回了权杖。
奥德西斯愣了一下,也把手缩了回来:“这件事情您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重要,但是我想知道除了许尔勒以外还有那些人也知道这件事情?”齐格菲尔德问。
“您到底想做什么?”奥德西斯反问。
“有人想在背地里陷害我,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好,所以我必须查明真相,说不定在这之后我们还能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齐格菲尔德说。
奥德西斯犹豫片刻后,将脸扭向了一侧:“除了许尔勒以外,爱伯斯塔克和雅典时报的记者艾萨克斯也知道这件事情,后者其实是盖世太保在希腊的头子,平时就是他负责与我进行联络。”
“交给您的任务大概也有假装与我合作吧?”齐格菲尔德问。
“您可以把它称之为伪装,但是我更愿意将它看成是互相利用,你们想要假的和平,而我想要真的复仇,事情就这么简单,现在我失败了,那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去伤害我的人民,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因为我而受到牵连。”奥德西斯说。
“这是您的真心话吗?”齐格菲尔德盯着对方的眼睛。
奥德西斯没有回避:“既然已经被你们识破了,那就快点动手吧,反正我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总是选择逃避只会让自己的良心备受谴责。”
“好吧,奥德西斯先生,您虽然做出了一些非常疯狂的事情,但是良心并没有出卖给魔鬼,所以妮雅的事情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人对您提起了。”齐格菲尔德说。
“这算是原谅吗?”奥德西斯一怔。
“您应该去请求获得您妻子的原谅,而不是我。”齐格菲尔德说。
被戳中痛处的奥德西斯立刻抱住了脑袋:“我是个无耻的罪犯,被妮雅的诱『惑』冲昏了头,结果做出了一件天大的蠢事,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洗去的污点……”
“把头抬起来,奥德西斯先生。”齐格菲尔德沉声道:“上帝会对您犯下的罪行做出公正的裁决,但是现在您必须振作起来,因为希腊人民需要您。”
奥德西斯缓缓松开了手:“我还能做什么?”
“告诉我,不允许希腊流亡『政府』参加大选是许尔勒的主意吗?”
“是的,因为他要利用我的影响力在暗中控制希腊,如果流亡『政府』也加入进来,那么事情就不好做了。”
“爱伯斯塔克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不清楚,他只是在我被捕后曾经来审问过我几次,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那几次他都是和艾萨克斯一起来的。”
“来参加谈判的各国抵抗组织里面有没有盖世太保的人?”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来参加谈判的人都不是盖世太保。”
“很好,那么让这些人来参加谈判也是许尔勒的主意吗?”
“是的,他想以和平谈判为诱饵,让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抵抗组织暴『露』出来,同时他还想利用你的特殊身份,把神秘的‘光明天使’也钓上钩,等到这两个目的完成后,他还会给您扣上一条勾结抵抗组织的罪名,连同您一起干掉。”
“听起来很悲哀的一件事情,我在努力为这个国家带来和平,但是有人却总想陷害我,也许我真的该做出一些改变了。”齐格菲尔德说。
“您想要做什么?加入抵抗组织吗?”奥德西斯试探着问。
“目前我还不打算这样做,不过我会继续帮助您和希腊人民摆脱战争的威胁,但是我不希望这中间再发生任何波折,因此我请求您放弃实施所有不切实际的计划。”齐格菲尔德说。
“您知道我想做什么吗?”奥德西斯问。
“促成巴尔干的和平谈判,然后通过我或者许尔勒邀请元首参加签字仪式,届时您将有机会逮捕或者杀死他,但是这个计划既然我都能猜到,那么元首自然也会想到,所以您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齐格菲尔德说。
奥德西斯双手交织在胸前,半晌后叹了口气:“您不是我,不懂得这次行动对我的意义。”
“我知道您想复仇,但是您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因为我的国家到处都是野心家,而元首又没有指派继任者,一旦他发生意外,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就会互相攻击,这只会殃及占领区内的无辜民众,而且您的计划虽然没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失败的后果却相当可怕,巴尔干半岛各国的抵抗组织已经暴『露』在盖世太保的眼皮底下,您失败后他们会被人像宰杀牲口一样割断喉咙,类似于利迪策村那样的惨剧会不断上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您渴望复仇的心情才造成的!”
“好吧,我放弃……”奥德西斯开始喘着粗气:“说吧,您接下来还想让我做什么?”
“德国和世界都需要和平,而为了完成这个理想,我就必须将德国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我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获得朋友们的帮助,相信我,奥德西斯先生,不是所有的德国人都喜欢战争,给我点时间,我会让您明白这一切的。”齐格菲尔德说。
“您阻止我对克劳柏森动手,是不是因为您也想获得他手中的权力?”奥德西斯问。
“他救过我的命,还给过我许多帮助,所以我永远欠他一份人情,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坚信他会接受我的理念,而且我还有很多疑问需要找到答案,因此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但是如果他继续做出危害世界和平与德国利益的事情,我也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阻止他。”齐格菲尔德说。
“您不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更加难以完成吗?”奥德西斯叹道。
“是挺难的,但是什么都不做肯定看不到希望,如果您理解这一点,就请继续帮助我。”齐格菲尔德说。
“阁下,也许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被人窃听了……”奥德西斯提醒道。
“没关系,这样我就不必再花费口舌去质问许尔勒,而且我这个人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在背后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小动作!”齐格菲尔德说。
别无选择的奥德西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齐格菲尔德,而一场由盖世太保掀起的风暴也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