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请您放心,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麻烦,那么我当然会还给您一个公道。”许尔勒心里恨得痒痒的,但是嘴上却像抹了蜜一样。
“您说的倒是好听,只可惜我没办法去分辨真假,所以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如果我得不到公正的对待,那么您的日子也肯定不会好过。”齐格菲尔德说。
“我可以对您承诺,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许尔勒赔着笑脸说。
“其实我知道您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如果‘光明天使’直接与我取得了联系,那么现在您对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齐格菲尔德说。
“您就别开玩笑了。”许尔勒尴尬的说:“我当初是担心您一旦知道了真相会拒绝帮助我们完成这项任务,所以才没有和您讲清楚,这都是我考虑不周,请您务必要谅解。”
“好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我会等待您的消息,不过最好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您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齐格菲尔德板着面孔说。
许尔勒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心里却早已恨不得将齐格菲尔德撕成碎片,后者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于是许尔勒前脚刚走,他便径直离开酒店,去了一家位于柏林郊外的俱乐部。这是德军高级将领们的私人娱乐场所,由于舒伯特近日即将召集举行军事会议,因此绝大多数元帅都选择在这里进行会议前的休整。
克希兰德与克劳斯在游泳池边见到了齐格菲尔德,两位军界前辈非常友善的和他打着招呼,但是他却只是生硬的点了点头,便一头扎进了泳池里。
“埃尔文,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克劳斯敏锐的察觉到了齐格菲尔德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我的事业已经完蛋了,那个所谓的希腊模式其实是许尔勒在背后搞的鬼,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却没有想到我只是别人眼中的木偶。”齐格菲尔德一边说,一边伸手用力拍打着水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克希兰德也凑了过来。
“奥德西斯其实也是许尔勒的人,而所谓的希腊和平模式不过是许尔勒用来引诱‘光明天使’上钩的诱饵,结果就是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我也许不该这么说,但是今天他们可以这样对待我,明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其他人!”
“埃尔文,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许尔勒的胆子再大,恐怕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玩火啊。”克劳斯说。
“他有什么不敢的!我今天和他谈话时已经录了音,他自己都承认了这是个错误,请您说说看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德国除了玩弄阴谋诡计之外,就不能在世界面前做点光明正大的事情吗!”齐格菲尔德激动地喊道。
克劳斯陷入了沉思,而在一旁的克希兰德却忍不住感慨道:“这种事情听起来的确像是盖世太保的作风,不过这并非是许尔勒的独创,当年罗蒙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搞的。”
“没错!”齐格菲尔德喊道:“他们把当年对付我父亲的手段又用在了我身上,这就意味着我从来没有获得过信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在斯大林格勒算了,至少我还能保留作为一个军人的荣誉!”
克劳斯与克希兰德两人不胜唏嘘,齐格菲尔德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悄然溜到一旁,对着其他几位正在娱乐的元帅将军发起了同样的牢『骚』。刚好在场的雷德尼茨听完后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齐格菲尔德见状问道:“阁下,您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值得怀疑?”
“不,我只是觉得您有些神经过敏。”雷德尼茨咧着嘴笑道:“既然您自己心里没鬼,干嘛还要在乎这些事情呢?”
“我当然可以这样安慰自己,但是您保证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吗?”齐格菲尔德反问。
“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雷德尼茨眉头微皱。
“既然您心里没鬼,那就不用知道的太多,否则……”齐格菲尔德话没说完就扬长而去,只剩下一干人等在他身后窃窃私语。
这一天晚上九点,军事会议如期在柏林元首府举行。奥布尔哈克首先介绍了印度当前的局势:“……目前中国军队已有超过三万人的快速反应部队进入了印度境内,其主力在和印度军队汇合后,正在向新德里方向快速迂回,而我军根据元首的命令也已经将主要兵力集中在新德里附近,而下一阶段究竟是主动进攻还是转入积极防御,也请在座的诸位都发表一下意见。”
舒伯特打量着身边这群胸前挂满勋章的将帅们,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今晚的议题上,一个个交头接耳,而目光也都落在了一把无人落座的椅子上。
“齐格菲尔德元帅怎么没有来?”舒伯特察觉到了异样。
“我的元首,他说自己已经没有参加会议的必要了,所以就没有来。”奥布尔哈克说。
“胡闹!”舒伯特生气的说:“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能耍小孩子脾气,去,马上通知他立即赶过来!”
“我的元首,我已经说过了,但是他说自己已经递交了辞呈,没必要再来当差,而且他还说……”奥布尔哈克欲言又止。
“他还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舒伯特催促道。
奥布尔哈克犹豫一番后才小心翼翼道:“他还说您有像许尔勒将军这样出『色』的人才,就用不着他这个残废了……”
“嗡!”会场上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舒伯特忍不住拍起了桌子:“你们在嘟囔什么,有话就不能大声说吗!”
“我的元首,关于奥德西斯是许尔勒安『插』的眼线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克劳斯问。
舒伯特一愣,数秒后才略显狼狈的回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今天的会议结束后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克劳斯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于是他继续不动声『色』道:“我的元首,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德国又给全世界上演了一出虚假的和平大戏,这会让德国的形象受到严重影响,所以我建议这件事情必须抓紧时间调查,并且对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进行严厉的惩罚,否则今后我们就将失去人们的信任,而这绝对是一个最糟糕的结果。”
舒伯特稳定住情绪,颔首称是,但是心中却已经炸开了锅——许尔勒向他汇报时说的很清楚,齐格菲尔德已经被搞定,绝不会在中国国家『主席』到访时捅出篓子,但是眼下的情形却和许尔勒的汇报截然相反,这不禁让他萌生出一丝不祥之兆。
“先生们,我们还是来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吧。”奥布尔哈克及时打了圆场,将帅们纷纷发表意见,但是众人各执一词,吵了半天也没个眉目。舒伯特见状只好宣布休会,他本有心把齐格菲尔德喊来,但是却又没想好该怎么和对方解释,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先和远在新德里的艾利希进行了一番视频通话。
“我的元首,今天的会议大概什么成果也没有取得吧。”艾利希没等舒伯特开口,就直接猜中了结局。
“真是什么事情都躲不过您的眼睛,”舒伯特苦笑道:“事情的确如此,所以我才想听取您的意见。”
“这种事情本来就用不着讨论,既然您已经决定边打边谈,又何必在乎其他人的想法。”艾利希说。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搞砸,毕竟我们并没有和中国人爆发过全面冲突,这一次又是我主动邀请中国国家『主席』到访,要是我们在战场上没有赢得胜利,这势必会影响到德国的军心士气啊。”舒伯特说。
“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德国军队不可能失败,所以您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艾利希说。
“您有必胜的把握吗?”舒伯特顿时面『露』喜『色』。
“我不喜欢说大话,但是这一次我非赢不可。”艾利希说。
“好吧,既然您有取胜的把握,那么我就放手让您来指挥这次作战,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尽量不要让事态扩大化,而且战事的进展也一定要跟上谈判的节奏。”舒伯特说。
“我的元首,我一定会给中国人留下一个难忘的教训。”
结束了与艾利希的视频通话,舒伯特难以平息内心的激动,居然打开一瓶白兰地连灌了好几大口,当一丝醉意爬上脑袋时,他才踉踉跄跄的瘫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开始盘算怎么解决齐格菲尔德的问题。数分钟后,当一个由来已久的念头闯进他脑海时,他居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安格莉卡,如果这是一场赌博,那么我也是为了你……至于那个讨厌的许尔勒,就让他成为忠诚的殉道者吧,反正我的信徒千千万万,从来也不曾缺少他这一个……”